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文……”唐靖步履蹒跚地走到他面前,掏出一沓卖身契来交给他。
“这是你爹年轻时培养的人,我现在物归原主!”
见唐柒文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自己,唐靖急忙解释:“这真是大哥培养的人,我也没有在里面安插自己的人。
“这么些年来,他们卖身契虽在我手里,可我却从来没有见过他们,这些人都分散在凉淮县各处,至于召唤他们的方法,相必你爹也告诉过你。”
将信将疑中,唐柒文终是将令牌给拿了,既然说是爹留给他的,他也不想辜负!
但是,这些人的来历和这些年在唐靖手里干过什么勾当,到底可不可信,他也会一一查清楚。
轻易相信别人,实在太蠢!
作者有话要说: 文文估计马上要完结了,接下来的剧情可能会涉及到朝堂争斗,望各位看文的小可爱知晓哦,感谢支持,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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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婚礼前夕
回到食楼后, 唐柒文对叶玖说了唐府利用他稳住自己在凉淮县的地位的事情,叶玖虽气愤但也表示理解。毕竟现在唐尧文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唐老爷子中风也不能下地, 家里的顶梁柱都倒下了,唐靖这一辈子就是混吃混喝的纨绔子, 这偌大的家业交给他,他确实也遭不住。倒不如厚着脸皮来找唐柒文,毕竟有这新科状元做后盾,别人做事之前也会多几分思量, 不敢做的太过。
至于说邵远,想必自唐尧文出事后,他们之间的合作便已经终止了。以唐靖的智慧, 是不可在邵远哪里讨到好处的;二来唐柒文怎么说还是他唐家的人, 唐靖了解他的性子,他就算坑谁也不会坑到自家人身上,总比邵远一个外人要可靠的多,两者一做比较,该选那个, 一目了然。
“那他说的那些人是真的吗?”叶玖一张一张地瞧着那一沓卖身契。
按说若是真的,这些年来他们母子过得什么日子, 想必他们也是清楚的,怎会一直销声匿迹不见踪影,可若是假的……这事一问唐母便会露馅,唐靖怎会在唐府已然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去欺骗唐柒文这唯一能靠的住的靠山, 使得叔侄离心。
“不知,这还得回去问问娘。”当年唐父与唐母感情很好,几乎什么事都会告诉她, 若真有此事,唐母怎么也会知晓一点。
但就怕唐父突发急症后,有些事情还没来得及交代……
二人处理完食楼的事便急急赶回了家,唐母正和昔言在收拾东西,听见唐柒文问这事儿,也着实惊讶了一番。
“你是怎么知道你爹当年在做了这些的?”唐母问。
唐家祖上世世代代都乃农民出身,只是到了唐柒文曾祖父这一代,才靠着开小吃摊做了生意,后来小吃摊被唐柒文的祖父唐清接手后,他不满于小吃摊微薄的利润,便押着唐家所有的家底开了家粮店,小吃摊则是开成了唐记饭馆。
而产业到了唐柒文他爹手里,那是涉猎甚广,而且生意蒸蒸日上。可产业大了,唐父也就接触到了一些商场上的黑暗面,在里面翻过几回跟头后,便寻思着自己也培养些人出来,至少保证遇事后能有所应对,而不是束手无策。
听唐母这么说,唐柒文知道这事是确是有了,从怀中掏出那一沓卖身契来递给她。唐母看着上面熟悉的签名字迹,抖了下手,红了眼眶。
“是,是你爹的字,没错,就是他的字!”唐母抚摸着上面的唐翊二字,眼中尽是眷恋。
唐柒文看了叶玖一眼,手抚上了唐母的肩头,心中很不是滋味。
“娘”他喊了一句。
知道自己失了态,唐母急忙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当年唐府赶他们出门时,只收拾了他们母子三人的行李,唐父的东西是一件都没给他们,唐柒文知道母亲只是想父亲了,猛然看见父亲的手迹,睹物思人才会如此。
“娘,走之前,我们再去看看爹吧!”唐柒文温声道。
“哎,好!”唐母笑着道。
事情回到正轨,唐母说唐父在招人事情是实,只是如何去联络他们她却不甚清楚。
万般无奈之下,唐柒文便只好又去了一趟唐府。
“贤侄,你怎么来了?”想不到唐柒文会自己找上门来,唐靖着实诧异。
“父亲的书房还留着吗?我想去看看。”唐柒文直接表明来意。
“你是要找你爹与他们联系的信物是吧?”唐靖问:“别找了,我都找了十来遍了也没找见,估计大哥根本就没将东西……”
一时口快,话已然出口,随即唐靖才晓得自己说漏了嘴,忙闭了口,怕唐柒文生气,他抬眼看了看他。
“我还是想去看看!”唐柒文不死心。
“好,我带你去!”见他并不在意,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自大哥走后,爹便将你们的院子给锁了起来,除了平时负责洒扫的人,是谁都不让……”
发觉自己又说错了话,唐靖索性闭嘴。
穿过熟悉的小路,又走过了一跳不很长的走廊,看见那个略显斑驳的,上了锁的月亮门,唐柒文紧了紧手指。
收到消息的管家早已经候在了门外,见唐靖给他使眼色,他急忙开门。
书房的一切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因为有人打扫,所以并不显得脏乱,站在门口,唐柒文似乎还能想到他爹每日在书桌前看书的样子。
“那贤侄,你先找……我……”
见唐柒文怔怔的看着里面,唐靖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走进房里,唐柒文手指一寸一寸地摸过每一个角落,寻找着曾经与父亲温馨的点点滴滴。
听见唐靖和管家的脚步声远了,他才来到一副画前的桌子旁,蹲下身,扭动了桌子底下的一根横木。
随着“轰隆隆”的声音,唐柒文起身,取下画像,里面露出一个暗格。
暗格不大,里面东西也不多,可以说是一览无余,所以唐柒文一眼便看见了里面那个碎掉的木雕鹰。
他虽知道父亲将贵重东西都放这里面,却是第一次打开。
想不到当年被唐尧文摔碎的那只鹰,父亲竟然收起来放在了这里面。
瞬间,唐柒文便红了眼眶,眼中蕴满了泪水,但只一会功夫,他又恢复如常,将放在帕子上的木雕碎块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然后取出它后面的那个楠木盒子来。
盒子上并没有锁,他打开锁扣,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玉佩。玉佩并不是上好的材质,而是那种满大街随处可见的劣质玉,而且上面还有缺口,乌漆漆的,仔细看似乎还能看见血渍。
玉佩下面乃是一张卖身契,但与其说是卖身契倒不如说是盟契,因为这,是那叫做韩奇的人与父亲签的契约,上面并没有官府的公印。
粗略地将契约看了看,里面的内容唐柒文了然于心。将卖身契和玉佩藏到怀里,他起身出了门。
“柒文!”
唐靖果然和管家在门外的凉亭里喝茶,见唐柒文出来手中什么东西都没有,他起身问道:“可是找见什么东西了?”
唐柒文没有搭话,既不说有也不说无,而是看了眼笑咪嘻嘻的唐靖,温声道:“父亲房里的东西我想拿几样走。”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忙着考科举,出人头地,都忽略了身边的人,若不是今日看见唐母那样子,他几乎都忘了当年父亲的死对母亲打击有多大!
“好,你看着办!”唐靖不带犹豫的点头。
从书房拿了几样父亲常用的物品,唐柒文又去卧室找了唐父的几件衣服。去了上京城,逢年过节回不来,用衣服立个衣冠冢,也能敬敬他这个做儿子的孝心。
拿着东西回了家,唐母看了看,只默默地拿着回了自己的屋子,一下午都没出来,连昔言叫她吃晚饭都说不饿。
因为婚期在即,唐柒文是一刻也不敢耽搁,第二日一早就带着几个侍卫去了契约上写的地方找了一个叫韩奇的人。
本来此次来,他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毕竟父亲这么多年了,这人也一直没有联系过他们,可不想,他找到韩奇还没表明身份,他却忽然激动的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叫自己主子。
“少主,属下已恭候多时了!”
唐柒文诧异,扶他起来问道:“你认识我?”
韩奇点头。
其实自唐父死了的这些年来,他时不时就会去瞅瞅他们母子,也知道他们被唐府的人欺负。
“主子有令,除非是他或者你亲自找我,否则让我不要露面更不要主动去找你们!”
韩奇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年来他们母子过得这么辛苦却不来找他,不是他以为的要磨炼自己,而是唐父去的急根本就没来得及交代。
“是属下失察,请主子责罚。”韩奇再次下跪。
“救你的是我父亲,你不用对我跪来跪去。”
父亲跟他的事情,契约里也提到了只字片语,根据那些信息,他怎么也能知道个大概,但纵然父亲与他有救命之恩,也与他这个做儿子的没什么关系,他能遵守承诺在父亲死后依然守着这武馆他已经很感激了,但对他下跪他着实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