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璟行想了想,回道:“西沙素来信奉蛇神,所以他们比较擅长使用蛇毒,我这里倒是有那么几种西沙蛇毒,只需捉条活蛇来,让它将目标咬上一口,然后再在伤口处用上蛇毒,便能冒充是西沙使臣暗害他人。
还有蛮牙国,他们以气力见长,用的都是硬功夫!想要冒充他们其实最简单,只要咱们将内力灌于臂上,然后使蛮劲打将出去,那么打死打伤的人,看起来便像是蛮牙国的手段。
至于北漠的人,他们骁勇善战,个个都是骑射高手,能百步穿杨者不计其数,因此用弓箭伤人,一看便是他们所长。”
石头听得连连点头:“那就这么办,咱们用蛇毒杀个蛮牙国的人,再用蛮力杀个大象国的人,用蛊毒杀个北漠的人,再用弓箭杀个西沙的人!”
莫染枫听得一阵脑仁疼:“不成,哪有人要暗杀别人,却用自己最擅长的手段,是怕人家认不出来吗?”
这冷水泼得又准又狠,聂璟行和石头正干劲十足,闻言顿时没动静了,齐齐向他看去。
“莫兄提醒的是,那要怎么办才好?”
莫染枫轻嗤一声:“这还不好说?就用他们自己最擅长的手段来对付他们自己,这样才会让他们摸不到头脑,从而产生猜忌,且不仅仅猜忌一个国家,而是怀疑所有的人。”
石头和小郎中有如醍醐灌顶,心头顿时一片清明,齐声赞道:“果然还是莫兄高明!”
想好了便准备办事,这几个家伙先出皇宫去附近的山上捉蛇,大象国地处南疆,蛇虫多得是,几人随便寻到一处适合蛇类隐匿的地方,便自阴凉潮湿的石隙中捉到了一条蛇,且是无毒的草蛇,正好可用。
几人回到皇宫,趁着宫宴未完,各国使臣都在场,直接蛊虫弹入大象国国主杯中,给他下了蛊毒。
没多时宫宴散去,几个国家的特使各自离开,三人则又暗中跟着他们来到了驿馆。
等到夜深人静之时,三人分头行事。
聂璟行来到西沙女使房外,迷烟往房中一吹,轻易将屋中人都迷晕过去。
然后进屋,取蛇在女使手背上咬了一口,再将身上带的蛇毒用在齿印之上,这名倒霉的女使便在昏迷之中一命呜呼了……
石头则是来到蛮牙国使臣那一院儿,一身大象国服饰,蒙住面孔,毫无花哨地直打进去,把挡路的全部打倒,最后一拳将那名为首的使臣给打死,这才扬长而去。
莫染枫更是轻松,这货连露面都不必,蹲在驿馆当中一角高楼的屋檐上,直接拉弓引箭,一箭将正与手下议事的北漠使臣给射死,待对方震惊地跑出屋外,朝高楼那边乱箭齐发时,他早从高楼另一侧不慌不忙溜下去,没事人一样回客栈去也。
没多时驿馆中便敲响了警钟,三名使臣被杀可不是小事,足以引起大象国都一片兵荒马乱。
莫染枫又连夜写了几百张传单,上头全是挑拨几国关系的内容,趁天色未明之前撒到了大街小巷,第二日天明时,大象国主被不明人物暗害中蛊,三名使臣则为了争抢与大象国合作的机会互相残杀的消息便传开了。
这种消息不论真假,只要从大象国中传出去,那就足以引起一场天下大乱!
几人见目的达成,很是轻松愉快地回返兵营去也。
一路上三人专挑深山老林里走,并不是为了隐藏行踪,而是为了搜罗这南边之地的奇珍药草。
几日后回到军营,小郎中那叫一个开心,这一趟着实没白跑,哪怕被俩怨夫一路走一路收拾,可能采到了至少几百种平日里极为难寻的药材,着实万般值得!
萧腾越早已经接到了暗探密报,得知了大象国都出的乱子,又闻几人归来,立马迎出帐外。
“三位好兄弟着实是辛苦了!”
莫染枫把手一拱:“殿下,任务咱们圆满完成,还附送了您这么些好处,这回总可以回家了吧?”
第456章 疑虑暗生
萧腾越难得没生气,而是笑呵呵点头。
“可以,可以!只是莫兄也别如此心急,你们千里奔波,这才刚刚归营,怎么也得让本王给你们好好庆庆功,歇息一下再回家也不迟。”
莫染枫摆手:“不必了,只要殿下允许,草民这便启程,免得我家娘子等得心急。”
萧腾越无语:“莫兄还真是念家,石兄弟也不想先随本王回京,求得父皇的赦免和恩赏吗?”
石头有些为难,想到莫小桑的殷切期盼,着实是很想和莫染枫一起回家,可又惦着石家的冤屈,希望皇上能还石家一个公道。
莫染枫抬手拍了拍他:“你若是还惦着石将军的冤案,那便同殿下一道去京城见皇上吧,用不多久我们也会进京,到时候将桑儿一道带去便是。”
石头惊喜地看向他:“当真?那着实是好!”
两下里商议妥当,莫染枫便独正踏上了归途,聂璟行则是留下与石头作伴,要随大军一起凯旋,好为石家求情。
白安县内,白月离正端坐厅中,面前站着衣衫褴褛的白大哥和白二哥。
“五妹,你就看在咱们是亲兄妹的份上,借给咱们一些银子吧!白家遭此大难,实在是熬不过去了!”
“是啊,五妹,白府被烧成了一片瓦砾,你看看我们现在的境况,这么冷的天,着实是连个遮风挡雪的地方都没有!”
白月离冷嗤:“这怎么可能?谁不知道白家可是白安县的首富,即便是被山匪洗劫,烧了宅院,可往日里家仆成群,店铺遍地,田产更是数不胜数,哪是说败落便如此败落的?你们可莫要在这里向我哭穷了,我才不信你们俩的话。”
白二哥急道:“五妹,咱们说的句句属实啊!白家那些铺子早就卖光了。
山匪们把爹给掳去,爹让我和大哥将家里的田产全数抵押出去,问银号借了二十万两银子,才将他给赎出来,现下家里不仅没钱,还欠了好些的债呢!”
白大哥也跟着附和:“是啊,那日大火起时家仆们早就跑光了,连爹身边赵六都跑了,还趁火打劫,将咱们白府的好些家当一并卷了去!
这个狗东西,平素里爹对他可不薄,可是现如今,他拿着白府的家当换得的钱财,自己过起好日子来了,爹想让他将钱还来,他还把爹给打了一顿!
爹身上有伤,天又这般冷,他老人家已经病了多日,若不是你一直不在府中,我们早就来找你了!”
白月离淡淡扫了他们一眼:“是吗?连个家仆都能趁火打劫从白家发上一笔,你们可是白家的亲生儿子,竟然连一点东西都没抢着,全让大火给烧光,这话说出去谁会信啊?”
白家哥俩急得泪流满面。
“五妹啊!咱们当时是拿了好些细软逃出府来,可为了救爹,那些钱全都给山匪拿去了,所以咱们才会落到这个地步啊!”
“五妹,大哥不求你多借,只需要将爹给你的嫁妆借给咱们一半便成!五万两银子,且让哥哥们东山再起,到时候一定加倍还你!”
“是啊,五妹,你也是白家的儿女,又岂能这般不孝,看着爹重病不起,还能狠下心不管不问?”
白月离冷起脸来,冲着他们轻呵一声:“你们若是不说这话,我倒还可能给你们个一两半两的施舍,可惜啊可惜,你们也不问白享打听清楚一点,便跑来跟我卖亲情,你们配吗?还是去找你们的亲妹子施舍去吧!”
白大哥和白二哥也都急了:“白月离,你说的这是甚么话?爹给过哪个女儿像你这般多的嫁妆,她们哪里有钱!”
“咱们只是问你借钱而已,你就这般嚣张?连爹都不想认,白家怎会有你这种孽女?!”
白月离沉下脸来:“白享本来就不是我爹,不仅不是我爹,还是我的杀母仇人!
白家欠我的尚未还清,还想问我借钱?真是笑话!二位,不想被打出去就自己滚吧!”
白大哥和白二哥震惊地看向她:“你……你说甚?”
白月离皱眉朝外头喊了一声:“来人!将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拖出去!若是以后再敢来,见一次打一次!”
几名小厮立即跑了进来,两人拖一个,将神情慌乱的白大哥和白二哥给拖了出去。”
白家兄弟俩其实已经来了莫府多次,只是哪次都进不了门,这次好不容易进来了,又岂肯轻易出去?
他们早已经山穷水尽,想活命只能去要饭,而且白家之前得罪的人太多,还会三不五时遭一顿仇家毒打!
二人眼下只能认准白月离这个财主,想从她这里捞笔好处,可还没等挣扎,门口出现两名荣王府侍卫,身上杀气腾腾的冷意瞬间让他们如被兜头浇了桶冷水,哪还敢造次?
人被扔出府去,白月离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端起手边茶盏喝了口茶。
高婶安慰道:“夫人莫要生气,为这种小人生气不值得。”
白月离点头:“我晓得,只是白家这些混蛋竟然还在苟延残喘,着实是让人厌恶!”
侍卫听到她的话,在外头轻声回应:“白姑娘,可否需要咱们帮忙?干脆将之处理了!”
白月离放下茶盏,示意高婶将她扶了起来,不紧不慢走到门前,开了厅门朝着两名荣王府的侍卫福了一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