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么不想她是真心为二夫人感到高兴的?”
“她跟言玉是竞争关系,言玉越好、地位越高,权利就越大,对她而言能有什么好处?她能真心为言玉高兴?你信吗?”太夫人嗤笑了声,“又是个不安分的。”
“二夫人已经收拾干净了,不准她以后再碰音律,”姚惠清对古言玉的雷霆手段很是佩服,“没想到二夫人怀着身孕还能杀伐果决。”
太夫人对古言玉的处置很满意:“她是身子重,又不是脑壳笨。”
姚惠清忍俊不禁。
“她有身孕,她是老大,她想怎么着都顺着她,你吩咐下去,谁敢让家里两个怀孕的儿媳妇儿不痛快,那就是再跟我这个老太婆作对,”太夫人最后这句话说得十分严厉
,“让那些心思不正的都给我安分点,谁要是敢惹事,有她好果子吃。”
姚惠清听得心惊,暗暗祈祷古言玉怀的是两个儿子,千万别是两个女儿。
就算不是两个儿子,有一个儿子也是好的,否则太夫人不知道得多失望,而让太夫人期望过高最后又失望透顶的二夫人,只怕处境就会变得艰难起来。
太夫人的话传到秋兰院,秋月和春花喜忧半掺,两个丫鬟开始求神拜佛,求爷爷告奶奶保佑古言玉这胎不是两个女儿,与此同时,伺候古言玉也越发尽心尽力。
早上吕氏过来问安,古言玉还未做声,吕氏就跪到了古言玉的面前,磕头道:“昨日是我不好,一时高兴得忘了形,自作主张弹了曲子,扰了夫人,还请夫人责罚。”
“我昨日都没有罚你,今日罚你做什么?”古言玉笑了笑,“你起来吧。”
吕氏见古言玉面目柔和,撑着双膝站了起来,古言玉不说话,吕氏只好自己主动找话说:“听说怀孕的人十分喜欢吃酸的,我那里有酿制的酸梅,趁着今日过来给夫人问安,特意带了一罐过来,请夫人尝尝。”
吕氏将装着酸梅的罐子放在古言玉的桌上。
古言玉看着那罐酸梅,觉得自己嘴巴有点泛酸,好像隔着瓶盖都能闻到酸梅的酸气似的,她强压制着自己的嘴馋,对吕氏道:“我的吃食都是特定的,这东西你拿回去吧
。”
吕氏有点懵,似乎没反应过来古言玉为什么拒绝她的好心,她好心好意拿好东西来孝敬古言玉,她却三言两语地拒绝了?!
古言玉见她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耐心解释道:“吕姨娘,怀孕的人很多东西都是不能吃的,尤其是腌制的东西,明白吗?”
吕氏的脸色瞬间煞白。
她连忙跪下,解释道:“夫人,我真的没有,我不知道…”
古言玉见她心慌了,有些不忍,打断她的话道:“好了,你别动不动就下跪的,你也别害怕,这酸梅我就当没有收到过,你拿回去吧,也不要对别人提起。”
“多谢夫人。”吕氏赶忙将酸梅拿了回来,藏进自己的衣袖里。
“我这里什么都有,你往后不用给我送吃的东西过来,若是被太夫人知道了,查出你送给我的东西不适合怀孕的人吃,你怕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古言玉端了茶。
吕氏吓得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我再也不敢了。”
“下去吧。”古言玉声音淡淡的。
吕氏拿着酸梅罐子退了下去,翠屏见她出来时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顿觉不好,
以为她在正屋里受了什么委屈,忙问道:“姨娘,怎么了?”
“没事,先回去。”吕氏松了口气。
“夫人到底还是心软的人,”回到芳菲苑后,吕氏将酸梅罐子放到桌上,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我不过是稍加试探,她就露出了本性,我还以为她多冷血恶毒。”
翠屏嘟嚷道:“奴婢就不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第一百八十八章 假装以为她好心
假装以为她好心
“你不懂,想要从夫人那里讨得好处,我总要知道夫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吕氏道,“我会找到机会,总有一日,我会让夫人心甘情愿地将我推给侯爷的。”
伺候在古言玉身边的秋月翻了个白眼:“脑袋怎么长的?什么东西都敢拿来给我们夫人吃?要是吃出个好歹来,她拿命都赔不起。”
古言玉:“兴许真的只是好心。”
“奴婢才不信这种鬼话呢!”秋月现在见谁都觉得对方对古言玉不怀好意,“春花不是说她是个挺稳重的人吗?稳重的人能随便送孕妇吃的东西?”
古言玉别有深意地看了眼秋月,忽然发现秋月其实比她以为的还要聪慧。
古言玉笑道:“你就假装以为她只是好心不就成了。”
秋月不明白为什么要假装,觉得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简直太多,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春花笑着在旁边提醒:“夫人总要大度些好,不能让人觉得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要与人计较一番,况且如果那吕氏咬定了只是好心,什么都不知道,闹出去了别人只会认为夫人得理不饶人。倒不如给吕氏一个恩典,将这件事情揭过去。”
秋月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称赞春花:“还是你心思通透。”
古言玉但笑不语。
午膳时秦荀殷回来,让身边伺候的都退了下去,对古言玉说道:“昨日皇上让六皇子闭门思过一个月,太后娘娘知道后,郁结于心,生病了。”
“不过只是罚闭门思过,太后娘娘就病了?”古言玉很吃惊。
秦荀殷有些无奈地笑道:“皇上是孝子,太后娘娘一心挂念着六皇子,皇上没办法,只能让六皇子进宫陪伴太后,太后这才稍有舒心。”
“她老人家是不是故意的?”
“这不好说,太医说太后娘娘的确身体有所不适,皇上亲自去看了,太后卧病在床,精神萎靡,脸色苍白,应该是真的病了,”秦荀殷道,“皇上最近也十分疲累,为了立储的事情操碎了心,朝中事情又多,听说他近些日子每日都看奏折看到很晚,看着精神也不好,指不定什么时候也得病倒。”
古言玉道:“太操劳了本就容易生病,身体哪里吃得消。”
说罢就看向秦荀殷:“侯爷可千万要保重身体。”
“我习武之身,日日锻炼,朝堂上那些事情还不至于给我的身体带来伤害,我跟
你说这些,是因为我觉得很快就有事要发生了。”秦荀殷握住古言玉的手。
古言玉听得一怔。
秦荀殷安抚她道:“你别胡思乱想,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测,太子倒了,现在是六皇子和瑾王在争储,六皇子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是瑾王的对手,但是倘若他对帝位势在必得,难免不会做出些偏激的事情来,还有太子…”
秦荀殷说到这里,外面忽然传来左九的声音:“侯爷,宫里出事了。”
古言玉眉头霎时皱了起来,没想到秦荀殷竟然真的一语成谶,说要出事就真的出了事,她有些紧张地反握住秦荀殷的手,听秦荀殷道:“进来说话。”
左九走进来,秦荀殷问:“什么事?”
左九:“宫里传话出来,太后娘娘吐血了,皇上和各宫的娘娘都去了百福宫,太医们在会诊,太后娘娘到底什么病,现在正在查。”
秦荀殷挥手让左九退下去,古言玉听着有些心惊胆战,说道:“太后娘娘原本身体很好,只是因为六皇子受到处罚,所以心情不好,病倒了,但也不是什么大病,不至于吐血吧?”
秦荀殷表情很沉:“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
“正反也不关我们威远侯府的事情,太后若真的是因为生病才导致吐血,那就没什么事情,若是因为别的事情吐血,顶天了就是皇子们争储的事情,这些事情自然有皇上裁决,侯爷还是不要操心了,这种事情,您就是想管也管不着。”古言玉无所谓地说。
秦荀殷:“这种非常时期,凡事还是知道的好,以免成为别人的耙子或者手里的刀。”
古言玉:“…”
行吧,只怪她目光短浅。
她擅长内宅的争斗,但她的那些小心思往朝堂上一放,其实根本不够看的,有时候她就忍不住想,这家里若是没有秦荀殷,可怎么办好。
午膳后古言玉躺床上午休去了,秦荀殷琐事缠身,去了外院。
人刚走到外院,左九就迎了上来,朝秦荀殷递上一封信:“西北军营的信件,正要给侯爷您送过去。”
并非加急或者加密信件,所以左九也显得不慌不忙的,秦荀殷走进书房,将信封打开,这封信来自镇守西北的副将南荣,上面清楚地写了何年何月何时何地西北边境有多少外敌侵犯,又是被我军如何击退等一应要事。
如今大梁国富力强,西北外敌忌惮西北军,根本不敢大举侵犯大梁边境,只敢组织人在小范围区域抢东西,抢了就跑,闹得边境的百姓惶惶不安。
这是历年来都没有改变的事情,无论西北边境有多少士兵镇守,都无法防止这种突袭事件发生,为此,秦荀殷也很苦恼。
总得有个解决之法。
信中还提到,深入犬戎敌营的探子已经很久没有传来消息,他们正在联系对方,若持续没有消息,会再写信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