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慕辰冷声质问:“是谁指使你来刺杀我,想了这么半天,还没想清楚招是不招?当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你吗?”
钱春芽困难地咽了咽口水,目光瞟向白元香,后者则是端坐于席前,面上毫无半点波澜,让她愈加不知如何是好?
见她不出声,夜慕辰直接下令:“打!”
护卫二话不说便抽出一条鞭子来,挥手一记抽在钱春芽身上,抽得她全身过电般一个激灵,口中痛叫出声,尚没来及爬开,护卫又是一鞭抽了下去,下手毫不留情,鞭过之处便是一条明显的血痕,打得她眼泪鼻涕一并流了下来。
钱春芽一边连滚带爬地躲那鞭子,一边哭天喊地的看向白元香。
鞭子抽在皮肉上的声响让厅中一众女眷全都噤若寒蝉,白元香双手紧紧攥住衣裙下摆,努力让自己保持着神情不变。
可她心里清楚,只要钱春芽受不住将她招出来,夜慕辰定然会咬住不放,今日她多半难逃此劫……
果然,钱春芽挨了十几鞭子便撑不住了,这女人哭喊着爬向夜慕辰。
“少将军,我招,我全招!您饶了我吧,我是被逼无奈,我不是成心要杀您!”
夜慕辰抬手示意护卫停手,低头看向狼狈十足的钱春芽。
“说,是谁指使你,又给了你甚么好处,竟然让你如此胆大包天地铤而走险?”
钱春芽抽泣着指向白元香:“是她,是她着人威胁我,说要么便给我五千两银子,让我借今日寿宴时您身边无人保护,下手杀了您!
要么她便使人将我出卖给白月离,您大概不知道,我与白月离有仇,若是落到她的手里,我定然讨不到好去,所以我害怕,没有办法,才答应了她们对您下手……
少将军,您说了只要我招出指使之人便饶我性命,您可一定要说话算话啊!”
她伸出手来想扯夜慕辰衣角,却被他一脚踢开,惨叫声中护卫又将她按在了地上。
厅中女眷们听到钱春芽的供词后无不惊诧万分,难以置信地看向白元香。
白元香面色惨白地迎向夜慕辰阴森的目光:“郎君难道连这等胡言乱语也信?她说是妾身指使她杀你,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谁人不知我白家还要仰仗郎君你的庇佑,妾身疯了才会做这等荒谬之事!
若要妾身说,这女人多半是白月离指使来的,她不愿意嫁给你,所以才会出此下策,收买了这个贱婢,对你痛下杀手!”
夜慕辰冷笑:“是吗?白元香,你大概还不知道,早在白安县那时,我便听到了你与你母亲的密谋算计!
你们盼着我死后你便可坐稳夜府中大娘子的位置,你还想假装有孕,蒙骗所有人,然后用一个不知哪里抱来的孽种冒充我的孩子,好叫他来继承夜府偌大的家业,好让你们白家的人鸡犬升天!
白元香,着实是好一番心狠手辣的算计!当日我没有发作,就是想要等待今日将你人赃并获!”
白元香震惊地看着他,眼神中闪烁出一片惶恐:“你……不可能!那是你听错了,没有的事……”
夜慕辰对着护卫打了个手势:“将人都带上来。”
护卫立马领命,将那个万嬷嬷打算灭口的三等婢女带到了厅中,还有同被万嬷嬷收买前去灭口的几个家丁,以及一些前来作证的下仆。
那名婢女得知万嬷嬷利用完她竟然要灭她的口,早就已经悲愤不已,如今上得堂来,立马跪下将万嬷嬷如何指使她之事说了个一清二楚。
夜慕辰看向万嬷嬷:“万嬷嬷,人证皆在,你还想抵赖吗?”
万嬷嬷老脸变色,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姑爷,一切都是老身做的,全是老身自作主张!只因老身看着大小姐失宠着实心有不甘,她对您真心实意,与您可是结发夫妻,可您却对她半点情义也没有,老身实在是看不下去,所以才给夫人和大小姐出了这么个主意!
不是大小姐的错,全是老身胆大妄为,一切都是老身做的!您要杀要剐只管冲着老身来吧……”
夜慕辰眯眸看向跪地认下所有罪行的老妇,鼻中冷嗤一声。
“事到如今,你还想替她抗下所有罪名?以为我夜慕辰是三岁孩子如此好骗吗?你不过一个下人,若她们白家没这歹毒心思,凭你也想兴风作浪?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不过,认了就好,白元香,你身边最亲信的人都认罪了,这回你还想怎么狡辩?”
白元香紧绷的身子蓦然一松,瘫坐在了地上……
第440章 狗咬狗
“郎君算计之深妾身自叹弗如,既然杀不了你,那任凭你处置吧,左右妾身也已经受够了!如此也好,妾身终究舍不得你死,倒不如妾身自己死来得更为痛快。”
夜慕辰半点不为她的言辞所动,反而不屑冷笑:“白元香,死到临头还跟我唱苦情戏,你这般肮脏下作之人,还想再博取旁人同情吗?”
白元香双眼通红地悲声笑道:“我晓得你不会同情我,你这等无情无义的男人,为了你自己,连你貌似多么喜爱的白月离都能牺牲,我又有甚么好遗憾的?能有她陪着我一起死,妾身很知足了!”
夜慕辰面色一变,抬手指向钱春芽:“白元香,你可真是个毒妇!害死自己的亲妹妹竟还如此幸灾乐祸,你可知道,当日害你,卖你入花楼的人根本不是白月离,而是她!”
白元香难以置信地看向钱春芽,后者则是对着夜慕辰连连磕头。
“少将军,您答应了饶我性命!就看在我也曾经替您出过气的份上,收拾过这个贱妇的份上,您放过我吧……”
白元香大怒指住钱春芽:“当真是你?”
夜慕辰冷笑:“没想到吧?你一心恨着白月离,不过是因为我心仪她,因为你被卖进了花楼,我厌恶你肮脏的身子,不肯再碰你!
可惜你错了,并不是因为白月离你才会这般肮脏,而是钱春芽在你被白月离药晕之后,为了几两银子起意将你卖进了花楼!
你竟然还同她串通一气来害我,真是可悲又可笑至极!”
白元香被卖入花楼之事本无旁人知晓,如今却被夜慕辰当着全后宅的人面前揭露出来,于她而言羞辱远大于一切!
白元香被众人目光各异地看着,心头除了万般憎恨,当真已经万念俱灰。
“夜慕辰,你为何一定要对我这般狠心……”
夜慕辰冷冷看了她一眼:“我狠心?你这种毒妇,有甚么资格来指责我?
罢了,我不想再与你多废话,来人,将她和钱春芽一道拖下去,丢入府中地牢,明日再一并送到衙门发落。”
钱春芽闻言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地要往夜慕辰脚下爬去。
“不可,不可啊!少将军,我不要同这女人关到一起,您答应饶我一命,您要说话算话……”
夜慕辰看也没看她一眼:“钱春芽,多行不义必自毙!要想活命还是靠自己吧。”
白元香目眦欲裂地大笑出声:“多谢郎君给我这个报仇雪恨的机会!”
两人被一道拖了下去,万嬷嬷着急地跪地哭求:“姑爷,让老身同大小姐一道去吧,老身求你了!”
夜慕辰冷哼:“若没你在她身边助纣为虐,她还不见得如此会作死!来人,将这恶妇拖下去乱棍打死!还有这些个被她收买的贱奴,我候府何时竟然出了这般多不知死活的东西?既然他们全都想死,那就成全他们,一并打死了之!”
厅中所有下人和女眷胆战心惊地看着护卫们将人都拖了下去,外头很快传来凄厉的惨叫,没多时便又嘎然而止。
护卫进来禀报:“少爷,人都杖毙了,尸首如何处置?”
夜慕辰目光森寒地扫过厅中众人,冷声道:“扔乱葬岗。”
护卫领命而去,厅中一片沉寂,几乎落针可闻。
过了半晌候爷夫人才长叹出声:“想不到元香竟然这般胡闹!我真是错看她了。
还有我三姐,怎会如此糊涂?
辰儿,你放心,我这便与他们白家彻底断绝来往,这般不知好歹的亲戚不要也罢!
你若是想如何处置他们只管去做,不必介意我这边。”
夜慕辰拱手:“多谢二娘!二娘也不必自责,是她白家辜负了您的期望,儿子自己是清楚您对夜家的一片真心。”
候爷夫人欣慰颌首:“出了这样的事,我只怕与你关系生分,幸而辰儿心如明镜,如此便好!若没旁的要事,这便散了吧?”
夜慕辰又施一礼:“是,二娘,儿子还有事先行告退,这里便交给您了。”
他说完便带着护卫离开了后宅,候爷夫人立马面色一沉,对着满堂女眷们冷声喝斥!
“今日之事你们都看到了,莫要一个个的尽打些自以为是的小算计,夜府可不是你们随便算计的地方!若是再有人不安生,那些被打死的贱奴便是你们的下场!都给我下去好好想想吧!”
厅中女眷和下人很快告退,各回各处,下人们全都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卷入这场事非,夜慕辰的妾室们则是心思各异,多半觉得夜慕辰无情,有种一入候门深似海的落寞和心灰意冷,却也有得意的,譬如王娇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