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夏禾还想劝阻,姜绵棠却是已经下了床,走到衣架旁了。
姜绵棠伸手拿衣服,却见自己手上挂了一串血红色的珠子手链。
姜绵棠却是一愣,这手链和她梦中的那串一模一样。
难不成她不是在做梦?
这么想着,姜绵棠伸手往胸前内里口袋掏了掏,果真掏出一张叠好的符纸。
“娘娘,您怎么了?”夏禾见姜绵棠站着没动,便过来看看,一下就看到了他手腕上的手链,“娘娘,这手链真好看,衬得娘娘肤色甚雪呢!是殿下方才送您的吗?”
看来夏禾也未曾见过这串手链。
姜绵棠心头浮起一丝异样,她若无其事地把符纸放入怀里口袋,随后垂下手,“帮我更衣吧。”
夏禾还想劝姜绵棠,却见她去意已决的样子,便也只能从了姜绵棠。
伺候姜绵棠穿衣梳妆,绾好发髻后,夏禾心里还不踏实,想了想,便道:“娘娘,奴婢去知会邓公公一声,不如让邓公公派几个人跟着一起去?”
姜绵棠思绪还在手链上,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道:“行,你去吧。”
结果邓杞给姜绵棠安排了十个身怀武艺的小太监跟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前往大理寺,端的是一副要踏平大理寺的气势。
大理寺内,胡荣庭正准备前往延和宫,刚走出门,便看到守门的奴才连滚带爬地跑来,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瞧这架势,胡荣庭的头立刻开始隐隐作痛,他完全不想理会这小太监,装着没看到他的模样,悄悄转过身,准备从偏门出去,哪知道这小奴才隔得老远就喊了起来。
“大人!胡大人请留步!”
胡荣庭头皮发麻,假装没听到,加快了脚步,却不想,这小奴才瞧着身板挺细,跑起来却是很快,不一会儿就跑到胡荣庭的面前:“大人!太子妃娘娘来了!”
闻言,胡荣庭松了一口气,“娘娘在哪里?”
“正在大堂等着呢!”那小奴才上气不接下气道。
胡荣庭略一思索,决定先去见太子妃,毕竟此时延和宫必然处于腥风血雨中,他若是去了指不定要被当靶子打。
心中一番计较,胡荣庭便转身朝大堂走去,却不想,才走到门口,他便看到十个小太监整齐地站在太子妃身边,一瞧就是练家子。
胡荣庭:“……”
怎么一副要拆了大理寺的样子?
胡荣庭瑟瑟发抖地走入大堂,哈着腰给姜绵棠行了一礼,笑道:“不知娘娘此次来大理寺有何要事?”
“我想见见秦绾绾。”姜绵棠手里轻轻摇着团扇。
胡荣庭一听,汗都出来了,“娘娘,这天牢阴气重,恐怕于娘娘的身子有损……”
“无妨,你且带我去便好。”姜绵棠想了想,又补充道:“是殿下让我来的,他觉得秦绾绾疑点重重,便让我来瞧瞧。”
胡荣庭:“……”
这话听着当真是假的可以,找借口竟也不找个好些的。
不过,胡荣庭还是应了,毕竟太子妃都把太子殿下搬出来了,这秦绾绾虽说是一级要犯,却也没有被关禁闭,要见还是能见的。
进入天牢,一股凉意扑面而来,姜绵棠不禁冒起了鸡皮疙瘩,跟着胡荣庭来到秦绾绾的牢房。
只见一个披头散发浑身脏兮兮的人蜷缩在牢房的角落里,天牢里的狱卒踢了踢门,扬声道:“罪犯秦绾绾,有人来看你了!”
秦绾绾听到狱卒的声音,身体一个痉挛,下意识地往里面缩了缩,半晌后,才慢吞吞抬起头,当她看到姜绵棠的一刹那,整个人突然向前扑过来,手从缝隙里伸出,直取姜绵棠的命门。
姜绵棠身边的小太监如魅影般闪到前面,一把抓住秦绾绾的手,只听“咔擦”一声,竟是生生将她的手拧断了。
“姜绵棠!”秦绾绾凄厉地尖叫。
眼前这个又脏又臭面容狰狞的女人,姜绵棠几乎很难与守灵那日微微笑着的人联系到一起。
“你为什么要害我?”姜绵棠后退两步,微微皱眉。
在这阴暗又肮脏的天牢内,姜绵棠身着月牙白襦裙,手中还拿着精致的团扇微微摇着,就连嗓音都极为轻软,与蓬头垢面衣服脏臭的秦绾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秦绾绾像是被这一副场景刺激到了,她突然狂笑起来,可眼中却有眼泪流出,和着脸上的污渍,流出一道诡异的黑色泪痕。
作者有话要说: 小姜:今晚那个吗?
太子:嗯?哪个?
小姜脸红:就那个嘛
太子:这么想要?
小姜继续脸红:嗯!
太子:既然你这么想要,那孤就……
当天晚上,小姜、太子、夏禾、邓杞凑了一桌。
小姜:胡啦胡啦!快给钱!
夏禾哭着给钱:娘娘,奴婢这月的月钱都输光了,呜呜呜……
太子继续喂牌:……呵,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PS:昨天请假啦,今天多更了一点点~么么
第56章 魅力无边
一旁的胡荣庭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踢了踢一旁的狱卒示意他上前,让秦婠婠安静些。
那狱卒瞧着像是见惯了这种场面的, 满脸煞气地走上前,一脚踹在秦婠婠的腿上,秦婠婠受不住这力道, 一下子就跪倒在地。
“见了贵人也不行礼?在这发什么癫!”那狱卒大声呵道。
却不想秦婠婠抬起头, 黑色的眼珠内迸溅出极为怨毒的疯狂,她紧紧地盯着姜绵棠,仿佛她就是造成她现在这一下场的罪魁祸首。
片刻后, 秦婠婠忽然阴沉一笑,人倒是冷静了下来,她全身是伤, 现下又被踢了,一下子站不起来,但又不想跪姜绵棠, 干脆就直接坐在地上,冷笑道:
“行礼?本宫为何要向这个贱坯子行礼?你与二皇子那档子破事,你当本宫不知道吗!”
胡荣庭一听,下来的话恐怕又事关皇家辛秘, 便想先告退,才动了动, 便听姜绵棠道:“我与二皇子有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
秦婠婠坐在地上,跟着姜绵棠的一个小太监也不知从何处搬了个凳子过来, 仔细擦干净了,放在姜绵棠身后。
秦婠婠见此,眼中的怨恨更甚,她双手抓着牢门,像是要把牢门捏碎一般。
“你不知道?本宫就一件一件地提醒你!”秦婠婠伸手把挂在眼前的碎发拢到耳后。
那狱卒却是嗤笑一声,“死到临头,还以为自己是二皇子妃呢,想想咱们大邺国几百年的历史,皇子的正妃入狱还被休的,你还是头一个。”
胡荣庭立即反驳道:“是第二个,一百年前也有个被休的,犯了诛九族的大罪,被贬入狱,但皇家仁慈,网开一面将其贬为庶民,永不得进入京城。”
听到此话,秦婠婠的脸色可谓是差到了极致,连自己要说什么都忘了,悠哉地坐着的姜绵棠却是一笑。
姜绵棠摇着团扇,颇觉无味道:“倒也是,如今你不过是阶下囚,我又何必特意来问你的理由呢?就算问了,也改变不了你是将死之犯,而我却依旧是太子妃,景明宫唯一的女主人,看来我当真是多此一举了呢。”
胡荣庭捏了一把汗,他倒是小看了这太子妃。
这几句话说的轻巧,却每句话都踩到了秦婠婠愤怒的点上,可谓是杀人不见血。
谁人不知这秦婠婠还是二皇子妃时,便不得二皇子宠爱,春和宫的事务也从不交给秦婠婠管理,二皇子更是娶了好几房侍妾,从不进二皇子妃的房门……
果不其然,刚平静下来的请婠婠受不了这个气,凄厉地尖叫着伸出手想是要把姜绵棠撕碎。
只是手才伸出牢门,护在姜绵棠身边的小太监向前走了一步,秦婠婠一下子就想到自己另一只骨折的手,只能缩回来紧紧抓着牢门。
姜绵棠见此又是一笑,“怎的不伸出来了?怕疼吗?”
“林如烟说的没错,你果真是一个令人恶心又搔首弄姿的贱坯子!”秦婠婠朝着姜绵棠啐了一口。
“啊,大皇子妃呀?她当真这样说我?莫不是大皇子也纳了侍妾,这也要怪到我头上吗?”姜绵棠漫不经心地回道。
秦婠婠见到她这幅不喜不怒的模样就气得想翻白眼,道:“你不要这般得意!你与二皇子那些事,林如烟早就找到了证据!若非看到那些证据,本宫还不信你会干出那档子事!”
姜绵棠挑眉:“林如烟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她叫你来杀我你也来吗?”
秦婠婠脱口而出道:“哼,否则你怎么会落水!”
胡荣庭一惊,立即叫旁边的下属把这段供词抄下来,之前秦婠婠情绪不稳定,谁都栽赃陷害,宫里大半的人都被她抹黑了一遍,林如烟不过是其中一个,他们根本无法从秦婠婠的话中找到有用的信息。
现在太子妃一来,竟是把她心里的话诱出来了……
“那你们动作还挺快,我从正殿离开到御花园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你们竟是已然把人派到暗中了。”姜绵棠由衷道,似乎真的在感叹她们速度快。
但一旁的胡荣庭却是听到了一丝疑点。
“若是我没记错,守灵那日,你是第一次与我说话吧?怎的第一次见面恶意就这般大,竟都想置我于死地了!”姜绵棠用团扇轻轻拍着胸膛,状似很害怕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