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人不是很想说这个话题,含糊的道:“他给了一千元给我婶婶,婶婶已经答应他了。”
单丽一惊,连忙捂住她的嘴,左右看了看。
确认没人在听她们讲话后,她拉着沈雪人往旁边走了几步,压低声音道:“一千元?他哪来那么多钱?怕不是干了什么坏事?”
事关许梓良的隐私,沈雪人倒也不想说太多,只道:“不是坏事,那是他拿命换来的钱。”
单丽恍然,她倒也不是那种要追根问底的主,见沈雪人不想多说,拍着她的手叮嘱道:“可千万别告诉别人这个消息,不然村子里那些女人啊,心思又要活泛起来了!”
沈雪人低着头,情绪不太高:“那些人以前都瞧不上他,他又不是不知道,她们再怎么活泛,也不过是想想罢了。”
单丽“啧”了一声,抬手轻戳了一下她的脑袋,教育道:“你年纪还小,懂什么?我跟你说啊,我家那男人以前也是没人愿意嫁给他,所以当初我嫁给他的时候,他感激涕零,说要对我好一辈子,现在呢?家里挣了几个钱,他就开始飘了,别的女人多看他几眼,他就恨不得把人扛回家了!”
这些男男女女的事,沈雪人的确不怎么懂,她听得生气,愤怒的道:“这种男人还留着干什么?踢了算了!”
余光瞥到单丽发红的眼眶,她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赶忙补救道:“不是,我是说,其实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
单丽抬手抹了把泪,笑着摇了摇头:“还救什么?要不是为了孩子,我早就踢开他了!我娘家那边跟你差不多,没爹娘,只有叔婶,所以我要是真跟他散了伙,那是没地方可去的,不过我也不会让他好过就是了,这次你让我变漂亮了,他就像哈巴狗一样回来讨好我,可我的心早就不在他身上了,他再怎么样也是自讨没趣!”
沈雪人听得心有戚戚,这个年代对女人太不友好了,不过自古以来女人都没有发言权,跟以前比起来,现在算是好多了,起码大家都知道“妇女能顶半边天”这个道理了。
不过真正实践起来,还要过个十年八年,女人才能真的独立而活。
想到自己生活的那个年代,沈雪人握紧了单丽的手,坚定的道:“总有一天,我们就是不嫁人也不会被人苛责,离了婚也能堂堂正正生活,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用开介绍信,只要有一双手,就能挣钱!”
单丽一脸愕然,旋即失笑,挽着她的手跟上大部队:“会的会的,在伟人的带领下,我们大家都会过上好日子的!”
沈雪人本来还想解释几句,抬眼看见单丽脸上真挚的笑容,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
眼下她们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哪有空伤春悲秋!
除了一个下午的草,沈雪人收获了五个工分和各种乱七八糟她觉得可能有用的植株。
离开的时候,大队长专门将她点出来夸了她:“雪人今天干活干得非常认真,大家要向她学习,多干多得,努力奉献!”
霎时间,沈雪人收获了无数道炙热的视线。
虽然这些视线中难免夹杂了一些不服气和不善意的,但沈雪人也很高兴了。
这种感觉跟她以前在舞台上发光发热是不一样的,以前在舞台上,下面都是她的粉丝,就算她什么都不做,他们也喜欢,但现在,周围这些人对于她而言都是陌生人,陌生人不会无缘无故喜欢你,除非你是真的做了让他们刮目相看的事情。
她挺了挺胸,灰扑扑的小脸上写满了骄傲。
远处突然出现一个小点,小点一边跑着,一边放声大喊:“队长!不好了!出大事了!白大汉跟他婆娘,打、打起来了!”
大队长皱紧了眉,连忙上前抓住那人的手,扶着他让他说清楚:“为什么打起来?打得有多严重?”
那人气喘吁吁的偏过头,在看到沈雪人时抬手往她的方向一指,大声道:“听说是因为狗都嫌给了白大汉他婆娘一千元钱票,好把雪人娶回去!结果白大汉他婆娘起了贪欲,跟野男人卷款私奔了!白大汉回来的时候遇到他们俩,就、就跟他们打起来了!头都打破了!流了一地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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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这个故事说起来有点狗血,钱佩兰最早的时候其实是有个初恋情人的,两人本来都打算订婚了,结果这个初恋情人家里出了家破人亡的大事,他处理完家里的事,没跟钱佩兰说一声就消失了。
钱佩兰自然不可能等他,家里人也不会允许钱佩兰等,所以在白大汉上门求亲后,钱佩兰就顺理成章的嫁了过去。
结果没过几年,这个初恋情人又回来了,而且在看到嫁做人妇的钱佩兰时,当场就掉下泪来。
据他说,他当时是想法子赚钱去了,回来的时候他也的确有了点积蓄。
后来发生了什么旁人就不清楚了,不过钱佩兰这个初恋情人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结婚,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
一个不愁吃不愁喝手头还有点积蓄的男人,不结婚,还搬到离自己初恋情人不远的地方住着,这能是为了什么,稍微有点心眼的人都能猜得出来。
也就是白大汉没有兄弟,自己心思又粗,所以才一直被蒙在鼓里。
这回也是各种巧合撞在一起,才爆发了这么一场“大战”,要是钱佩兰没有获得这么大一笔“意外之财”,或者白大汉晚点再回家,这事就是另一种走向了。
沈雪人听完之后,觉得现实比小说还要魔幻,反正她是怎么也不能想到,钱佩兰这么大一把年纪了,孩子都生了几个了,还能做出跟人私奔这种事来。
她赶到的时候,白大汉、钱佩兰和她那个初恋情人,都躺在杏春堂的旧址里嗷嗷叫唤。
虽然杏春堂已经搬去了县里,但之前的旧址,也还是有村子里的老大夫坐诊的,一般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在村子里就能解决。
大队长进去之后,先瞪了三人一眼,然后才抬头问老大夫:“大夫,他们三个的情况怎么样?”
老大夫掀起厚厚的眼皮看了他一眼,慢慢在桌前坐下,不咸不淡的道:“死不了。”
大队长松了一口气。
又过了一会,写完方子的老大夫慢吞吞的补充了一句:“最多也就是瘫痪。”
大队长惊了,这年头要是不能干活,那跟死了也没什么差别。
村里人能好心帮助你一阵,还能一直帮助你?
他转头往三人脸上一一看去,要是按照流血程度来判断受伤程度的话,受伤最严重的应该要算白大汉,毕竟是一对二,受伤最轻的是钱佩兰,不过她的伤在脑袋上,一脸的血,看着唬人。
至于钱佩兰那个初恋情人,大队长不想多看,看了糟心。
“能治好吗?”他默认要瘫痪的是白大汉,问这话时语气都沉重了几分。
都是男人,面对这种老婆跟人私奔的情况,不说感同身受,“兔死狐悲”还是多多少少有点的。
老大夫“唔”了一声,拿起方子,慢吞吞的走到钱佩兰那个初恋情人面前,伸手按了按他的腿:“每天喝一副药,晚上坚持按摩,将经络疏通开,坚持个一年半载,下地应该没问题。”
大队长愣了愣,抬手指着白大汉:“他没事啊?”
白大汉疼得龇牙咧嘴,还没忘回击:“队长,你看我这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大队长:“......”把你贫的。
老大夫重新走到桌前,慢悠悠的提笔,又写下了一个方子:“他是伤了子孙根了。”
大队长:“!”
白大汉腾地坐直了身子,连身上的伤口崩裂也不管了,疯了般嚎道:“不会吧?!大夫救命!救救我啊!我不想当太监!”
男人在这方面是很容易受到刺激的,半天没等来老大夫的回答,白大汉烧红了眼,像鬣狗一样扑到钱佩兰的初恋情人身上,逮着他那儿一顿猛捶:“我不行你也别想好过!要断一起断!”
钱佩兰吓得一激灵,不顾自己脑袋还嗡嗡的疼,抬脚就将白大汉踢开了。
白大汉毅力感人,从地上一滚,爬起来继续捶。
一个捶,一个护,钱佩兰的初恋情人动弹不了,脸都吓紫了。
老大夫瞥了他们仨一眼,拿起晾干了的药方甩了甩,不慌不忙的道:“每天一副药,坚持喝个一年半载,也就差不多了。”
白大汉的拳头停在空中,他后背冒出了一身冷汗,但他整个人看上去反倒精神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还能治就好......”他回到自己原位,重新躺平。
钱佩兰坐在她那初恋情人身边,低头抹泪:“都是我害了你,以后我每天都给你按腿,你一定会没事的......”
她那初恋情人深情款款的看着她,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泪,语气温柔的道:“是我害了你,要是当初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