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回道:“又积压了不少折子。”
陆老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孩子和他爹一样,是个十足拼命的。
刚叹完气,陆老夫人想起了一件事,“祖母听说今儿思朗和霜霜迷了路,是你带他们俩回来的?”
陆思朗年纪小又爱说,但凡有点什么事都会告诉陆老夫人,这不睡醒了连忙告诉了陆老夫人这事。
陆砚闻言瞥了一眼陆思朗。
陆思朗的小脑袋就低下去了。
陆砚的声音很平稳:“是有这么回事,他们两个都不认识路。”
陆老夫人饶有兴致地道:“这回是你带着他们俩回来的,你可看清楚了霜霜长什么模样吧?”
上次她问陆砚时,陆砚说没仔细看,这回走了一路,陆老夫人不信陆砚还没仔细看。
陆砚动作一顿,然后抬手给陆老夫人乘了一碗汤。
他没回答陆老夫人的问题,而是道:“若是祖母喜欢,日后可以多叫她进府陪着。”
陆砚很是孝敬陆老夫人,也知道经过了前些年的事,陆老夫人不大与人来往,现在她难得喜欢一个年轻小辈,倒是可以经常叫到府里陪着。
一旁陆思朗没听懂陆老夫人和陆砚的对话,不过他倒是想起了上午的事。
“祖母,你不知道,二叔可凶了,他都把霜霜姐姐吓得要哭了!”
紧接着,陆思朗就绘声绘色地形容了上午的事。
陆老夫人越听越无奈,她原本还想着霜霜这样绝色的容貌,陆砚多少会待霜霜不一样些,没想到她这孙儿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开窍。
她心道只能日后再多想法子让两人接触了。
陆砚又给陆思朗乘了一碗汤:“喝吧。”
陆思朗瞧见陆砚这样子,连忙乖乖喝汤:“嗯,二叔亲手盛的汤,果然好喝!”
陆老夫人一笑,这孩子真是个鬼灵精。
用过膳之后,陆砚照例回到了书房。
柳川已经把折子都分门别类放好了,就等着陆砚处理了。
一忙就到了深夜,柳川困的止不住打瞌睡。
“柳川,近日来府上的姑娘……叫什么名字?”
听了陆砚的话,柳川一个激灵就醒了,瞬间精神百倍:“那姑娘名唤裴霜霜。”
这可是他们大人头一次问一个姑娘的名字啊,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陆砚抿唇,他之前一直以为她单名一个霜,原来叫裴霜霜。
柳川按捺不住问陆砚,“大人,你怎么问起霜霜姑娘的名字了?”结果就瞧见了陆砚冷冷的神色,他立马闭上了嘴,不敢再问了。
陆砚倒不觉得什么。
他只是想知道讨他祖母喜欢的人叫什么名字而已,这很正常。
作者有话要说: 柳川:真的吗,我不信
第13章
又忙了一会儿,陆砚洗漱躺下。
柳川却很久都没有睡着,他在榻上翻来覆去的。
他打小就伺候陆砚,最是知道陆砚的性子。
往常陆砚见了女人,别说是问叫什么名字了,就是连看一眼都不愿意,甚至想躲着走。
这回可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啊。
柳川想,难不成他们大人终于……开窍了?
柳川越想越觉得可能,他想起了净空大师的话,说他们大人的姻缘天定,就快到了,莫不是就是这个?
这样胡思乱想,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柳川起来时就顶着两个黑眼圈,尤其明显。
陆砚看见的时候愣了一下,怎么这柳川瞧着比他还累呢?
陆砚难得良心发现一次,“今天你就留在府里歇着吧。”
说完,陆砚就上朝去了。
柳川则瞪大了眼睛,他这是……莫名其妙被放了一天假?
正好他昨晚上都没怎么睡,可以睡个够了。
…
另一头,离了镇国公府后,霜霜回了承恩伯府。
直到回了小院后,才算真正放松起来。
霜霜倚在软枕上,只觉得腿酸的很。
她这身子实在是娇弱,只是多走了些路就累成这样。
巧月见状连忙道:“奴婢给姑娘取杯冰镇的凉茶来,夏天喝这个最解渴了。”
自打和镇国公府搭上关系后,裴正德待霜霜好了不少,霜霜平日的份例里也多了瓜果和茶点。
霜霜点头,天太热了,她确实有些渴了。
过一会儿凉茶就被端上来了,霜霜没敢喝太多,她怕肚子疼,只喝了半杯,不过喝半杯也舒坦了许多。
霜霜没胃口,午膳也没用多少,吃了半碗就午歇了。
睡了一个时辰,霜霜才迷迷糊糊地起来。
她揉了揉眼睛,然后拿出玉佩,对着日光认真地看了半晌,这玉佩的裂纹又修复了些。
想到这里,霜霜揉了揉鼻子,她今天撞这一下算是没白撞。
霜霜把玉佩放好,现在这玉佩可是一点差错都不能出。
刚把玉佩放好,巧月和巧云就进来了。
她们服侍着霜霜梳好头发,又整理了衣裳,然后便往正房去拜见裴正德。
…
正房里热闹的很。
杜氏同裴嘉宁说话:“诗会上要穿的衣裳可准备好了吗?”
裴嘉宁点头:“都准备好了,娘,你就放心吧。”
原来明华郡主要举办一个诗会,遍邀了京城名门的小娘子,裴嘉宁也收到了帖子。
明华郡主身份高贵,经常举办宴会,参加宴会的都是系出名门的小娘子和公子,有多少人挤破头都去不了呢,裴嘉宁正是沾了伯爵府名头的光,才会收到帖子。
而且若是在宴会上结识了世家公子,说不定会成就一段姻缘。
这样的宴会自然要认真对待,故而裴嘉宁提前好几天就开始挑选衣裳。
杜氏拍了拍裴嘉宁的手:“不行,等会儿我还是亲自去看看,别再出了差错。”
裴嘉宁比霜霜大几个月,刚及笄不久,是时候寻门合适的亲事了。
可是承恩伯府早已经败落,好一些的人家瞧不上承恩伯府的门第,差一些的人家,心气高的杜氏和裴嘉宁也看不上。
故而亲事就这么拖了下去,也成了杜氏心头的一块病。
杜氏盼着裴嘉宁能嫁入高门,故而每逢这些宴会便卯足了劲儿打扮裴嘉宁。
杜氏看了看裴嘉宁的脸,她的女儿生的甜美可人,性情又好,定能跃上枝头成凤凰。
杜氏又问裴嘉宁:“可还缺些旁的?”
裴嘉宁想了想道:“女儿的首饰都是去年的,没几件新式样,倒是可以打几件新的。”
裴嘉宁话音刚落,槅扇便被推开了,原来是霜霜进来了。
霜霜向裴正德和杜氏见了礼,然后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这次是裴正德叫霜霜过来的,他想问问霜霜在镇国公府怎么样。
裴正德捋了捋胡子:“今天去镇国公府上,可见到陆大人了?”
霜霜抬眼:“陆大人位高事忙,女儿没见到,倒是陪着小公子玩了一会儿。”
她也不能把迷了路才碰到陆砚的事告诉裴正德,故而直接说没见到陆砚。
裴正德听后有些失望,不过这事急不得,只能一步一步来。
裴正德做出一副慈父的样子:“也好,日后去镇国公府上要更仔细才是。”
霜霜点头:“是,女儿知道了。”
裴正德瞧着霜霜这低首垂眉的样子,忽然想起了纪氏,想起了霜霜刚出生时的样子,现在她也才及笄而已。
裴正德沉吟道:“嘉宁,明华郡主的诗会,你带着霜霜一块去吧。”
裴正德又道:“爹出钱给你和霜霜打几件新首饰,这笔钱就不必公中出了。”
他难得的良心发现,想着让霜霜也去诗会散散心,不必整日拘在府里。
听了裴正德的话,裴嘉宁愣住了,她没听错吧,父亲要让她带霜霜去诗会,还要给霜霜打首饰?
这些年来,霜霜就如同一个透明人般,几乎察觉不到她的存在。
可现在这是怎么了?
半晌没听到裴嘉宁的回话,裴正德疑惑道:“怎么了?”
杜氏悄悄拽了下裴嘉宁的袖子,裴嘉宁这才回过神来。
她屏起呼吸,然后露出一个笑来:“女儿方才走神了,爹爹勿怪。”
裴嘉宁似是很开心的样子:“这样更好,可以和妹妹一起去宴会了。”
一旁的霜霜也有些意外。
不过能出去游玩当然是好的,比待在府里开心多了,而且若是打首饰的话,她可以存起来,这也是一笔小钱呢,日后说不准用的到。
霜霜起身:“女儿谢过父亲。”
裴正德点头:“好了,你身子弱,回去休息吧。”
霜霜闻言便告退了,裴正德也有事出去了。
等丫鬟都退下去后,裴嘉宁脸上的笑一下就挂不住了,“娘,你看看爹,他这是怎么了?”
明明从前裴正德只喜欢她的,可现在霜霜却突然冒了出来!
杜氏解释道:“乖女儿,你爹那是用的到霜霜才会如此的。”
杜氏握着裴嘉宁的手:“霜霜就是个庶女,如何同你比,她就是个做妾的命。”
饶是杜氏如此说,裴嘉宁心里还是不舒服,她想她要是没有这个妹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