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撇的倒是怪干净,蓝氏也乐得如此,揣好那十两银子点了个头,便匆匆走上正路,回莫家去了。
钱春芽打发走她,强压着心头狂喜将那田产文书收了起来,有了这东西,她又可以向白三哥要五十两银子了!
起好房剩下的钱还能卖上三亩田地,即便是不嫁给莫染枫,日后她也不用怕过不上好日子了……
为免夜长梦多,得赶紧把这东西交给白三哥,将银子换到手再买成田地才能踏实!
可惜她半点不知道,她正在奔着作死的路一去不回头……
当晚建房的人都散了之后,钱春芽偷偷摸摸溜出她的窝棚,往白三哥那边已经快要建好的大院去了。
下人通报后白三哥出了帐蓬,并未请她入内,而是独自走了出来,寻到一个僻静又凉快的位置,问她可是想出了甚么好主意?
钱春芽讨好地凑到近前,不料白三哥立马退后两步掩住鼻子!
大为嫌弃地命令:“你远点站那说就成,莫要靠近我,从未见过你这般臭的女人!”
钱春芽嘴角抽了抽,可是为了银子,还是老老实实退开两步,这才开口。
“里正大人,还记得您先前叫我做的事吧?若是我能给您办成,可否按先前说定的,给我一百两银子的好处?”
白瑞祥闻言干笑一声:“呵!你这个女人还真是贪心,上次问我要了五十两,如今又想要一百两?你想得也太美了吧!
若是那事你当真能办成,我便不追究先前你那个主意不好使的事了,另外再给你五十两银子,但这回可是有时间限制的,我只给你三日。”
钱春芽有些失望,本来还想着若是能再要一百两她不就更宽裕了吗?可惜姓白的并没她想像的大方!
“您再多加一些吧?哪怕再多加三十两,毕竟这事我也是需要花钱找人帮手的!”
白三哥转开头去,一副爱搭不理的神情。
“莫要再同我讲价钱,这事既然你能找到人帮手,我不见得自己便不能找旁人去做!那样的话,你连五十两都得不到,还欠我一个有用的主意!”
钱春芽见这人真的不会再多给她银子了,无奈只好让步。
“那好吧,五十两便五十两,您也不必再找旁人了,找了也没用,因为文书我已经拿到手了!”
白三哥闻言立马转过身来:“此话当真?赶紧拿来叫我瞧瞧,你一个乡野村妇,怕不是连文书上的大字也不识一个,当心拿错了!”
钱春芽也没那么傻,并没有马上拿出文书,而是伸出手来。
“里正大人还是先给我银子吧,这文书保准错不了!”
白三哥恼火地哼了一声,只得先回*里给她取了五个银锭子出来,神情极为不快地扔给她。
钱春芽赶紧把那小布包打开,仔细数过五十两银子,这才将文书取出来交给白三哥。
白瑞祥立马打开来就着院门口的火把仔细查验了一下,发现那张纸果然是田契文书,上头印章一个不差,三十亩田地位置也标得一清二楚!
这人心头一阵大喜,当下便把那文书就着火给烧了个一干二净!
那边钱春芽看得直接呆在当场!
“里正大人,你怎生将文书给烧了?!”
白三哥冷笑一声:“烧便烧了,谁叫你拿了个假东西来诓我?来人,把这女人手上银子给我夺回来,连同她的窝棚,一并给我搜个干净!”
钱春芽大惊失色,眼瞅着几个家丁自院中提着棍棒奔了出来,她吓得转身就想跑,无奈脚下破布裙缠缠绊绊,被那几个家丁几步追上去,薅住头发,一把便将她怀中抱着的银子夺了过去!
钱春芽尖叫着要往回抢,结果被家丁狠狠一巴掌扇倒在地!
那些家丁丝毫不管她是个女子,一顿拳打脚踢,又将她身上翻了个遍,直将她先前剩下的三十多两银子都给搜了出来,交到白三哥手里,这才放开她,又奔着她的窝棚去了。
钱春芽怎么都没想到,她苦心为白三哥忙乎了这么久,竟然落到了这样一个下场!
她被打得鼻孔穿血,身上到处都是剧痛,尤其是挨了几棍子的一条腿,疼得她眼前一黑,硬是没能抗住,当场晕了过去!
待她再醒来时天都已经亮了,一群村人围在她身边窃窃私语。
“唉哟,这是造的啥孽啊,人咋被打成这样?”
“啧啧!不是遭了盗贼吧?咱村也没听说有哪个这般心狠手辣的呀!”
“叫她再作!好好的男人和婆婆,硬给作没了,若是高壮在,她能成这样?”
“要我看呐,就是活该!”
钱春芽听着这些议论,再加上一身的伤痛,以及想到自己又变得一贫如洗,接下来不知道要怎么活?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有人发现她动了动,喊了她一声。
“钱小娘子,这房还要不要继续建了?”
钱春芽这模样就像被土匪洗劫过一般,叫人不得不怀疑她是否还建得起房?
“就是啊,你是遭了劫吧?可还有钱继续建房?”
这直白的问题叫钱春芽抽了下气,刚想撑身起来,腿上又是一股剧痛,疼得她差点又晕过去。
“啊!我的腿!我的腿好似断了……求求你们,去请我姑姑来,去请我姑姑来救救我呀……”
见她哭叫的可怜,村人好心跑去莫老大家,将正在忙乎孩子的钱氏给叫了过来。
钱春芽见着钱氏抱着孩子来了,哭叫着努力朝她爬去。
“姑姑,姑姑你救救我啊,我的腿,我的腿好似被打断了呀!”
钱氏瞅见她当真拖着一条腿,而且那张脸被打得简直是惨不忍睹,比上次从花楼中回来还要吓人!
“我滴个娘诶!春芽,你这是咋弄的?谁把你打成这样?”
钱春芽被问得一噎,哪敢说是里正大人叫人打的?
第268章 快活得很
她在这里当众咬白三哥一口容易,可事后呢,姑姑追问起来因由她如何答?白三哥若是寻她再报复一次,她可还能留得命在?
这女人只能摇头,全身伤痛,叫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也不晓得是何人,突然闯到这里,抢了我建房的银子,我不依,他们便将我打成了这样!姑姑,姑姑啊,我一文钱都没有了,还伤成了这样,我可咋活啊?
姑姑,您救我,求求您救救我吧,待春芽好了之后定要当牛做马地好好孝敬您……”
村人们见着她这惨状,也都是叹息连连,不好再多说什么。
钱氏更不用说了,总不能看着钱春芽就这么死在这里吧?
只好请村中几个汉子帮忙将她抬回家去,又使了齐三婶家小五跑上山去找白月离和莫染枫回来,商议一下这人可怎么弄好?
齐家小五飞快地跑上山去,将事情同白月离学了一遍。
白月离听了他的话心里已经猜测到了事情的大概,先叫小家伙回去,这才拾掇了一下,同莫染枫一起回了婆家。
钱氏的意思是想将钱春芽送回娘家去,白月离和莫染枫自然没意见。
只是牛车让二郎和三郎驾去卖香胰了,无奈只好去村口雇了罗老汉的牛车,白月离留在家中照看孩子,由钱氏和儿子一道将钱春芽往前山村送。
钱春芽死活不想回去,可惜没人听她的,硬给抬上牛车往前山村去了。
约摸只过了一个半时辰,那娘俩便驾着车回来了,进门钱氏就骂。
“我怎生摊上这么个娘家?简直吃人不吐骨头!”
白月离抱着小奶娃迎出来:“娘,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钱氏恼火地进了屋,先灌下一碗凉茶才开口。
“当真是气死我了,大郎他外祖一大家子硬说是我没照看好春芽,才叫她落至这般田地!分明是这个死丫头自个儿作得厉害,凭着啥怪着我了?”
白月离也是无语:“娘,您也不用生这个气,这事摆明了是钱家想找个由头讹咱们一把,说什么也不过就是为了银子而已。”
钱氏立马点头:“我瞧出来了,就是这么回事,个个揣着明白装糊涂!
原本我还道娘家才最体贴,我难的时候他们也曾经嘘寒问暖,叫我心里颇为感念,所以才一直迁就着他们!
谁成想,这日子好起来了才真正见着人心,连爹娘竟也这般……”
她气得两眼发红,眼泪都落了下来,抬手抹了一把,恨声赌气。
“我算看得透透的,这就是眼红咱们家好!想把春芽嫁过来好多捞些好处去,结果这死丫头不济事,定然是我那几个兄弟天天闹腾我爹娘,他们招架不住了,才借着这事来拿捏我!”
白月离直言相询:“可说了要多些银子给春芽治伤?”
钱氏叹了口气,抬眸看了她一眼:“啥事都瞒不过你,他们商议了一遭,说春芽这伤太重了,要一百两。”
白月离又道:“娘怎么回他们的?”
钱氏气恼地磨了磨牙:“我应下了,并且同他们言明,这事过后,我也就不是钱家的闺女了,往后爹娘老了我都不会去送终!”
白月离有些尴尬:“娘,您没这心,何必把话说这般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