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染枫立马站了起来:“为夫与她的婚约早在几年前就已经作废,当时是她父母同咱爹咱娘当众说清楚的,前山村有的是人见证!
娘子,莫说为夫现下与她半点关系也没有,即便是再有哪个长辈胡乱给我和她牵扯甚么关系,为夫也是决计不会认的!
为夫这辈子只要娘子一个便足够,旁的女人哪个也不要!”
白月离冷眼看向手持描金折扇缓缓摇动的白三哥:“三哥可听到了?今日你不明是非,说了方才那些叫人生厌的话便罢了,我不与你计较。
若是日后再听到你说什么叫我和我相公和离的话,那对不住!我不会与我相公分开,倒是你,咱们的兄妹情谊估摸是到头了!”
她说话半分不客气,神情更是冷厉,听得村人一阵痛快,莫染枫更是噎得钱家人半晌作不得声,白三哥也沉下了脸。
“好啊,为着这么户不识好歹的人家,你倒同三哥急了?五妹,咱们可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妹,三哥难道能害你不成?还不是看不惯这些下三滥的事吗?
你说你和莫染枫关系好?那没有用!常言道苍蝇不盯无缝的鸡蛋,这女人会缠上他总有原因,你又何必将家丑藏着掖着,自己受那些委屈,倒和你亲哥如此生分!
我反正是把意思说明白了,你若是甚么时候想开了,随时来找三哥,三哥给你做主,不就是个穷酸书生吗?这样的男人一抓一大把,你还怕自己堂堂白家小姐的身份找不到个更好的男人?”
白月离冷嗤一声:“三哥,不劳你费这心思,如果不是成心来贺喜,那你就请便吧!免得你在这里一站,村人连饭都吃不下去,那可真是大煞风景,更有违一个好官的做为!”
白三哥啧啧两声,用扇子敲了敲手掌:“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罢了,你从小就刁蛮任性不听人劝,那便自求多福吧,这些是本官今日的贺礼,莫钱氏,你收好!
话说起来,人贵在识相!你们家哪配得上我妹子?趁早劝劝你儿子莫要再缠着她了,只要你们同意和离,我白家给你们二百两银子,莫大郎想娶几个妻妾都成,也免得这位小娘子觉得冤的慌!那才叫皆大欢喜……”
白月离一把夺过小厮手上托盘,径直朝着白三哥头上砸了过去,吓得他慌忙闪身,四色糕点飞得到处都是,把所有人都惊了一跳!
白月离抬手指住一脸狼狈的白三哥:“我同你说人话,你听不懂是不是?那好,从今往后咱们再不是兄妹了,你少再拿着三哥的名号来胡乱搅和我的事,你没资格!”
白三哥面色一沉:“白月离!你一个白家庶女,竟敢同我这个嫡兄长如此说话?我看你才是要反天了!”
白月离点头:“没错,我就是要反你这所谓的天,你能如何?”
白三哥一噎,拿扇子指着她怒斥出声:“你如此不将兄长放在眼里,是不是想你娘在白家一辈子以你为耻,抬不起头来做人?!”
白月离猛地回过神来,她还有个在白家可能受人鱼肉的亲娘……
白三哥若是回去告自己一状,她在这里天高皇帝远的当然不怕,可是她那位亲娘呢?本就是个不与人为争的性子,善良得一踏糊涂,她经得住白家那一群不安好心的人报复吗?
白三哥冷笑睨向她:“怎么着,可算知道怕了?白月离,在我面前,永远别忘了尊卑,你不过就是个庶女而已!爹叫你回家那是心疼你,你若是如此不识好歹,连他的心意也辜负了,那就莫怪我们对李小娘不客气!”
白月离深吸了口气,指甲用力掐进了掌心里。
她必须快点赚钱,快点搬到县城去,将莫染枫供到考取功名,再将她亲娘自白家接出来,只有到了那个时候,她才能够不再受白家人遏制,真正的扬眉吐气……
莫染枫心疼地捏开她的小手,轻揉那只几乎被掐破了的掌心。
“娘子,你莫要生气,三舅哥不过说说而已,叫他说,为夫不会听的,咱爹咱娘也不会听……”
白三哥转头看向他:“莫大郎,你少在这里硬充好汉,你护得了她吗?连自个儿的爹都护不住,还叫个老头子为了保护你搞成这副残废样,你们莫家有几分能耐敢和白家抗衡?
如今白家好意相劝,还给你们钱财弥补,不趁这个机会拿点好处,你是不是傻啊?”
村人无不暗自唏嘘,莫老大被打,白家竟然还好意思拿这事来嘲弄莫大郎?这白家仗着有钱有势,简直太不是人了!
莫染枫红着眼睛看向白三哥:“多谢舅哥和岳丈好意,染枫脑子的确是不灵光,不认钱,只认我家娘子!
三舅哥今日前来贺喜便好,礼物就不必了,还请拿回去吧,咱们莫家低门小户,实在受之不起,也招呼不周,还请三舅哥见谅!”
第199章 都给我滚
见他下了逐客令,白三哥也觉该说的都说差不多了,冷哼一声,趾高气昂地背着手朝院外走去,一众丫头小厮想将贺礼放下,却被莫染枫拦住。
“还请诸位把这些都拿回去吧,咱们受之不起!”
小厮傲气十足地朝天翻了个白眼:“你是受之不起,可咱们公子爷乐意施舍给你们,你不要也得要!”
白月离过去就照那小厮脸上扇了一巴掌,用实了力气,打得掌心生疼,更打得那小厮痛叫出声,松了手上托盘捂住面颊。
托盘里盖着红布的点心掉了一地,白月离拾起几块来朝那小厮劈头盖脸地砸过去。
“狗仗人势的东西!你也配在人前叫嚣?以为拿这些破点心来谁家吃不起?趁早都给我拿回去喂狗,这里没人稀罕你们这些破烂,都给我滚出去!”
见她真打人,丫头和小厮们又不敢同她硬杠,毕竟她也是白家的小姐,比他们身份高得多,被她一顿打骂,只得捧着托盘退出了院子。
白三哥回头瞪向他们,对上白月离冰冷的视钱,心里莫名一咯噔,本想发作,眼神闪烁了一下,终还是压了下去,一甩衣袖,冷哼一声又调头朝前走去。
白月离在后头咬牙警告:“白瑞祥,不要以为我当真怕你,你们若是敢对我亲娘起坏心,我会到京城去找凌王殿下好生告你们一状!”
白三哥大名正是白瑞祥,闻言眯着双眼回头拿扇子指了指她。
“好,白月离,你有种!咱们走着瞧!”
白月离转身又回了院子,收起怒火,对着村人大方一笑。
“没事了,大家伙不用拘着,今日是三郎大喜的日子,咱们不管旁的事,只管开开心心吃喜酒!三郎,给大家伙敬酒。”
莫三郎早就出来了,可却被一堆无关的人和事将他这个新郎官冷在了一旁,直到白月离提醒,大家伙才又想起他来,宾主之间开始客套喝酒。
那边钱氏来气地看向她娘家几个兄弟,尤其是二哥二嫂,只觉他们特别给自己丢脸!钱春芽还扯着她衣袖,被她一把拂开,冷眼瞪了侄女一记。
“春芽,我本以为你是个懂事的闺女,想不到你这么不识大体,今日是你三兄弟大喜的日子,你是非要给他搅了不成?”
钱春芽柔声细语地开口:“姑姑,您莫要生气嘛,春芽没那意思,不过是想叫咱家喜上加喜而已。”
钱二嫂也跟着附和女儿:“妹子,春芽哪有你说的那般坏心?她还不是想给你省点事吗?就着今日三郎办喜事一道把她和大郎的事宣布了,这不是挺好的,还不是你,非得由着白家人欺负!咱们一家子这可都看不过去了。”
钱三嫂干脆一拉钱氏:“要我说你可真是傻得厉害!白家都许了给二百两银子,这么多的钱你还不赶紧叫那个又刁蛮又不懂事的泼妇走,还留着她做甚?她再本事咋能抵得了二百两雪花银?”
钱二嫂接过话头:“你没听她娘家亲哥都说了她从小就刁蛮任性?这种儿媳妇养着要上天啦,哪及得上咱家春芽乖巧,春芽嫁过来一准事事都听你安排,保证处处可你的心意……”
钱氏哗啦一下将桌子直接掀翻,酒菜碗盘溅了一地,钱家一大群人愕然惊叫,她抬手利落朝院门一指。
“你们都给我滚!我今日就给你们把话搁下了,月离是我儿媳妇,更是我亲闺女,哪个在那想些心术不正的馊主意想撺掇我休她的,全给我滚!你们不配吃我家酒席!
还有你,钱春芽,原本我心疼你命苦,不想给你脸色看,可你也太叫我失望了!怎么劝你都不听,非得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还想惹大家伙误会你表兄与你有甚么不干不净?
你当你姑姑我几十年的盐白吃的?看不出你那点歪歪心眼子来吗?
钱家是我的娘家不错,娘家人就你们这般德行?不知维护我的脸面,得寸进尺,登鼻子上脸,真当我傻?!
原本我想拿点钱出来,叫春芽回去招个上门女婿,也好叫你们都省省心,好好过日子,可你们一个一个的,都在这里给我添堵,你们不叫我好过,我做啥要叫你们痛快?
都给我滚!大郎,二郎,抄家伙,给我把他们轰出去!”
这下可好,钱家连大带小十来口子硬被她骂了个狗血淋头,钱氏是真气急了,不等儿子有反应,抄起一旁的扫帚就往钱三嫂身上抽,然后是钱二嫂,抽得俩妇人嗷嗷直叫,她三个兄长都拦不住,只能护着人往院外头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