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闷骚龙包办婚姻后我飘了 (不可名状的硬糖)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不可名状的硬糖
- 入库:04.10
踏足地面之前,还左右看了看。
莫名有些呆。
女孩儿默默掐诀,没看出对方真身。
但是海中精怪上岸玩耍并不稀奇,只要不惹是生非,也没必要管人家。那家伙穿着湿漉漉的黑袍,走得贼慢,肩膀上还有一只翠绿的小乌龟。
乌龟伸头缩头,短啾啾的尾巴摆的挺欢,两只绿豆眼睛滴溜溜地转。
她想,这恐怕是一只王八精。
还带着一只宠物王八!
略看一眼,没察觉到戾气,便不再管。
外海岛屿来了唱戏的班子,在城内空地搭了台。
她寻摸过去,看一会儿,还挺喜欢。不同本地戏班,讲的总是凡人男子遇到美貌仙子指点,踏入仙门,还和仙子结为伴侣生儿育女的通用版□□丝逆袭故事。
这戏班唱的精怪和人类女子的爱情。
在场的男人不大有兴趣。
倒是妇女和未出阁的女子,看得津津有味,一场完了,呼朋唤友结伴而来。戏中讲到鲛人男子为心爱的女人割肉做药,大家泣不成声,嘤嘤哭泣。
一时场内,如同谁家死了妈。
好不凄凉。
叶嘻嘻也感动到了。
抹抹眼角的泪水。
忽而想到《女修法则》中,路人评点为爱舍身的叶嘻嘻,也说,鲛人女子多情,她有鲛人血脉,如此殉身,实在是天性使然。
胡说八道,但又有点道理。
真是气死她了。
戏到高潮,女子的家人不同意二人往来,一个是精怪,一个是人族,虽然没有生殖隔离,但是人伦道德不允许。
鲛人夜夜在岸边唱歌,直到声尽力竭,干枯死去。
而被家人嫁到远处的女子,得知爱人死后,也投井自尽。
台上只剩忧伤的三弦琴在弹奏。
梆子铛铛作响,示意戏结。
在座的女子又哭。
这回简直像是大型灵堂,或许比有些灵堂哭得还情真意切。
有大老爷们看不下去,斥道,“鲛人性淫,仗着美貌骗妇女贞洁,实在该死,尔等哭什么哭?”
“你见过鲛人吗?看了几本歪书,张嘴就来!”
“看戏而已,世间最坏的是你们这些强取豪夺的臭男人!”
在座女子已然入戏,正在气头,扔瓜子丢果皮,把那开口的看客砸得掩面逃离。
叶嘻嘻嘻嘻一笑。
掐了个诀,挪块蕉皮在男人脚下,没多久,门外传来哎哟一声。
她又嘻嘻笑起来。
下面还有各式精怪戏码,她干脆买了前面的坐席,叫了烧串和糕点,就着茶慢慢看起来。其实她有一个秘密——比起正常人类,更爱那些不太像人的存在。
也许是儿时读的童话,小美人化成泡沫,带来的震撼太深。
也许是志怪传奇中,妖总比人像人。
也许是得知自己原本的命运,暗恋一个男子,然后为男子心爱的女人去死。
也许是拥有鲛族血脉,胎穿又穿书双重套娃的她,已经偏离了人的路线。
人外总让她激情澎湃,可惜的是,她出生以来,见过各式各样的精怪化形——都很叫人失望。这些东西许是修为不足,许是审美喂狗,往往丑得各有千秋,不分伯仲。
若不是亲眼所见,还不知道人能这样长。
她看得挺乐。
台上的戏子画着浓妆,男的俊女的娇,十分顺眼。
与此同时,叶家宅院,一位老者登门造访。
这厮拿着一张灵契,言说此地原是叶家先祖同他们租赁,现家中主人出世,需择一女子成婚。
“主君修为高深,遍阅修罗海适龄少女,就相中了你家女儿。”
“这……”叶显祖接过灵契,神识一扫,大惊失色,“这灵契少说也有三万年,你家主君是……”何方妖魔?
老者笑笑,“先主君早已飞升,少主年幼,不过百岁。”
“家女尚小,心智幼稚不堪大用,恐要辜负主君青睐了。”
叶显祖额头冒冷汗,勉强道。
招婿是一回事,外嫁是另一回事,招婿能管束,不让对方错待嘻嘻,外嫁……那不是在他们夫妻心头割肉吗?若有个三长两短,如何是好?
对方冷笑一声,上前道,“叶关主可看清了,灵契早在千年前便到期,若你们叶家拿不出诚意,休怪我等无情,收回这云水关的土地。”
说罢,拂袖而去。
叶显祖有意试对方修为,神识方一探出,便被阻了回来。当下,脸色灰败,不知该如何向妻女交代。
老头一出门。
道骨仙风的模样没了,捋一捋八字胡,炯炯有神的眼睛变成了憨态可掬的绿豆眼。寻个没人的地方,变回小乌龟,慢悠悠支棱尾巴,往回爬。
男子身穿黑袍,披着蓑衣斗笠。
浑身的潮意散不去,面容辨不清。所过之处,留下断断续续的水渍。他捡起地上爬行的小乌龟,摸摸壳,嘟囔道,“我饿了。”
“殿下,你且忍忍,待老夫将那叶家小女洗剐了上蒸锅,保证让你吃得舒舒服服。”
小乌龟洋洋得意,轻车熟路安抚。
男子望着路边打摊,热气腾腾的葱油饼,咽了咽口水。
比起人,他更想吃这个。
第3章
修罗海本是上古妖兽聚集之地。
海内鲛人、羽人传说颇多,但是近万年来,见过的人几乎没有。还有一支说不得的势力,知道的基本都在另一个世界,无从考证。
唯一的佐证,是云水关旁的修罗山脉。
那山上常年落雷,只有一种避雷的松木得以存活。
这便是那支势力干的好事。
龙族,或者说龙神。
一种天生神威的上古神兽,能化人,但是常常以半人半龙的姿态出现。叶显祖在宗祠里,看过家中典籍,瞅着祖先和人身蛇尾的动物在画卷里交头接耳,心情十分复杂。
他虽是修罗海最强修士,但是心里却明白得很。
海中精怪,千年的蚌精可摄魂,万年的王八可移山,比起他们这些艰难修炼的人修,不知厉害多少。
之所以互不相扰,不过是祖先和海中霸主订了契。
那些虾兵蟹将不敢冒了龙神威严。
当然,他儿时通读家史,还是不信的。
只这两年,海中闹事的精怪竟一只没有,他才觉出蹊跷。这情形,像是老大回来了,一只只都紧赶着装孙子。
“难道今日寻上门的老头,竟然是龙神的人?”
男人喃喃自语。
他并非贪慕权势地位之人,只是修为尚不足翻过修罗山,更遑论带着家人一同奔逃。何况,这片土地上还生活着那么多无辜百姓。
真叫对方收了土地,这些人又何处讨生活?
叶显祖叹口气,恭恭敬敬给祖先上香。
刚毅的脸上有些苦涩。
这边戏台,叶嘻嘻看够了。
包了麦芽糖,提溜着往家赶。方才还万里无云的天,忽然聚起乌云,沉沉压在天际,不多会儿,雷声轰然大作,而后豆大的雨点突突砸了下来。
她行在青石板,周围都是捂头小跑的百姓。
女孩收起麦芽糖的间隙,遭了雨,再掐避水诀,身上也是湿淋淋的。
好在路边小摊,有个待客的简易棚子。
她要了两个葱油饼,添碗野菜汤,坐在磨出油亮的长条板凳上,慢慢吃着,用灵力烘干衣衫。
雨水打在棚子,哗啦啦的响,丝丝儿的沁凉钻入肌肤。
老板娘趁着这会儿急雨,坐在摊后捡菜。
她瞧着街对面有个颀高的男子,一身黑袍,雨打在蓑衣斗笠上,泛起蒙蒙的雾。对方肩上趴着只可可爱爱的小绿龟,一人一龟也不打伞,就任由雨淋。
两呆子。
女孩心中嗤笑。
这不正是之前在码头边见到的化形精怪?
海中精怪不认路,常跟着渔民的船上岸。
有些不通人间事务,常常闹出笑话。她瞧他默默站在那,跟只落水狗似的,面目辨不清,但似乎遥遥盯着她盘中的葱油饼,一动不动。
女孩笑笑,招了招手,“过来!”
男子默然站立,许久,偏头同肩上乌龟对视一眼。
不见脚动,人就这么游过来。
衣衫明明湿透了,却不缀在身体,依旧是宽松陈旧的。浑身的雾气和腥冷,仿佛刚从海中某个不见天日的窟窿出来。
叶嘻嘻又笑,“你这样叫那些修士见了,保准认出来,小心让人捉去炖汤。”
对方并不搭话。
“老板娘,再添两个饼,一碗汤。”女孩见他坐下,招呼了一声。
“哎。”妇人起身,用湿巾揩了手,另撒细粉揉开面团,就着澄黄的清油挤团肉馅,等摊平,锅也热了,放下去,滋滋的油煎声传来,一同飘到的还有迷人的食物香气。
男子看着老板忙碌,有点呆。
叶嘻嘻打量对方。
用神识也看不清脸,知这王八精用了障眼法。
还挺支棱。
热饼热汤上来,她将东西往对方面前推。
男子肩膀伸头伸脑的小乌龟急得团团转,还咬衣服。他已然伸手,指尖都碰到了,犹豫片刻又转回去捉住小乌龟放到盘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