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三叔大惊失色,赶忙上前劝阻:“里正大人,切莫动怒,有话好说啊!”
西门卫见他们一挑头,众人也想开口,立马指住齐三叔。
“你这刁民给我闭嘴!本官同你们这些胡搅蛮缠的刁民无甚么话好说,要么就老老实实给我带人进山,要么就准备好挨打!”
说完又冲着早拎来顶门杠的家丁大喝一声:“还愣着作甚,把这人一并叉下去,给我各打二十棍子,狠狠地打,打到他们长教训不敢再忤逆本官为止!”
他这摆明了是要拿齐三叔和齐三婶子开刀,给村人来个杀鸡儆猴!
齐三婶子大骂:“西门卫你个狗仗人势的东西,你如此霸道的行径与恶霸何异?!”
齐家几个儿子见爹娘要被家丁拉去罚棍,全都扑了上来,抱住他们不放,和一众家丁撕扯。
西门卫大怒:“把这些小崽子给我一道打!敢防碍里正大人办事,打死也是他们罪有应得!”
白月离刚好回村要去给婆婆帮忙,听到村子里头敲钟便也去了小广场,没想到竟然又撞到西门卫在作妖!
“慢着!”
她一出声,正紧张观望的村人们纷纷回头,就见莫大郎牵着白月离的手并肩而来,两人破开人群走到前头,挡在齐家人身前,直面西门卫*的脸。
齐三婶子气恼万分地红着眼睛招呼她:“月离,你来了,这人着实不讲道理,硬要逼咱们上山!”
白月离朝她点了个头,面色冷然看向西门卫。
“里正大人,你口口声声说要为村人谋福利,但却根本不顾村人死活,你这样做难道就不可耻?
黑风山和老虎岭若是那么好去,你自己带了这么多家丁为何不直接便去?还要在这里强迫别人带你们同往,敢问这是为何?”
西门卫被她质问得一脸恼色,却又碍于她姓白,不好得罪,只得一本正经地回她。
“那是因为本官这些人无一人识得山中药草,自是需要这些识药草的人一同前往好去识别,否则本官进了山岂不是也是白进?”
白月离呵呵一笑:“原来是这样,那好吧,里正大人不必着急,过两日我便把药草样本拿给你,你叫你这些人仔细认好了,上山就不怕不认得了,又何必非要把事情做到引起众怒呢?”
西门卫赶紧接话:“白小娘子左右也是要进山去给本官采那药草样本,何不直接带上本官这些人一道前往,直接指给咱们认也就是了,还省得麻烦!
再者咱们互相也好有个照应,莫大郎,你也好生劝劝你家娘子,做人何必如此固执?
本官着实是为了村人们着想,想要为大家伙寻一条好的财路,你们这些人怎么就不能相信本官一次?如何非要曲解本官的一番好意!”
他摇头连连,一副万分委屈的模样,莫染枫却是冷哼一声。
“里正大人如何能怪咱们不相信你?你着人来掳我家几个孩子,这可是全村人都亲眼瞧见了的,你还逼迫村人去给你盖房,可曾给了一文工钱,管过一顿饭食?
咱村不是没有过里正大人,可过去的里正可不是你这般样子,身为百姓的父母官竟然如此苛剐百姓、为祸乡里,叫人如何能信服于你?
莫说你想叫我家娘子同你这般人一道上山,便是叫我家娘子同你们一道独处片刻,草民也是半点不敢放心的,谁知你这个无法无天的里正大人还会做出何等让人发指之事?!”
他这番话简直耿直得没半分客气,直把个西门卫说得脸红脖子粗,心里要压不住火气上蹿!
“好你个莫大郎!竟敢当众指责本官?本官是靠山村的里正,用村人来盖房难道不应该?本官是来为你们办事的,你们合该好好配合我才是,哪来这么多的费话?!
本官算是看明白了,你们就是一群刁民,本官越是礼让你们,你们就越是得寸进尺,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还道本官是个好欺负的主儿!
来人啊,把莫大郎也给我叉了,同方才那俩人一道给我打!”
家丁们要上前去叉莫大郎,白月离哪能让,怒目看向仗势欺人的西门卫。
“慢着!西门卫,劝你别太过份!你不就是想进山发财吗?我已经答应了给你采回药草样本,有本事的话你们只管拿了样本进山便是!今日你若是执意要打人,那就别怪我一根药草也不让你认!”
西门卫只觉这两日诸事不顺,心头怒气难消,又被白月离和莫大郎当众挑衅,简直气得头顶生烟……
第175章 策马而来
刚想再装几下横,身边搁块布蒙了脸的西席先生赶紧拉了拉他,然后一嘴严肃地开口。
“我家大人只是急于造福村人,所以才心急了一些,这些人可以不打,白小娘子也不用一个人上山了,不若就叫这些人今日都一道上山吧,咱们进了山,认了药材,日后保准不麻烦你们了,这样总成了吧?”
白月离转眸看了一眼那十几户村人,见大家伙全都满眼期待地瞧着她,无奈只好点了个头。
“那好,咱们这些人带你们进山可以,但有三点,你们要写下保证文书才成。”
西门卫磨了磨牙:“白月离,本官劝你少这么多叽歪!若不是看在白老爷的面子上,本官可容你一再放肆!”
白月离冷哼一声看向西席先生。
“既然你们家大人不肯听我说话,那便算了,叫他另请高明吧!今日这事,我看怕是需好好同我叔父说道说道去了,看看什么地方还有这样连话都不允人说的恶霸土匪里正!”
西门卫被当众骂作恶霸土匪,登时被气得忘了不可得罪白月离之说,恼羞成怒地伸手指住她。
“好你个小贱妇!真以为我怕了你不成?来人,给我连她一道打!”
钱氏和齐三婶子赶忙把白月离拉到身后护了起来,那十几户人家见白月离是为他们出头才惹来这场祸事,也都同仇敌忾地抢上前去,叠罗汉般将家丁隔出好几层人墙去,将白月离严密地保护起来。
西席先生眼见要成的好事又被他这位无脑的主子给搅和得要黄,而且还引来了众怒,为免事情失控,赶紧伸手再扯西门卫一把。
“大人息怒啊!且先听听白小娘子想说甚么又何妨?!”
西门卫被一大群村人怒冲冲的表情和要造反似的举动气得要命,强行压下怒气。
“行,本官就再忍你这小刁妇一忍,你且说是甚么条件?本官倒要听听,你又有何道理?!”
白月离不客气地开口:“第一,进了山你们这些人都得听我的命令,若是不听,那就莫怪我们扔下你们不管!
第二,叫我们这些人家陪你们一道进山仅此一次,而且今日采得的药材各算各的,除了各种药草样本,你们莫想从我们这些人手中多拿走丁点药材!
第三,老虎岭危险万分,今日若是出了任何意外都自己负责,生死由命,不许讹人!更不许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坑旁人,那样的人我们会直接叫他自生自灭!”
西门卫被这三个条件说得脸上横肉直哆嗦,当下便不乐意了。
“你小小一个妇人,凭的甚么发号施令?进了山合该都听本官的才对!
还有采得的药材,本官听说你们之前去都是按人头分配,如何到了本官这里便成了各算各的?
尤其你那最后一条,说得好听,本官若是签下文书,定会被你们找借口故意扔在山里!
所以,你们才应该签下文书,不管遇到甚么危险,都要以保护本官为最紧要之事!哪怕最后只剩下一个人能回村,也必须得是本官才成!”
村人听得一片嘘唏,这人简直自私得令人发指!而且还恬不知耻地毫不掩饰……
白月离冷嗤着摊了摊手。
“西门卫,你要是这样说,那咱们怕是谈不拢了,那就这样吧,索性不谈了,我现在就去县城找我爹和我叔父告你一状去!”
西门卫顿时变了脸色:“你敢!来人,赶紧把她给我押起来!啊……”
他话音刚落,突然一只羽箭劲射而至,正中西门卫头顶上的帽子,力道差点将他带倒,惊得他大叫出声……
马蹄声隆隆响起,村人们回头望去,惊见一队兵马气势汹汹奔至,当先一人身穿亮银铠甲,正一手挽着弓箭策马而来,村人们赶紧让开道路。
就见那人身姿挺拔,丰神俊逸,周身气势凛然,两道锐利的目光直射早已经惊呆了的西门卫。
“大胆西门卫,就你这般无耻小人也配为官?当我大宣没有人了吗?来人,给本王将他这一群狗杂碎统统拖下去,先打二十军棍,全数发配充军!”
西门卫那双小眼睛瞬间瞪大,虽不知眼前是何王,可他身上行头,以及身后带的兵马足以证明他是个位高权重之人,听说要把他发配充军,这货顿时两腿一软扑倒在地,连连叩头求饶!
“大王饶命啊,大王您不了解情况,一切都是误会,误会啊!下官实乃一介爱民如子的好官……”
萧腾越皱眉冷哼:“甚么大王?!你是好官?莫要以为本王不晓得你做过些甚么缺德事,西门卫,本王来之前已经将你十八代祖宗都查清楚了,你们西门家就没出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