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娘,干爹若是不想去,我自个儿去给您割便成,不就是柳条吗?你且等着,要多少我都能割回来!”
这小子说完便跑去提了镰刀,马上就要去河边。
不想他家小娘子挨累的人嘴角*了几下:“朱明阳,回屋写字去!”
胖少年一听这个跑得更快,只当没有听见,加紧逃跑才是上策!
某男:“……”臭小子,等着老子怎么罚你!
没办法,负责端药的干儿子跑了,莫大郎只好自己去给伤员送药汤。
这货将人扶起来喝药,没话找话:“凌公子,不知家住何方啊?”
萧腾越端着一碗乌黑汤药的手微顿:“在下家在京城。兄台这药花了不少钱吧?等下我给你。”
莫染枫点头:“嗯,好说,连外伤药膏统共二两二钱银子。”
又问:“兄台可有娶妻呀?”
萧腾越屏住气喝下那碗苦涩至极的药汤,好想吃颗蜜渍梅子……
无疑这里是不可能有的,看了看双眼亲切望着自己拉家常的人,无奈只能忍住要吐的感觉开口。
“尚未娶妻,只有四……呃,五个妾。兄台,可有茶水给我一盏,这药着实苦得厉害。”
莫大郎正惊愕这人居然没娶妻便已经娶了四、五个妾了,而且似乎连他自己都记不清到底几个妾?
闻言“哦。”了一声,转头去给他倒了碗凉茶。
“凌公子可有子女?”
正喝茶的人差点被他这执着的查户口聊天方式呛着。
“有的,两儿两女。”
这个记得倒是清楚。
他再继续喝茶,某男就再继续问:“男孩女孩啊?”
凌王大人一头黑线,可为了礼貌不得不又答:“两男两女。”
莫染枫又“哦。”了一声:“都几岁了呀?”
萧腾越:“……”
“两个四岁,一个两岁,还一个才刚出生不久。”
某男又问:“四岁的可识字了呀?我儿子尚不足四岁,三字经和百家姓已经背熟了。”说着便笑出一脸阳光明媚。
萧腾越被人当面显摆了一下儿子,心头不由一阵郁闷,他儿子才两岁好嘛,回去就让他背三字经!
“咳!兄台,我两个女儿较大,儿子尚小,不过你的儿子着实聪颖,往后定然有出息!”
某男颇为受用:“嗯,兄台说得有理,我也这样认为。”
萧腾越乐了,这人还真是半点不谦虚啊!
于是不等耿直男再发问便率先开口:“我闻兄台所言,似乎也是个读书之人,那兄台可参加过科考,中过甚么功名?”
莫染枫摇头:“在下并未参加过科考,到现在也只是个童生,不过我家娘子说了,往后要我好好读书,先考个秀才,明年再参加秋试去考举人。”
萧腾越又乐了:“以兄台之意,对这秀才是十拿九稳的了!那对秋试你又能有几分把握呢?”
没想到这人说话傻愣愣的,还挺会吹牛皮!
第139章 攀比
莫染枫皱眉思索了一下。
“我也不晓得有几分把握,关键我家娘子不晓得,旁人考前是要去书院听先生讲学的,我不想离开家,因此便没告诉她这些,我就自个儿读些书,若是能领会到了,也能有个七、八成的把握。”
萧腾越:“……”
尚书房有一群老东西盯着读书讲解,也没几人能把那些四五书经领会到多少好吗?
行,他就吹吧,何必同个草民一般见识?
莫大郎又问:“公子读过书否?我见你衣着华贵,想来出身定然极好,当是读过些吧?不若这样,待你身体好些,咱们一起探讨探讨?”
萧腾越大乐,这呆子吹还不够,还要同自己探讨?好啊,虽不敢说自己是父皇几个儿子里学问最出色的一个,可叫这乡野匹夫心服口服还是容易得很!
可莫怪本王爱攀比,儿子年龄小比不过你儿子,本王学富五车还比不过你吗?!
“好,那就明日吧,今日我身子不爽,精神实在不济。”
某男听说这人答应了,顿时欣喜万分,要知道他一个人读书读得简直无聊死了,若是真能有个人一道研究辩论,那多得趣!
“如此甚好,那公子你且歇着,有甚么需要只管大声喊。”
被嘱咐有事要靠喊的某王无语地点了点头,药劲上来,开始犯困,见奇葩出了屋子便闭上眼睛睡觉了。
待他醒来时便听到一个极好听的女声在说故事,而且说得很新鲜,竟然是他从未听过的!索性躺在那一动不动静静地听。
故事是说一只很厉害的猴子护送一个和尚去西天取经,那猴子认了和尚做师傅,却不服和尚管教,想杀了那和尚,于是和尚从观音大士那里弄了个花帽给他戴,帽子里有个金箍,只要一念那紧箍咒,猴子就疼得满地打滚,不得不听话……
白月离在外头一边编鱼笼子,一边给大大小小一家子人讲故事消遣。
没料到屋里某个凌王却想,这金箍着实是个好东西,若真有得,父王只需将此物每个不听话的文官武将、番邦小王赐上一个,还愁这天下不好治理吗?
比如那个大象国,竟然寻衅找碴来犯大宣!就是欠缺这样一个金箍!
听着听着又听到了猴子同和尚一道去了个叫高老庄的地方,遇着一只猪妖,凌王忍不住又想到了自己被蛇咬,反被那小娘子拿猪来讥讽的事!
这女子可真是胆大包天,倘若知晓了他是堂堂凌王殿下,不知要吓成甚么模样?
不过说来也怪,看着那女子竟然感觉很是亲切,难道是因为她救了自己?
不得不说,那张小脸儿生得甚美,家中竟无一个姬妾比得!岂不是又输了那二货书生一筹?
一个呆瓜,如何会有那般聪明的儿子,还有那般俊俏又会讲故事的娘子?连他都没有……
就听外头二货书生正问:“娘子,那金箍可真厉害,咱家若是也有就好了,给明阳戴一个,看他还敢不敢不听为夫的话!”
明阳大惊:“干爹,我晓得错了,莫要罚我好吗?抄书真的好生费纸,一刀纸很贵的!”
白月离轻哼:“说的没错,罚他干嘛非得用纸?明阳,明日自个儿将那些盖房剩下的沙子在这院中铺上一层,往后受罚就在沙子上写,甚么时候能不将字写斗那般大了,你再往纸上抄去。”
他们这话让屋里的凌王一下子想起了他要给人药钱的事,伸手往袖袋中一摸,不由暗道不好,怎生忘了,之前与那些蒙面刺客打斗,他随身携带的荷包和联络烟花全掉了……
白月离又讲了一会儿西游记,看看天色不早,便来了一句且听下回分解,起身做晚饭去了。
凌儿和朱家几个孩子都没听够,追在她身后央求。
“娘亲,再讲一段嘛,凌儿还想听。”
“是啊,干娘,您再讲一段呗!真好玩!”
白月离揉揉儿子的头:“明日再讲,你先同姐姐们玩去,娘亲给你们做好吃的!”
几个孩子听说有好吃的,便也不闹了,明云带着凌儿玩毽子,明月则懂事地提了篮子挖猪菜去了。
没多时白月离便听到明月开心的喊声:“干娘,我爷来了!”
白月离赶紧擦了擦手,叫非要帮她烧火的莫大郎先将火熄了,两人双双迎出屋外。
“朱大爷,快请坐!”
天气热了,白月离便将一张新做的大八仙桌摆在了院里,又在上头支了个能挡阳光的棚子,吃饭乘凉都可以。
这会儿便将朱老爷子让到桌边,又倒了一杯凉茶奉上,朱家几个孩子也都跑到了跟前喊爷爷。
朱老爷子先是看了看孙儿孙女,见个个都好,然后才冲着白月离和莫大郎开口。
“你们别忙乎,我来就是同你们知会一声,今日我已经将那里正之职正式辞了,典吏大人说咱村没人能接我的手,准备给咱们另外安派个人过来。
还有就是你大娘的身骨越来越差,咱镇上郎中都瞧不清楚她这到底是个啥毛病,我准备就着眼下无事缠身,拉她去县城,或是去更大的地方瞧瞧,即便是真不成了,出去散个心也是好的。”
白月离赞同这事:“您老说得对,那便去吧,这几个孩子你们只管放心,我保证好好照顾着。”
朱老爷子点头:“这个我放心,瞧你们小两口将他仨照顾得可比在家好多了,如今有你们撑腰,也没人敢欺负他们,比我们这俩没用的老东西强!
家中他们那几个叔叔伯伯没一个省心,知晓我不做这个里正了,生怕往后沾着我会吃亏,整日里跟我闹分家呢。
我也想好了,今儿晚上便把家给他们分了,然后我便带你大娘走,我们俩走到哪算哪,能回来便回,回不来这仨孩子便托付给你们了。
大郎,月离,你们也莫对他们客气,该干活该管教的只管来,往后权当自己就是他们亲爹亲娘。
这些钱你们俩收着,也不多,就三十两,只当是这几个孩子分家应得的,你们若是不收,你大娘她就是走也走不安心!”
白月离本想推却,闻言只好将银子接下。
“那好吧,朱大爷,我就暂时代明阳收着这钱,等他日后瞧中了哪家的姑娘,这钱便给他娶媳妇单独过日子用,还有那一亩田,全是他自己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