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平时有多注意这位六皇子吗?”古言玉好奇地问。
秦荀殷给了她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你说呢?”
那就是已经格外注意了,看来秦荀殷远比她以为的要老谋深算些。
“怎么突然想起问六皇子?你见过他?”秦荀殷问。
“没见过,”古言玉实话实说,“几位皇子中,我只见过瑾王和太子,还是以前追在大侄子身后偶然见到的,这两人是树大招风,否则估计就算妾身见过了,也不会知道
是他们,是大侄子告诉妾身的,他说要小心六皇子。”
古言玉说得十分含蓄,她总不能告诉秦荀殷,卫庭轩是两世为人,还知道他前世克死了五个妻子和一个通房,到死的时候都没有自己的血脉吧。
“妾身也不知道大侄子为什么忽然要妾身告诉侯爷,小心六皇子,不过妾身想,大侄子和六皇子同在国子监读书,兴许他对六皇子要更为了解,知道一些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又得知您花灯节的时候救了瑾王,所以才想要提醒我们一些什么。”古言玉自我分析道。
又说:“妾身只是个传话的,该怎么做还是看侯爷的意思。”
秦荀殷有点感慨,卫庭轩能对古言玉说出要小心六皇子的话,又口口声声称呼古言玉为二婶,看来已经醒悟过来了。
“这件事情我会看着办的,你不用操心。”秦荀殷道。
古言玉就点了点头,接下来的几天,秦荀殷每日早出晚归,古言玉想着刚开朝,势必有很多事情要忙,而且还有很多潜在的危机要解决,便始终没有多问,只是每日忙着处理府里的事情,待晚上秦荀殷回来的时候好好服侍,缓解他一整天累积下来的疲劳。
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九,这日秦荀殷照样回来得很晚,他挥手让屋里伺候的退了下
去,对古言玉道:“的确是太子所为,不是六皇子。”
古言玉帮他把外衣脱下来,问道:“那皇上什么态度?”
还是立刻就想到了重心,秦荀殷笑了笑,回答:“太子没有直接参与这件事情,是国舅私下走的银子,给风月阁塞了一百万两,皇上让查到国舅就罢休,有意放太子一马。”
“一百万两?不追究了?”古言玉咋舌,“瑾王的性命,的确值一百万两,那些杀手都是亡命徒,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因为一百万两出手,倒是不奇怪,这国舅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可惜了,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只是侯爷是怎么查出来的?”
“能让风月阁出手杀瑾王,对方出的银子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顺着银钱这条线查下去就行了,况且我是有目标地查,就着重查太子党,果然查出了国舅的异动。”秦荀殷道,“纸包不住火,天下间也没有不漏风的墙,这样大的事情,不可能做得一点痕迹都不留。”
古言玉亲手给他倒上茶:“所以侯爷是准备对太子动手了吗?”
“太子?”秦荀殷冰冷地勾了勾唇间,眉眼间闪过几丝凌冽的杀意,“那昏头无脑的东西,不需要我多做什么,他会自掘坟墓的。”
“皇后娘娘呢?就没有受到牵连?”
“皇后因为这件事,被幽禁坤宁宫,如今是皇贵妃在处理六宫事宜。”秦荀殷道。
皇贵妃就是瑾王的生母,这也是个十分厉害的女人,倘若没有她的帮助,瑾王也走不到今天,国舅一倒,太子的半壁江山就奔溃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一日占着东宫的位置就一日是那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太子以为皇上要另立储君,所以才会兵行险着。
“那依侯爷看,太子到底有没有参与这件事情?”
第一百四十章 他就要纳妾了
他就要纳妾了
“太子心胸狭隘,说他半点不知情,是不可能的,就连皇上都不信,否则也不会在今日早朝的时候当众斥责太子了。”秦荀殷嘲讽地说。
“太子这个人妾身也不了解,但既然侯爷说他定然参与了这件事情,那就证明这个人的确满肚子坏水,而且毫无容人之量,如今他大半江山已倒,东宫地位岌岌可危,只怕有可能会做出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侯爷还是小心些更好。”古言玉温声细语地说。
秦荀殷倒没有想到古言玉竟然能想到这一层,对古言玉越发有几分刮目相看的意思,他握住她的手:“你放心吧,我们威远侯府虽然身在风尖浪口,但我绝不会让你出事的。”
古言玉微微地笑:“妾身自然相信侯爷。”
“明日岳父娶妻,我告了一天假,跟你回娘家去好生喝杯喜酒,”他的手指磨蹭着她光滑细腻的手背,颇有些心猿意马,说话时语气甚是温柔,“现在朝堂上吵得正凶,我正好可以借机避一避,免得徒惹一身骚。”
这样的柔情蜜意已经许久不曾有,古言玉忽然有点不自在,她就那么尴尬地杵着
,心头升起一股异样的感受,有点酸有点甜,还有点涩。
“妾身已经准备好了明日出行的事宜,侯爷累了一天,快去洗浴休息吧。”古言玉轻言细语地说,心中暗自告诫自己,他就要纳妾了,他就要纳妾了,他就要纳妾…了。
她做个安分守己的妻子就好,别的,真的不能再多了。
再多,就要踩进坟墓里。
她冷淡的态度让秦荀殷有些失望,却也无可奈何,他苦笑了下,放开古言玉,自己去了浴房,听到关门声,古言玉长吁了口气。
忽然觉得有点压抑。
到了第二日,秦荀殷起床的时候身边已没有了古言玉的身影,他收拾好到东次间用早膳,问道:“夫人呢?”
“夫人一个时辰前就去了古府,说今日事情多,要早点回去帮忙待客,其他事情已经吩咐好了,让奴婢转达侯爷,请侯爷带上四少爷和五姑娘。”春花回答。
说话间,徐芳若带着两个孩子过来用早膳,秦荀殷没想到她竟然将他们给撇下自己先走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
等到了古府,秦荀殷让秦暮珊和秦暮宇跟着太夫人去内院,自己则去了外院的待
客厅,而此时此刻,古言玉正忙得脚不沾地。
待客是个腿力活,和她一起忙前忙后的还有古灵,两姑侄前前后后不知道已经跑了多少趟,小腿都快麻了,脸也要笑僵了。
看到威远侯府的马车,古言玉赶忙迎了上去,亲手将太夫人扶下车:“母亲,您可来了。”
古言玉脸上全是笑,虽然看上去很疲累,但是那笑容却是真心实意的,紧接着三夫人和五夫人也下了马车,和古灵打了招呼,一行人拥促着太夫人往待客厅去。
等到了待客厅,古言玉让三夫人和五夫人服侍太夫人,自己又转身去了垂花门。
一上午,忙得团团转,快到吃午膳的时候,古言玉才让秋月赶忙给她捶捶腿,她匆匆用了午膳又安排人到花厅玩儿牌或者到临时搭建的戏台看戏,一下午就在招待客人中匆匆忙忙地度过去了,等众人用了晚膳,送走了客人,古言玉才得以轻松下来。
她回到祥和院见老太太。
时间已经比较晚了,但今日特殊,老太太还没有歇息,祥和院里灯火通明,古言画还在旁边陪着,端茶倒水,十分贴心。
“忙坏了吧,”老太太看她一脸倦意,十分心疼,让古言玉坐到她的身边去。
“还好,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倒是觉得轻松不少,往后也不用时时刻刻都挂念着您有没有累着,”古言玉携了老太太的手,“等过几日,您就让蒋姨…”话音忽然打住,她顺势改了口道:“您就让母亲逐渐把您手里的事情接过去,等她上了手,您也可以落得清闲,不用操心的事情您就别操心,省得累坏了身子。”
老太太欣慰地点头:“我也这样想,到底年纪大了,经不起多少折腾。”
“你夫家那边的人,都送回去了吧?”老太太又问道。
“都回去了,否则我哪有空来见您,”古言玉望了眼外面的天色,“时辰不早了,您该休息了,明日的事情明日再说,我扶您回屋躺着。”
老太太却抬手拒绝:“你也累了一天了,去休息吧,我这里不需要你伺候,明日还要早起,你早点过来帮我打理事情就行了。”
古言玉的确很累,也不坚持,给老太太行了礼就退了下去。
第二日起得早,去给老太太问了安,然后和古言画、古言笙、古言霖一起去给蒋映红见了礼,各自得了蒋映红一个丰厚的红包,又陪着蒋映红到寿康院给老太太问安。
蒋映红敬婆婆茶。
老太太给蒋映红封了一个一千两百两银票的红包,赐了蒋映红一对和田玉的玉镯
和一对赤金镶红宝石的发簪,老太太的笑容十分温和,有种发自内心的愉悦。
屋里的气氛很和乐。
紧接着又忙着招待远方而来的客人,午膳后,远方的客人们纷纷告辞离开,剩下的便只有最亲厚的几个,忙碌的日子总算过去。
临近傍晚,秦荀殷来府上接人,因他现在是蒋映红名正言顺的女婿,蒋映红还给秦荀殷封了一个四百两银票的红包,回去的路上,古言玉就看见秦荀殷拿着那个红包,颇有几分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