因而南阳王第一时间向徽州威远侯求助。
三日之内,威远侯亲自点兵,拨往西蜀南阳。
敖辛十分忐忑,这战事来得是不是太早了?
只不过前世这个时候她已经在深宫里,还没接触到这些,所以不知道也正常。
但威远侯要出征,敖辛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
威远侯一身戎装,府门前亲兵正等候。
姚如玉一边给他系上披风,一边絮絮不停地叮嘱。她看起来神色冷静,可嘴里说出来的话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一看便知是担心和牵挂的。
威远侯握了握姚如玉的手,道:“别担心,这场仗打不了多久,最多几个月我就回来。你在家里和阿辛万事小心。还有,好好照顾自己。”
姚如玉浅浅勾了勾唇,道:“你征战在外,就不要操心家里了,我会照顾好的。”
敖辛紧巴巴地跟着威远侯,一直送出了大门。她红着眼眶张口就问:“一定要爹亲自领兵吗,您不去行不行?”
话问出口来,敖辛自己也觉得不切实际。
南阳的铁矿对于大魏来说很有助益,可这次威远侯若是得了那铁矿,同样是大有助益。
且此次帮助了南阳王,又等于是结了一盟友。威远侯亲自领兵去,才有足够的胜算和诚意。
一旦击垮了西蜀的魏军,不仅南阳安,徽州亦安。
敖辛此刻不想明那么多事理,她只想做个威远侯膝下任性的女儿,不舍得父亲外出征战。
因为想起前世威远侯的结局,她太怕了。
虽然眼下和威远侯战死的时间还对不上,可只要是他要去领兵打仗的,敖辛都很怕。
威远侯揉了揉敖辛的头,道:“好好待在家里,爹打完仗就回来。”说着抬头看向敖阙,又威严道,“我不在,徽州和这个家都交给你了,你需得守好。”
敖阙点头,道:“爹放心。”
后来敖辛和敖阙、姚如玉一直将威远侯送到了徽州城门,看着他带着城外三军启程往西蜀的方向去。
远天相接,将士队伍壮阔得如同浩浩往前的黑色涛浪。
威远侯领兵征战以后,侯府里一如往日。
楚氏在自个院里养伤,每天把敖辛和敖阙咒骂个百八十遍,约摸是肝火太旺,身子一直不见好。
而琬儿也在自个院里养胎,起色也不见很好。
她派人去柳城给敖放传信,以为敖放起码会带人回来,给她和楚氏出口气。
没想到敖放只回话说,要她照顾好楚氏,静待时机。他人在柳城,连回来一趟都不曾。
琬儿按捺下心中憋屈和怒火,想着敖放有公务在身,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这日敖辛又跟着敖阙去了南大营里,只不过才来没多久,侯府就来了人,匆匆禀报说府里出事了。
来禀报的人是敖辛安排在府里看哨的,一旦发现楚氏和琬儿亦或是她的那些宫人有何动静,便第一时间来告知她。
这时敖阙去处理军务去了,没在敖辛跟前看着,敖辛也来不及找他说一声,只让士兵一会儿见了敖阙告诉他一声,随后自己便骑马匆匆赶回侯府。
原来今日琬儿破天荒地出了院子来散步,恰好狭路相逢碰到了扶渠。
第183章 小姐一定会全部杀了你们的!
扶渠和往常一样,在敖辛离开家门以后,就牵着狼犬打算到姚如玉的院里去。
见了琬儿,她也还记得敖辛的叮嘱,能躲则躲。
因而扶渠没有生事,也按捺着性子对琬儿垂头见礼,然后避开到一旁。她手上牵着的狼犬虽然对琬儿虎视眈眈,那眼神颇有两分凶恶,但也没有挣脱扶渠的绳子。
琬儿见那狼犬,既惧怕又憎恶不已,哪想刚从它身边经过时,她便开始打喷嚏,一直打个不停。
宫人连忙提醒她,离狼犬远一点,许是这狗掉毛,狗毛又很脏,钻了琬儿的鼻子才会如此。
琬儿再看向狼犬那一身蓬松油亮的毛发时,就恨得牙痒痒。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琬儿实在很难压抑,心里想着她不能把敖辛的人怎么样,总能对付这条狗吧!
况且这狗还曾咬伤楚氏的下人,也吓坏过她和楚氏,现在又害得她喷嚏打不停,早该收拾它了!
思及此,琬儿便恶狠狠道:“真是贱人配贱狗!我腹中怀有龙子,对这狗敏感,若是因此而造成我腹中胎儿不利,你们担待得起吗?!”说着琬儿便照着敖阙当日在宴春苑时的话吩咐,“来人,去拿棍子来!”
扶渠脸色变了变,问:“四小姐你想干什么?”
琬儿露出一抹恶毒的冷笑,道:“干什么?我对狗敏感,为了我的孩子着想,这府里不能养狗。你说我还能干什么?难道你这贱婢认为,我腹中的皇嗣龙子还比不上一条狗吗?”
很快,三五成群的宫人就拿了棍子来。
琬儿料想着,敖辛总不至于为了区区一条狗而把她怎么样,况且她对这狗敏感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如此把它打杀了也理所当然。
敖辛不把她这个贵妃看在眼里,可好歹她现在也还是侯府里的四小姐,总不可能处理不了一条狗。
因而琬儿底气十足,她对敖辛的新仇旧恨,全都想统统发泄在这条看起来吓人的狼犬身上。
扶渠一直紧紧护着狼犬,可禁不住琬儿身边的人多,琬儿趁着府里的护卫还没有发现之际,眼下这个地方又小施展不开,便立刻着宫人把扶渠和狼犬驱赶到草木茂盛的梅园里。
梅园里这个时节不是梅花绽放的时节,因而里面冷清得很,根本不会有人来。
一入梅园,扶渠就和狼犬被分开来,她本来不想惹事,可如今见状,也不得不奋力挣扎,嘶声大喊:“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琬儿的宫人人多,手里又拿着棍子,狼犬再怎么凶狠,此时也是被孤立起来的,又怎么斗得过这些拿着棍子的宫人。
扶渠怕它被害,拼了命地往狼犬身边奔,急得大哭:“你们放开我!不许碰它!你们敢动它一根毫毛,小姐一定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的!”
琬儿怨恨道:“一条狗而已,难不成还真比人金贵?把她给我拉过来!”
最后扶渠被宫人狠狠押着,一脚踢跪在了琬儿面前。
梅林里的地上,铺着细细碎碎的小石子。扶渠膝盖重重一落在上面,顿时传来钻心的疼痛。
琬儿尖尖的指甲用力地掐着她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美丽的脸上此刻全是狠毒之色,道:“你这牙尖嘴利的贱人,那日当着敖阙的面,不是挺能说吗?你再说几句试试看啊,我倒要看看今天还有谁能救你。”
说罢,扬手就给了扶渠一个耳刮子,当即往她白净的脸上刮出几道血痕来。
扶渠顾不上自己痛,努力挪着磨破的膝盖,想往狼犬身边靠近。
琬儿又叫宫人,往扶渠脸上左右开弓地扇打,直打得她脸颊高高肿起、渗出了红血丝,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为止。
琬儿还不解恨,让宫人狠狠揪着她的头发,迫使她眼睁睁看着,狼犬被逼至梅园角落里。
狼犬眼神冷冽吓人,呲嘴露出獠牙,发出低低的咆哮声。
围着它的宫人各个手里操着长棍。
突然狼犬朝宫人凶猛地扑了过去,宫人早有防备,连连后退,旋即那么多棍子,纷纷又急又重地朝它砸了下去。
狼犬再凶猛,可又怎敌这么多人同时打它。它也是血肉之躯。
没多久,狼犬便被打趴在地上,面上的凶恶之色分毫未减,仍是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它刚站到一半,便被宫人一棍子又敲了下去。
直至最后,肚皮起伏喘息着,躺在了角落里再无还击之力,只发出嗷呜的低低鸣叫声。
扶渠在旁心疼到泣不成声,嘴里呜呜发出大叫,最后那句话却是说得无比清晰而凄厉:“小姐一定会全部杀了你们的!”
琬儿看到那狼犬奄奄一息,心里才有了一丝痛快。她再冷眼看着扶渠,道:“看来你还能说话,给我继续打!”
扶渠又挨了连番的巴掌。
后来,琬儿的人还没来得及撤出这梅园,就听见外面响起惊恐的尖叫:“三小姐回来了!三小姐回来了!”
琬儿脸色一变,正欲匆匆离开,哪想就在这时,一道道飞快的影子倏地从梅园的门口蹿了进来,速度快得令人难以捕捉。
紧接着便是如狼一般的咆哮呼啸声,全部直直奔向那些围在角落里手里拿着棍子来不及放下的宫人。
琬儿定睛一看,脸色发白。
这突然冲进来的,竟是一条条健硕勇猛的狼犬,一共有五条之多!
那些狼犬看着自己往日的伙伴被人打得躺在角落里奄奄一息,顿时连人都听得出,那咆哮声里怒气冲天。
狼犬生性残忍,但团结性极强,就如一支精炼的狼队伍一般。
一旦同伴被伤害,它们便不管不顾地生扑上去,势要将伤害同伴之人撕得稀巴烂。
于是琬儿和扶渠都瞪大眼生生地看着,前一刻还气势汹汹的那些宫人,很快就被狼犬给扑倒。
狼犬獠牙狠利,一口便咬破她们的喉咙,将血肉撕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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