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霜的这场午觉到底没睡成。
她身子本就弱,前几天又舟车劳顿,一个中午没休息好,头就有些疼。
所以下午霜霜哪儿都没去,就留在屋里养神了。
直到用晚膳时,霜霜才出了房门。
陆砚发现霜霜有些无精打采的,他握住了霜霜的手:“怎么了?”
霜霜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中午没睡好。”
陆砚皱了眉,霜霜的身子实在是太弱了,稍稍有点问题,她就受不住。
若是按照京里那些老人的话,这是早夭之相。
一想到这里,陆砚用力握紧了霜霜的手,不会的,霜霜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霜霜正迷糊着呢,就觉得手腕一痛:“陆大人,怎么了?”
陆砚回过神来:“没什么,吃饭吧。”
他想等回京以后,他就让宋大夫帮霜霜好好诊一下脉,调理一下霜霜的身子。
她这样一直病病歪歪的也不好。
霜霜自然不知道陆砚在想什么,她夹了些菜。
刚把菜放进嘴里,霜霜就觉得唇角一痛,她轻嘶出声。
陆砚问霜霜:“怎么了?”
霜霜偏过头,然后指了指唇角的伤口,她瘪着嘴:“陆大人,这都是你干的好事。”
陆砚:“我以后一定注意。”
霜霜继续用膳,这回她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总算是没怎么牵扯到。
霜霜这顿饭吃的是格外艰难,她盼着嘴角的伤口早些好,这委实是遭罪。
…
陆砚的身子一日日恢复,他外出办公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很快,陆砚就率人把所有涉案的人员都捉住了。
至此,杭州的谋逆案也彻底落下了帷幕。
杭州的事都了了,陆砚自然得提了罪犯上京,陆砚准备回京。
霜霜和巧月也开始收拾起行李来。
原本她来京城时根本没多少东西,可现在一收拾,却多了很多。
这大多是陆砚送给霜霜的小物件。
这些并不太贵重,而且霜霜也有回礼,便都收下了。
只除了一样,那就是之前陆砚送给霜霜的两匣子首饰。
夸张一点的说,若是霜霜把这些首饰当了,换来的钱都够普通百姓活一辈子了。
这实在是太贵重了,她可不能收。
当时她就说要还给陆砚,可陆砚没要。
霜霜看了看匣子,然后捧着匣子去了书房,陆砚正在给皇上写信。
霜霜知道他在忙要紧的事,就轻轻地把匣子放在了书案上。
等陆砚写完,他一抬眼就看到了匣子。
没等陆砚开口,霜霜先道:“陆大人,旁的都还好,这个实在是太贵重了,我不要。”
虽然这点钱对陆砚来说什么都不算,可她不能收啊,要不然她成什么了。
看着霜霜这坚定的神色,陆砚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霜霜是个有主意的,她若是决定了的事,他也说不动。
陆砚眉梢微挑:“好吧。”
只能日后再一件件给霜霜了。
见陆砚收下,霜霜终于松了口气。
陆砚拉着霜霜坐在他怀里,然后轻轻地亲了下她另一侧完好的的唇角。
陆砚的这个吻很温柔,霜霜的脑子又有些迷糊了。
一吻毕,霜霜坐在陆砚怀里细细地喘气。
她发现了一件事,自打陆砚同她说要成亲以后,就放肆了许多。
以前陆砚可是守礼的很,现在却经常亲她,完全不需要她主动了。
陆砚的眸色则越发幽暗,他没忍住,又亲了好一会儿霜霜。
他想他快要忍不住了,还是早日成亲为好。
…
行李都收拾好以后,一行人启程往京城赶。
因为押解了许多重要的嫌犯,所以陆砚此行有许多兵将跟随,看着很是唬人。
一路先是乘船到了保定,然后又坐了马车回京。
折腾了许久,终于到了京城外了。
现在天色也黑了,城门都关了,众人只好在京郊外住一晚,等明天再进京。
霜霜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客房。
这一路奔波,陆砚已经很照顾她了,可她这小身子骨太弱,还是有些撑不住。
尤其这几天坐马车,她的腰都快碎了。
霜霜现在只想睡一觉,谁都别吵她。
霜霜让巧月也退了下去,然后趴在榻上歇息。
过了一会儿,陆砚就进来了,他一进来就看见霜霜在揉她的腰。
陆砚抬手帮霜霜轻揉。
霜霜自是察觉到了陆砚,她转过脸:“陆大人,你回来了。”
陆砚点头,“嗯,现在舒服些了吗?”
陆砚的手劲儿还不错,霜霜觉得舒服多了,她道:“以后我不想再坐马车了。”
实在是晃死了。
陆砚应和霜霜:“好,不坐就不坐。”
又帮霜霜按了会儿,霜霜终于有力气坐起来了。
霜霜问陆砚:“陆大人,你有什么事要说。”
现在越来越逼近京城了,未免秦王暗地里的人来营救,陆砚更是仔细小心,他上来定是有话要和她说。
陆砚道:“明天早上我先回京城,你下午再回去。”
他是押解罪犯进京的,有不少人关注着,自然不能出错。
再一个也是为了霜霜的名誉着想,她一个女儿家,需要顾及的还是很多。
霜霜自然明白陆砚的意思:“好。”
说完了话,陆砚又下去忙了。
第二天城门一开,他就带着罪犯进了京。
霜霜和巧月则是等到下午,才悄悄地进了城门,然后往承恩伯府走。
…
承恩伯府。
现在是二月份,京城里还是冰天雪地。
杜氏畏冷,今天又下了雪,杜氏特意让下人多烧些地龙,正屋里温暖如春。
杜氏穿了身单薄的襟子,不过在屋里正好。
杜氏想起了霜霜,霜霜走了也有好几个月了,也该回来了吧,也不知道霜霜成事没有。
正寻思着,裴正德下值回来了,杜氏连忙迎上去:“老爷,你累坏了吧,快坐下。”
杜氏说着帮裴正德掸了掸身上的雪,裴正德又换了件衣裳才坐下。
杜氏道:“厨房里正煨着汤羹,妾身让丫鬟端过来些。”
裴正德点头,这样的天气正适合喝汤。
汤羹很快就端上来了,裴正德喝了两口,身子立时就舒坦起来。
他们二人正说着话,小丫鬟推门进来了:“老爷,夫人,二姑娘回来了。”
杜氏瞪大了眼睛,裴正德连汤都不喝了,他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你是说霜霜回来了?”
丫鬟点头。
杜氏连忙道:“还不快把二姑娘请进来。”
丫鬟应诺:“是。”
裴正德和杜氏互相对视了一眼,这都好几个月了,终于回来了,也不知道成事没有。
霜霜还等在门外。
巧月说舟车劳顿了一路了,不如先回房休息下,再来正屋。
霜霜却直接来了正屋,早晚要过杜氏和裴正德这一关,不如早些过来。
正寻思着,丫鬟出来了:“二姑娘,老爷和夫人在屋里等着你呢。”
霜霜吸了一口气,然后进了正屋。
进了屋里后,霜霜向杜氏和裴正德见礼。
杜氏亲自扶了霜霜起来:“好孩子,你终于回来了,来,快坐下,”然后扶着霜霜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好几个月不见,霜霜发现杜氏和裴正德还胖了些,看来是没什么烦心事。
裴正德心头火热的很,他按捺不住,直接问霜霜:“霜霜,你去杭州也有几个月了,你和陆砚现在如何?”
杜氏的眼睛却上下扫了下霜霜。
看着霜霜的腰肢和走路的姿态,她似是没经过人事。
杜氏眉头一拧,难道霜霜没用上那瓶药?
巧月则是气疯了,她们姑娘可是裴正德的女儿!
霜霜走了这么长时间才回来,裴正德连问一下霜霜的状况都没有,直接就问这事,他压根就没把霜霜当女儿,而是当一个商品,裴正德简直枉为人父。
巧月气的要死,可到底还是忍住了。
霜霜抿了抿唇,然后道:“父亲,我去杭州是见到了陆大人,也想办法多和陆大人相处了些时间,虽有了些进展,可这事终究急不得。”
虽然陆砚说要娶她,可这事很难成功,估计未来一段时间内都不能确定,既然如此,她还是别对杜氏和裴正德说了,要不然杜氏和裴正德说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事来。
不过她又说了和陆砚有了些进展,给了杜氏和裴正德希望,让他们别又想把她送给旁人。
维持原状就是最好的了。
果然,杜氏和裴正德听后都面色复杂。
裴正德捋了好几下胡子,然后道:“那也只能如此了。”
这事急也急不来,只能再等一段时间了。
杜氏则是气的很,她当初几乎是跟霜霜明示过了,让她使点手腕和陆砚睡了,她甚至还给了霜霜那瓶药,可她没想到霜霜表面上应了,实际上却根本没按她说的做。
要是按她说的做了,早就成事了,哪里还需要再等一段时间。
可现在事已至此,她再说什么都没用了,她也知道了,霜霜表面上柔柔弱弱的,实则是个有主意的,都敢背着她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