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给徐芳若使眼色,徐芳若哪里敢违逆太夫人的意思,上前去带两个孩子:“你们还小,在这里等着太夫人还要分心照顾你们,夫人去东海前不是说过要听话不能添乱吗?”
秦暮宇和秦暮珊相视一眼,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徐芳若就带着两个孩子走了。
他们前脚刚走,秦荀殷后脚就到了,他大约是急匆匆赶回来的,身上裹着一股寒气,一进门就问道:“娘,阿玉怎么了?”
他穿着宝蓝色云纹直裰,头发用玉冠竖起,一副形色
匆忙、急不可耐的样子,整张脸紧紧地绷着,线条十分凌厉,目光含着几分灼热。
乔婉下意识地望向秦荀殷,男人身材挺拔,英姿勃发,她悄悄红了脸。
太夫人回答:“左三说只是累着了,并无大碍。”
秦荀殷将目光投向等在旁边的左三:“只是累着会突然晕倒?”
左三目光有点闪躲:“目前是这样,具体的情况还要等太医院的太医来了仔细看看才能下最后的判断,侯爷别着急,看脉象,夫人的身体并无不妥。”
左三的医术秦荀殷是知道的,什么样的病还需要等太医院的来了才能说清楚?
秦荀殷现在懒得多问,进屋去看古言玉。
她安静地躺在床上,眉目舒展,脸色苍白,好像已经睡沉过去了,秦荀殷竟一时分不清楚古言玉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正昏迷着。
确定自己留在这里没什么作用后,秦荀殷退了出去,走到堂屋朝左三招招手,示意左三跟他出去,左三早就猜到会如此,立刻起身跟秦荀殷出了堂屋。
两人走到寿康院角落的地方,秦荀殷心情沉重地问:“夫人到底怎么了?”
左三的心情也有点沉重,但面对秦荀殷,他却没什么好隐瞒的,望着秦荀殷沉重的脸色,左三斟酌了下说辞,说道:“夫人十有八九是有孕了。”
“什么?”秦荀殷觉得自己没听清楚。
左三:“…”
“孩子应该刚上身,所以脉象很微弱,属下反复诊了好几次,确定是喜脉没错,”左三道,“但是属下没敢说,您也知道太医院的太医都是些什么尿性,喜欢用‘应该、也许’这样的词,况且这脉象还不明显,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能不能诊出来,他们若是没能诊出来,我这边却先漏了风,到时候他们又说不确定或者不是,太夫人哪受得了?”
秦荀殷呆了半晌:“确定是喜脉?”
“确定,夫人这些天累着了,府里的事情又多,堵心的事和人更多,难免有点心力交瘁,所以一时没能受得住,就倒下了,夫人需要好好休息,远离烦心事。”左三含蓄地说。
他是秦荀殷的下属,有些事情只能点到为止,不能说得太明白。
秦荀殷哪能不知道左三的意思,他还沉浸在古言玉有孕的喜悦中没有回过神来,听到左三的话,当下想都没有多想便决定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要推了。
决不能给古言玉添堵。
听说孕妇最重要的就是每日保持好心情,可是自从古言玉回来后,别说好心情了,心情没有跌到谷底已经算是不错的。
古言玉有孕了,她有他的孩子了。
秦荀殷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些天以来心中的阴霾尽数散尽,颇有点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意思,他拍了拍左三的肩膀道:“我就要当爹了。”
左三觉得此刻的秦荀殷笑得像个大傻子,他委婉地提醒道:“等太医来了看太医怎么说再跟太夫人说吧,别让她老人家失望了。”
秦荀殷点了点头,脸上挂着笑意,也不知道到底听进去没有。
真的好傻,左三在内心默默地想。
第一百六十八章 我是不是怀孕了
我是不是怀孕了
两人若无其事地回到堂屋,跟着太夫人一起太医院的太医,大约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太医姗姗来迟,匆匆忙忙进屋给古言玉诊脉,他和左三一样,诊了又诊,一副不确定古言玉是不是得了大病的样子,看得太夫人心惊胆战。
然后太医果然如左三所料地说道:“二夫人只是有些疲累,身体并无大碍,休息几日就没事了,这些日子二夫人需要静养,等过个十天半个月我再来给二夫人问诊。”
宫里的太医都这样,说话永远模棱两可,给不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而古言玉恰好在此时醒了过来。
她有点迷糊地睁开眼睛,没有看见熟悉的床帐,有点晕,一偏头,看见一屋子的人都盯着她,更是茫茫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她的手,古言玉偏头,看到秦荀殷。
男人面色温和,眼睛蕴着一股深沉的光,低声说道:“你晕倒了,娘请了太医来给你看。”
古言玉眼珠转了一圈,果然看见了站在太夫人身边的太医,太夫人关切地问:“你怎么样?好些没有?头还晕吗?”
“好多了,多谢母亲关心。”古言玉回答。
太夫人听着就松了口气,三夫人道:“太医说您没事,只是有点累着了,让您休息几日,他过几日再来给您问诊。”
古言玉却觉得困惑:“我既然无事,为何过几日还需要诊脉?”
众人:“…”
知道内情的左三和秦荀殷:“…”
古言玉果然没那么好忽悠,太夫人等人的心思大约也没有放在过几日还需要诊脉之上,一听太医说古言玉并无大碍甚至连药都不需要服,就松懈了下来,就自动忽略太医说的其他。
经古言玉一问,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太医身上。
太医:“…”
他亚历山大啊,这古言玉的脉象并不明显,虽然十之八九不会错,但是总有个万一,万一错了呢?那突然间满怀希
望又被他亲自打碎希望的太夫人和威远侯难免不会记恨上他。
所以这件事情决不能这么早下定论。
太医斟酌着说辞,回答道:“从脉象上看,夫人的确无大碍,但是夫人突然间晕倒,总有个原因,我想着今日诊不出来倒是不要紧,兴许过几日就能诊出来也不一定。”
古言玉:“…”
她虽然看的医术少,但是不代表她是个傻货,她今日刚晕倒,正是症状最明显的时候,今日都诊不出来,过几日还能诊出来?
这太医明显是看别人不懂所以在睁眼说瞎话。
古言玉的脸色沉了下来,又问:“可给我开了药?”
坊间流传着不少有关古言玉的流言,有说她聪明伶俐的,又说她蠢笨如牛的,聪明伶俐太医是感觉到了,就是不知道这蠢笨如牛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
他有些汗颜地说:“夫人暂时不需要用药。”
古言玉尽量压制着自己的脾气:“我莫名其妙晕倒了,太医您诊脉诊不出来,说要过几日来给我复看,又告诉我我不需要用药,敢问太医,您不觉得您的说辞到处都是漏洞吗?”
太夫人的脸也沉了下来。
五夫人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觉得气氛一度僵硬。
乔婉心想,这二夫人是真的厉害,当着太夫人和侯爷的面就质问起太医来,一副不得到实话就决不罢休的样子,弄得太医都有点下不来台了。
左三默默地为太医默哀,这种话连他都不敢说,何况是太医了。
“郑太医在太医院从医多年,从未出过什么差错,既然他说你并无大碍,那便并无大碍,你只需要听郑太医的话好生休息即可,其余的事情就不必操心了。”秦荀殷道。
古言玉的眼珠转了转,看了看沉默的左三,又看了看一脸为难的郑太医,左三就在外院,肯定比郑太医来得早,定然也给她把过脉了,否则也不会站在这里。
秦荀殷心思缜密,郑太医的话明显有问题,他却选择相信。
古言玉一时间心思电转,暗忖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病,兴许很快就要死了,所以他们一屋子人才都瞒着她。
而这时候,太夫人开口道:“还是请太医说个明白吧
。”
原来太夫人也不知道,古言玉有点吃惊。
都到这个份儿上了,她也不避忌什么,直言问道:“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治不好了?所以你们才都瞒着我。没关系,我承受得起,请太医直言吧。”
左三:“…”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位二夫人不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秦荀殷道:“哪有什么绝症?你若是得了什么绝症,我们还能这么轻松?别整天胡思乱想,郑太医说你没事就是没事,你不信郑太医难道还不信我?”
这样的话从秦荀殷嘴里说出来,古言玉瞬间就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总不好和秦荀殷杠起来,只好道:“那行吧,妾身都听侯爷的。”
郑太医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忽然觉得秦荀殷兴许是知道了什么。
秦荀殷这么说,太夫人当然也不好打秦荀殷的脸,命人将郑太医送了出去,古言玉从床上起来,太夫人心情复杂,看不出来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你先回去休息,这些天家里的事情就别忙活了,我先帮你管着,等郑太医给你复诊了再说其他的事情。”太夫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