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离轻叹了口气：“那好吧，晚会我就把包袱还回去，在此之前你还有机会改变决定。”
石头心里莫名一堵，飞身跃上了屋顶，背向着院子望着远处的老虎岭，突然很想回山去看看，那两只鹿是否还在等着他？
想到便做，他头也未回地向着院中喊了一声：“莫大嫂，我离开一下。”
白月离刚进屋，闻言赶紧又出来，向着屋顶望去，不等她回问这人要去哪？就见石头身形一展，鸿鹄般朝着屋后竹林跃去，只一个呼吸人就不见了踪影……
“跑这么快干什么？”难不成是怕莫小桑当真缠上他，所以吓跑了？
白月离有些难过地叹了口气，看了一眼马车。
“罢了，长痛不如短痛，走了也好。”
几个仆妇小厮全都一脸茫然，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石头一路奔行到老虎岭并未用上多久，路上遇到几只正在懒洋洋晒太阳的老虎，他连搭理都没搭理，便从老虎身旁的树上跃了过去，直奔他曾经住了四年的那处高山。
那座山位于老虎岭最深处的群山之中，高且险峻，山顶有一处平台，大小约有方圆十丈，正中位置建了个茅屋，屋后有个天然水潭，水潭下是一眼温泉，四季不会结冰，冒出的水又顺山边流下，形成一挂瀑布，潭边水草翠绿，两只鹿正在悠闲地啃着青草。
石头自山下一路疾奔上山，在距离山顶最近的一处缓坡停了下来，看着眼前十余丈高的幕布，以及遍地青黄夹杂的植被，脑中想到的却是莫小桑满怀好奇的双眼。
她问过，你住的山上可有瀑布？可有水潭……
若是带她来这里，她当真会感觉很像仙境吗？
石头向着山下望了一眼，秋风萧瑟，山林已经被秋霜打过几遭，落叶纷纷，美景多半已逝，一路过来，野狼，老虎，豹子，毒虫，危险无处不在，哪里像仙境？
摇头叹了口气，放慢脚步爬完最后一段山路，终于上到了山顶，抬眼看到正冒着炊烟的茅屋，石头整个人怔在当场！
第298章 嫁衣神功
有人！是谁在茅屋里？难不成他下山以后，师傅回来了？！
还不等他激动的心情平复，一道极其凌厉的掌风猛地自背后袭来！
“偷袭？”
石头在掌风打到背上之前一个前扑，就地一滚，避开掌风的同时回手便是两颗石子，携着万钧之力打了出去……
“唉哟！你这个臭小子，下手怎生这般重？”
一个白胡子老头“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嘴里怒骂出声。
“师傅，您没事吧？”
石头赶紧跑过去扶人，然后就被那老头一个缠腿绊倒在地，整个人死皮赖脸将他压住，爬坐到他的背上才死心。
“小样儿，几年不见，长本事了！以为老子压不住你？”
石头被小老头当成凳子坐了个结结实实，火大地翻身一滚，那小老头便又跌坐到了地上，摔得揉着*龇牙咧嘴。
“师傅，我都多大的人了，您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小老头又爬起来往他背上猴去：“不孝的臭小子，在师傅面前要的甚么面子？”
石头双手撑住小老头肩膀：“您莫要闹了，还没告诉我这几年您去了哪？我还以为您扔下我跑路了呢！”
小老头与他顶了半天的牛，最终也没能再骑到他家徒儿背上去，只好万分不爽地往地上盘膝一坐。
“老子不是说了吗，下山采买而已。”
石头无语：“采买需要三年吗？您知不知道您教我那鬼功夫害我差点撑爆丹田？”
小老头惊奇地看了看他：“这么快就练到要撑爆丹田了？为师当初可是练了十几年才到这种程度！”
石头眯了眯眼睛，大为怀疑地看向他师傅：“我应当不是您第一个传功的徒弟吧？”
小老头干笑两声，抬手挠了挠他乱蓬蓬的头发。
“哪能？你师傅还不至于如此不济！让我算算啊，你得是我第六还是第七个徒儿……”
石头深吸了口气：“我不管自己是您第几个徒弟，我只想知道两件事，第一，这功夫难不成非得给旁人作嫁衣才能更进一步吗？第二，您一直不肯告诉我您与我们石家的渊源，现在能说了吗？”
小老头被问得嘴角抽了抽。
“小子，你挺聪明啊，实不相瞒，师傅这功法就叫嫁衣神功，若想更进一层，必得将功力练到爆满之后再无私地送予旁人，才能得到更进一步的提升！
至于你们石家，我真的不认识，当日法场上救你就是因为为师的功力已满，又找不到合适的人输送功力，见你天资不错，当能承受得了为师的功力，所以才顺手把你给劫了，哪管你是谁家的娃？”
石头：“……”
“您的意思是说，若是将功力传给承受不了的人还不成吗？”
小老头一脸的理所当然：“那是！否则为师何必费那么大的功夫到处去给你找人？”
石头闻言一愕：“师傅下山三年时间，难不成是为了给我找个能传功的徒弟？”
小老头眨了眨眼睛，很是委屈地点头：“不然你以为？为师本在第二年便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可巧，正好我的功力又满了，没办法只好先给你收了个师弟，然后又找了一年，才在归途中恰好找到了眼下这个。”
石头额角挂起三条黑线，原本刚要冒出来的感激之情一下子烟消云散！
“哼！我看您根本就是为了给自己找徒弟！不过是回来路上恰好遇着个合适的，才顺手给我捡回来！”
见他生气了，小老头赶紧堆起笑脸来哄：“唉哟！乖徒儿，看破不说破嘛，干嘛这般不给师傅留面子？再者说了，师傅以为你还早得很呢，哪想到你这般快就练到这个程度？
徒儿啊，为师已经够偏向你的了，还给你捡回个人来备用，你可知你上头六个……也可能是七个师兄，他们全都没挨过这功夫第一次进阶的考验！”
石头闻言一惊！“您的意思是他们全都被功力撑爆了丹田吗？”
某位师傅重重一点头！“那可不是！起初为师叫他们自己找人传功，他们不听，死了两个，后来为师只好辛辛苦苦给他们找来了传功之人，可惜他们还是不信为师的话，舍不得将功力传给旁人，传功时不肯尽心尽力，总想留私，然后就……”
石头出了一身的冷汗，万分庆幸他当初半点不曾起私心，一心只想着助莫染枫打通全身经脉，再给他畜起一层功力，完全没考虑自己可能会有多大的损失，倒是歪打正着了！
也多亏莫染枫聪明，轻易帮他想出了传功的法门，否则的话若是等到现在，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师傅，那若是功力并未到爆满的程度，是否也能给人传功呢？”
老头被问住，抓耳挠腮了半天才古怪地看向他：“功力未到爆满你为何要给旁人传功？”这老东西显然从没这么干过！
石头：“……”
“只是想传便传了，难道当真不成？”
小老头眨了眨眼：“那被你传功的人如何了？”
石头想了想凌儿欢蹦乱跳的小样儿，如实回道：“挺好的，虽然人只有不到四岁，可眼下练了这功夫已经连徒儿这么大的人都能抱起来了。”
小老头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不到四岁？这你……你也敢传？徒儿，你比为师还要草菅人命！当真不怕弄死他啊？”
石头抹了抹头上冷汗：“有那般危险吗？我觉得传得挺顺利呀，而且也没用多少功力便传成了，之后我的经脉也开阔了不少呢……”
小老头拍了一下脑门儿：“你可知道这传功一事轻则会伤及被传功之人的性命，严重了连你自个儿也会大受损伤？并非随随便便一个人便可以接受你的功力，首先一点便很苛刻，得这人全身经脉通畅无阻，若有一处冲不开他就得死！
第二那人自身最好不曾练过功法，传功途中遭受痛苦也不能起反抗之心，否则只要微有抵触，你便会受重伤！徒儿，你可真是好命！四岁孩子尚且不懂事，这种痛苦之下他竟然没有产生反抗，难得啊难得……”
石头嘶了口气，不由想到给凌儿传功时这娃疼得满头大汗，但却咬紧牙关硬撑下来，原本他还道小包子着实是个好样的！根本不曾想过，凌儿若是稍有反抗，竟还会给自己造成重创……
这师徒俩正说着话，从茅屋中又走出两个人来，一个身材高大，面容俊朗，穿着一袭极为贵重的云锦华服，另一个则是布衣加身，背上还背着个药篓，看上去像个小郎中。
小郎中当先抱拳行了一礼：“师傅，这位便是师兄了吧？”
华服美男也跟着抱拳一揖：“在下夜慕辰，见过小师傅！”
第299章 冤家路窄
石头赶紧还礼：“不敢不敢！只怕我不能收你为徒，我的功力已经有了传人。”
夜慕辰眼角微抽，抬眸仔细打量了石头一眼，也正是这一眼，叫他瞳孔猛地一缩，但又飞快地恢复如常。
温雅地笑道：“无妨，只要二位需要，在下随时可以来助二位行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