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容归临的脸色不太好,一旁的邓杞在心里悄悄为此人捏了一把汗,竟敢这时候来打扰殿下,真不愧是做暗卫的,果然是条汉子……
容归临许久没说话,寝殿内的气氛却愈加紧张,但那小太监却是半点都没退让,身形一动未动地单膝跪在门口。
“殿下,您若是有急事,就快快去处理吧。”姜绵棠动了动手指,本是想提醒容归临,却不料蹭到了他的掌心
容归临原本冷漠的表情突然多了几分温度,他侧过头看向姜绵棠,眼底漾起一点笑意。
“好,”容归临应了一句,站起来转身摸了摸姜绵棠的脑袋,“下午出宫注意安全。”
姜绵棠听话地点了点头,却又听容归临微微叹息一声,这才起身离开了寝殿。
书房内,暗卫已经在里面等候,容归临大步走到书桌前坐下,神色冰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什么事?”
“回殿下,冬桃招出是大皇子给的毒药。”黑衣人毕恭毕敬地回道。
“容归桓?”容归临冷笑一声,却也没说到底信不信,片刻后,他又道:“孤去瞧瞧。”
“殿下,”那黑衣人还跪在地上,语气慌乱道:“请殿下恕罪,冬桃已然死了。”
“死了?”容归临眉峰一皱,指尖放在桌上轻轻敲着,一双黑眸沉沉地看着黑衣人,“怎么死的?”
“回殿下,是……是中毒而死。”黑衣人声音有点紧张,战战兢兢道:“冬桃招出大皇子后,受不住刑晕了过去,却不想她是在装晕,她把嵌在牙中的毒药吞了。”
被抓时不服毒,招了个人出来便服下毒药。
当真是有趣。
“是什么毒?”
“回殿下,是愈苦散。”
倏地,容归临冷笑一声。
愈苦散,是波尼国四大毒药之一,服下后能立即致命并且毫无痛苦,所以被称为愈苦散。
短短一个月内,波尼国四大毒药已经出现了三个,还是在同一个人身上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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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过后,邓杞带了一块出宫的令牌到内院,等姜绵棠觉醒后,他才踏入寝殿,将令牌呈上,满脸堆着笑:
“娘娘,这是殿下托奴才给您的,有了这块令牌,娘娘便能随时出宫,只要在宫门下钥之前回来便可。”
夏禾接了令牌递到姜绵棠手中,彼时姜绵棠还有些惺忪,她捏着令牌瞧了半天,才道:“有劳公公,请公公代我谢谢殿下。”
“娘娘可莫要这般客气,您可是殿下心尖儿上的人,殿下自是什么都会依着您的。”邓杞笑眯眯道。
姜绵棠把令牌放入怀中,闻言讪笑两声,“公公快别说笑了,殿下不讨厌我已是极好了,断不会如公公所说这般的。”
邓杞一见姜绵棠这模样,便知道定是他家太子平时不显山露水又待人冷淡,才会导致这样的误解。
“娘娘,您可莫要妄自菲薄,殿下对您是真真的好,奴才跟着殿下十几年了,也未曾见过殿下对谁像对您这样好过,这平日里,其他女子可都近不了殿下的身,可殿下却愿意主动与娘娘亲近,可见娘娘在殿下心中可不一般呐!”
这一大段话,邓杞说的是眉飞色舞,唾沫横飞,句句都在强调容归临对姜绵棠非同一般。
“邓公公,我瞧着你去说书倒是极好,绘声绘色,死的也能说成活的。”姜绵棠并不太在意地一笑。
虽说表面如此,可她的心却又是怦怦跳个不停。
姜绵棠不着痕迹地把左手放到胸前,胸腔内传来的不正常的跳动,正显示着她此刻的不平静。
邓杞瞧着姜绵棠似是无动于衷,还想再说,却被姜绵棠直接制止,“公公,我即刻就要出宫,你回去伺候殿下吧。”
这下了逐客令,邓杞自是不好再留着。
他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二人真真是令人很是焦急啊。
殿下隐忍不发,娘娘又装聋作哑,正主倒是不急,他们这些旁观者可是急得不行。
邓杞虽已走,但姜绵棠心情却一直无法平静,就连收拾东西时都心不在焉,这忘了那也不记得,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才上了马车。
才出宫门,姜绵棠又想起有样东西没带,但现下依然出宫,再回去拿又要费一番波折,只能作罢。
“娘娘,今日您是怎么了?怎的这般丢三落四?”夏禾一边整理着被姜绵棠翻乱的东西,一边问道。
怎么了。
她也想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自邓杞说了那番话后,她脑中便时不时回想起容归临近日来对她做的事。
牵手、拥抱,甚至还吻过她的眼睛和额头……
不光是容归临奇怪,连她自己也奇怪得很,一个男人对她做了这么多越界之事,她不仅没推开,竟然还不觉得反感。
而且她这个心脏,近段时间当真是有点不受控制。
“我也不知道,”姜绵棠叹了一口气,听见外面街道上喧闹的声音,她也没兴趣掀开轿帘瞧一瞧了,她转过头,小声对夏禾道:“你觉不觉得最近殿下有些奇怪?”
夏禾把收拾好的东西放到一旁,同样小声道:“怎么奇怪了?”
“和以前不一样了,好像温柔了很多。”姜绵棠又回想了一遍容归临近来的举动,语气肯定道。
没想到夏禾笑了两声,直接道:“娘娘,您是太子妃,殿下不对您温柔对谁温柔?况且,奴婢瞧着殿下对其他人还是冷冰冰的,唯独对娘娘一人温柔。”
姜绵棠:“……”
她不想听这个,一听到这样的话,她的心脏又要不受控了。
真愁啊。
主仆两个说话间,马车已然驾到姜绵棠的店铺前稳稳停下,夏禾先下了马车,随后转身扶着姜绵棠下来。
昨天晚上,她托邓杞去找了些木匠来修葺店铺,邓杞办事倒也可靠,不仅寻了木匠工人,还特意找了几个外院伺候的小太监监工。
每个店铺都挨个巡视一遍后,姜绵棠对邓杞的办事效率很是满意。
因着要施工,店里的库存都被搬到了外面,倒也不多,零零散散地堆在一旁。
这些个布匹首饰早就过了时,不过料子质地还算不错,若是贱价卖,应当也能卖出去。
正想着如何处理这些东西,姜绵棠突然感觉到后面有人在靠近她。
作者有话要说: 小姜:我是你心尖儿上的人吗?
太子:你是孤身下之人,亦是身上之人。
小姜:……?
太子:亦或是身侧之人。
小姜赌气:总之我就这点作用了呗。
太子拍头:心里、脑海里、眼前所见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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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出了狗子的事所以没有及时整理,今天都补上~
感谢读者“胖柚呱呱”,读者“huang”,读者“沐清桐”,读者“醉醉酒心糖”送的营养液鸭~么么
第48章 脑阔发绿
姜绵棠蓦然回身, 却看到一张许久未见的面孔,他站在刺目的阳光下, 手中拿着折扇轻轻摇着,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是容归韫。
他走入姜绵棠所在的树荫处,当阴影笼罩住他全身时, 容归韫脸上的笑莫名透着些阴沉。
“四弟妹, 许久不见了。”容归韫拿着折扇敲了敲左手掌心,向姜绵棠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姜绵棠后退几步, 确定两人的距离为安全距离,才侧身作揖,“见过二哥。”
恰到好处的距离, 话很简单,语气也很疏离,眼眸低垂, 这一切都在告诉容归韫,姜绵棠不想和他多说话。
但容归韫却偏偏不想如她的愿,向前走了两步,直接走到姜绵棠跟前, 低声道:“四弟妹怎的见了我如见了豺狼虎豹一般?要躲得这样远。”
当容归韫走近时,姜绵棠就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抗拒, 她强行压住把他推开的冲动,向侧边走了几步,皮笑肉不笑道:“二哥多虑了。”
容归韫倒也不恼, 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瞧着她,却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
姜绵棠无比后悔让夏禾去找那做糖葫芦的老汉。
这条街人少,偶尔有路人经过也是行色匆匆,很少会注意到旁边的事。相当于只有她一个人在应对容归韫,偏偏后者还摆着一副似有若无的暧昧表情,实在是令人难受得紧。
虽说有几个外院的小太监在监工,但此时容归韫什么也没做,她若是冒然叫他们过来倒也不妙。
“四弟妹这还不是在躲我?”容归韫突然打开这扇轻轻扇风,随后又道:“我听闻你与四弟近来感情甚笃,二哥倒是要恭喜你,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
一时间,姜绵棠不能确定容归韫所说的得偿所愿是什么,但显然和她心里的愿望不是同一个。
姜绵棠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借二哥吉言。”
从头到尾,姜绵棠的回答都十分简洁,没有露出一点破绽,这让容归韫有点不得劲儿,他又向姜绵棠走了几步,在她还没后退时,轻声又快速道:
“不知棠儿与我的约定可还作数?”
姜绵棠:“……?”
叫谁棠儿呢?什么约定?
她什么时候和容归韫有过约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