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天天在你面前转,直到你嫌我烦,好不好?”
黑暗中,她的眼睛却仿佛却有点点星光,就那样温软地看着自己,毫无防备,全心全意都是他,容归临忍不住低头吻住她的唇。
久违的甘甜气息瞬间充满口腔,这是独属于姜绵棠的味道,也是让他无法自拔的味道。
丁香小舌主动迎合着他,不过片刻,两人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姜绵棠仰着头贴合他,被子滑落,容归临这才知道她竟然只穿了一层薄薄的纱衣,根本无法遮住她妙曼的身体!
容归临的呼吸顿时停滞了片刻,他支起身子,突然离开姜绵棠的唇,红艳艳的小舌还未来得及收回,暴露在空气中,肤如凝脂,偏偏一双杏眼却迷离渴望得很。
妖娆又纯情。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容归临眯着眼,狼性一闪而过。
“知道,”姜绵棠拉着他的手,轻轻舔了一下他的手指,眼神柔媚,“我在勾引你。”
轰——
容归临的脑袋炸了。
这么久的军旅生活,哪能经得住这样的诱惑,容归临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嗓音低沉而沙哑:“我们在营帐,隔音不好。”
外面的人能听到里面的动静,若是开灯,甚至能看到里面人的影子……
姜绵棠此时口干舌燥的,哪管得了这么多,当下双手搭上容归临的脖子,直接吻上他的唇,用行动表明自己的态度。
“嘘,别出声。”
融合的一瞬间,容归临在姜绵棠耳边低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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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容归临和姜绵棠是被邓杞呼喊声吵醒的,昨日他们一直折腾到天蒙蒙亮才睡,姜绵棠完全低估了容归临的战斗力。
一年的军营生活,容归临的体力更好了,她哭着求了几次,甚至晕过去好几次,容归临永远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姜绵棠无比后悔,她为什么要去勾引他,好好活着不好吗……
营帐的遮光效果堪忧,天亮,营帐里也亮如白昼,根本无法好好休息,所以当邓杞在外面叫他们时,两人一下就醒了。
容归临给姜绵棠穿好衣服,才让邓杞进来,“何事?”
“殿下,宫里来了一封信,是加急件,请殿下过目。”邓杞躬身把信封呈上。
容归临接过信件,直接打开了看,脸色却愈发凝重。
姜绵棠发现不对,勉强撑起身子,凑过去瞧了瞧,“怎么了?是不是宫里发生什么事了?”
“父皇病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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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尼国的剩余事物都交给几位将军,容归临带着姜绵棠启程回大邺,端和公主作为宣成帝的亲妹妹,自然也要跟着一起回。
这一路上,无论是容归临还是端和公主,都异常沉默。
以前,这两个人和宣成帝的关系是最紧张的,一个时常顶撞宣成帝,另一个则一年也不会进宫看他一眼。
可如今宣成帝病危,姜绵棠却能真切的感受到他们的哀伤。
从波尼国京都到大邺京都,一个月的路程,他们只花了二十天。
到达京都,姜绵棠注意到原本热闹的集市街道四处都挂着白绫,就连原本红艳艳的灯笼都换成了冰冷的白色。
大约还是没赶上。
姜绵棠转身去看容归临,只见他面无表情地闭目养神,但她却敏锐地感觉到一点低气压。
姜绵棠双手轻轻覆上容归临的手,却发现他的手凉得厉害,一瞬间,一股难以名状的难过席卷她的心头。
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无论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只能静静地陪着,给他一点力量。
马车扬起尘埃,疾驰入宫,姜绵棠和容归临先回了景明宫,换了一身孝服,才匆匆赶往延和宫。
宣成帝的三代以内皇亲都在延和宫为他守岁,这一切都是二皇子容归韫操持的,但宣成帝的遗诏却迟迟未宣读。
容归临和姜绵棠迎着所有人的目光走入延和宫,凝重又恭敬地向宣成帝的灵柩行了跪礼,随后退到一旁,一起守灵。
一年未归的太子在宣成帝驾崩后骤然出现,在座的任何人都会心有不爽,但在宣成帝的灵堂里,他们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左右相互用眼神意会。
容归临到后不久,端和公主也穿着一身孝衣,仰着头冷若冰霜地走入灵堂,同样是行了礼,走到一旁,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知道端和公主随军出征的人不多,是以,灵堂里大多数对端和公主都是眼带嘲讽,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
不过两位当事人却丝毫没有差别其他人的目光,低着头,默默地守灵。
姜绵棠一开始也没注意到,但时间久了,总能看到有人目光时不时掠过容归临和端和公主,然后跟旁边的人说着悄悄话。
这让她感觉到非常不舒服。
这不像一场葬礼,所有人都心怀鬼胎,没有人真心为宣成帝的去世而悲伤。
宣成帝驾崩后第三天,江宁海在延和宫当着皇亲国戚和文武百官的面,把宣成帝的遗诏宣了出来。
遗诏非常简单明确,把他几个儿子后面的路都规划得非常好。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归临,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版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权皇帝位[1]。另二皇子归韫才德兼备,恭俭仁孝,封和亲王;五皇子归辰文韬武略,秉性纯良,封安亲王;六皇子归彦俊秀笃学,封寿郡王。”
一道遗诏,惊了满堂人,唯有端和公主和几位皇子面色平静,仿佛早有预料。
容归临走上前,双膝跪下,双手举于头顶,朗声道:“谢主隆恩!”
这一声才把在座所有人的神拉了回来,江宁海把遗诏放于容归临手里,随后立刻跪下,刚要行礼,却听容归临道:“孤尚未登基,不可行大礼。”
江宁海话到嘴边又咽回肚子里,恭敬道:“奴才遵旨。”
那一道遗诏下来,改变的不止别人对容归临的态度。
姜绵棠作为容归临的正妻,景明宫唯一的女主人,自然也颇受关注。
宫里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或是谄媚或是敬畏,姜绵棠本人却愈发低调、宠辱不惊,搞得那些想奉承一番的人找不到切入口,只能悻悻作罢。
不仅如此,连向来不待见她的姜远恒和朱瑰韵都暗中差人送了些礼过来,恐怕想修补修补“父女”关系,可惜姜绵棠看到他们就来气,把礼给退了回去,并表示国丧期间,不宜送礼。
这一退回,把姜远恒和朱瑰韵吓得战战兢兢了好几日,但他们又不想放弃这棵摇钱树,又派了家里的小辈,想让他们去套套近乎,却不想小辈们明面上对姜绵棠很是亲近,背地里却一直在诋毁她,又正巧被姜绵棠听见了,直接把几个人发落了。
这下,姜远恒把小辈狠狠教训了一顿,亲自去找了姜绵棠,却遭到姜绵棠的冷漠对待,气得他回去又发作了朱瑰韵一顿,把错都归结到她头上,险些就动了手。
可朱瑰韵小三上位,本就图着姜远恒的钱和权,现在姜远恒得罪了未来皇后,就等于是得罪了未来皇帝!这倚仗靠不住了,她自然是要瞄准下一个目标。
朱瑰韵倒也是大胆,国丧还未结束,就勾搭上了一个大臣,却不想这大臣的正妻是个泼辣护短的人,发现此事后,半点不提自己见色起意的丈夫,把矛头统统指向了朱瑰韵,因着是在国丧期,有心人将此事上报,朱瑰韵被当成典范从严处理,而姜远恒也因为此事受了牵连,不仅爵位被削低,在别人面前也抬不起头了,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现下,宣成帝刚落葬,朝中大臣就催着容归临继位。
国不可一日无君,容归临也就顺着他们的意思,找钦天监算了一个良程吉日,继承大统。
那天的很多事姜绵棠都记不得了,唯一记得的就是容归临在景明宫穿上黄袍,却没有立即出去,他走到姜绵棠身边,紧张又期待地问:“好看吗?”
那一瞬间,姜绵棠的心软成了一滩水,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容归临。
像一个小孩,穿上最好的衣服,然后跑到心仪的人面前,问她:好看吗?
“自然好看。”姜绵棠替她理了理衣服,又踮脚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我的皇帝陛下。”
“在这里等我。”容归临轻轻摩挲了一下姜绵棠的唇,轻声道。
“好。”姜绵棠回道。
因为还在服丧期,登基典礼非常简单,奏乐、赐宴等庆祝活动都没有举行,但复杂传统的礼节也花费了许多时间。
祭告完祖先,容归临穿着黄袍在勤政殿门口接受百官的朝拜。
阳光倾泻而下,容归临一身明黄的龙袍坐于人群中,右手微抬,一旁的邓杞立刻扬声道:“平身!”
“谢主隆恩!”群臣齐齐喊道,声音洪亮,响彻整个皇宫。
就连在景明宫里看话本子的姜绵棠都听到了,她呆愣了半晌,才把注意力回到书上,但一旁的夏禾却是朝着姜绵棠盈盈一拜,笑道:“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但姜绵棠连上却无甚笑意,只淡淡道:“尚未册封,莫要胡说。”
“殿下如今登基,后宫可就娘娘一人,娘娘不做皇后,那谁做呀?”夏禾起身走到姜绵棠身边,给她垂着背,笑嘻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