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县令赶紧扶着人,他是来道喜的,可不是来吓人的,“老夫人不必多礼,本官姓周,是来跟您家道喜的,您儿子姜信云中举了,还是第二名,您就等着享福吧。”
尽管这话已经是第二遍听到了,村长还是很羡慕,姜老栓家可是发达了,儿子中了举人,那是整个镇的独一份。不争气的女婿也开窍了,只有越过越好的。
今天是姜家大喜的日子,他就不在这里占地方了,跟姜母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要是平常姜母说不准还要拉着他吃顿饭,虽说不是姜家村的村长,大小那也是客人。
今日就不同了,她还真是没招待过县令,就怕哪里不好开罪了人家,告了一声怠慢就让他走了。
苏泽适跟岳母到好,姜母点点头就算过了,热情地招待周县令和他带来的人进门。今日有贵客,自家人就随意些。
跟来的孩子们看他们进了姜家门就一哄而散,这会儿快吃午饭了,家中大人交代了,不让在别人家吃,等下倒是可以喊姜林彦出来问问,可真是气派啊。
这会儿功夫在后院菜园子里捉虫的姜父和姜信云也出来了,姜母让他们招待人,自己进了厨房和儿媳多做几个菜,原本只有自家几人吃饭,做的简单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苏泽适:悄咪咪抱大腿
姜信云:妹夫实在太蠢,我还是罩着些吧
第8章 种田文的渣混混
周县令并没有在姜家久留,这么大的喜事,姜家人显然有很多话要说,他留在这里并不合适。
苏泽适跟岳父岳母定下他们摆酒的时候再来,搭上周县令的便车回了苏家。
虽说走回去也就一个时辰不到,可有便车不搭是图什么呢?他又不怕周县令,还能继续跟他谈谈养鱼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回到家里说了姜信云中了举人的好消息,众人果然都很高兴。
姜信云读书的钱苏家起码出了一半,他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不说以后靠他多少,就只是没人时时刻刻想“买”他家的地就好了。
苏父苏母当场就要带着小辈们去姜家道喜,还是苏泽适拦了,“这是多大的喜事啊,今天岳父岳母家肯定热闹,你们去了他们还要招待,怕是麻烦。”
“是我们思虑不周了,还是适哥儿想得周到,过几日咱们再去吧,”苏母也反应过来,又招呼儿媳妇,“春莲,你可以带上毅儿回娘家住几天,你也许久没在娘家住过了。”
姜春莲没有拒绝,听闻兄长的大喜事,她实在是激动。
兄妹俩从小感情就深,哥哥运气不佳,考秀才有一次发烧耽搁了一年,拉肚子又耽搁一年,考举人路上被劫又是三年,拖拖拉拉到如今才考上,家里不知多高兴。
趁着闲下来的时间,苏泽适带着人去山上砍树。
说是荒山,实际上还是有一些树的,现在根本就不考虑是否水土流失,哪里有山哪里就有树,砍掉一些倒是无妨。
他买的两匹山是连起来的,方便以后管理。
时间过得太快,在他们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进入十月中旬,苏泽适他们也要去修整稻田了。
趁着天气尚好,苏泽适带着人正式开工。
听说苏家今天要去挖那个什么养鱼的了,苏家村和姜家村都有人过来围观。
有的甚至比苏家的人还早,三三两两的蹲在田埂上谈论此事。
“你说这事能行吗?要是真的能行我家都想跟着做,这可是相当于两倍的产量啊,又是谷子又是鱼的。”这是看到了好处心动的。
听他发问旁边就有人接话,“想什么美事呢,要是能这么做你以为以前那些人都是傻的吗?”
“是啊,咱祖祖辈辈都是种地的,就没听说过田里养鱼的,不说那鱼会吃根,就说那肥料下去鱼不会死吗?”
此话一出周围一片应和声,显然大伙儿都是这么想的。
也有人不服输,“别人不傻,我看苏地主更不傻,人家那么多田,能随随便便全搭进去吗?”
这话也有人赞同。
说来说去都是来观望的,要是的确收成好,下一回就有人跟着干了。
苏泽适过来的时候看见那么多人就猜到他们是来干嘛的,不过他也不在意,原本就是打算推广出去让更多的人能吃饱饭的,他们自己过来学会了还省事了。
招呼身后跟着的人围拢,他自己先下田做指导和示范。
等第一块田挖好了苏泽适刚准备分组去别的地方,就听到有人喊,“苏富贵他儿子,你这是干什么呢?”
苏泽适回头一看,有个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往这边走,身旁还有两个年轻人扶着他。
担心他摔了,苏泽适赶紧迎上去,在原主的记忆中翻找出来,“三爷爷,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让人来说一声,该是我们小辈主动过去听您教导的。”
这个三爷爷算是族中辈分最大的老人了,一贯喜欢用辈分压人,在这个重视宗族关系的时候,少有人说得过他,就连苏泽适都有些怕他。
不是因为别的,三爷爷总是喜欢将苏家庄的土地都划入苏家宗伺的管辖范围,什么都要插一嘴,连族长都拿他没办法。
跟在他身后的年轻人应该是他的孙子,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看得人只想揍他一顿。
看他自己过来了,三爷爷就停在原地等他,等人到了就说,“跪下,你知道自己错了吗?”
苏泽适心中万马崩腾,他可没有动不动给人下跪的习惯。
“三爷爷,您这是?”努力挤出个笑脸,毕竟是八十多岁的老人,不能太过激动。
看他不跪三爷爷气坏了,拿着拐杖就要抽他,“不孝子孙啊,不孝子孙,你怎么能私自动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呢,我今日就替我苏家列祖列宗管教一番你这个不孝子孙。”
连胡子都没了几根的老头子,举着长长的拐杖砸下来,苏泽适偏了偏身子,却不敢完全躲开,就怕他劲儿使大了闪着腰,到时候可就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三爷爷,您慢些说,我没太听懂,什么时候老祖宗定下这等规矩了?”说着站到他身边“扶”住他那只举着拐杖的手。
感觉自己动不了,三爷爷想挣脱他,“你干什么?祖祖辈辈有谁是在田里养鱼的?什么都不懂就乱行事,我苏家就没你们这样离经叛道的人!”
苦笑一声,苏泽适都想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道理,“您老思虑得太多了些,或许有人做了,只是没人知道呢?况且我们要是养成功了,以后大家也能收获更多过得更好些不是?”
有机灵的长工去请了族长和苏父过来。
苏父远远的看见了三爷爷熟悉的背影,三爷爷一家几代的老来子,辈分过高,到后面后辈都是叫他“三爷爷”。
心里“咯噔”一下,看来他们在稻田里养鱼的事情还有得一番折腾。
气都还没喘匀,苏父跟三爷爷问好,“三爷爷,有什么不满意的您跟我说,小子不懂事,要是哪里做的不好了您多包涵。”
“正好,你也来了,我看你们养鱼这事就不好。”
……
苏泽适看着三爷爷孙子苏明的表情越来越得意,猜测这事应该是他挑的,不然三爷爷这么讲规矩的一个人,族规里没写的事情他根本想不起来管。
看到族长也来了,三爷爷的注意力被他们吸引,苏泽适勾着苏明的脖子,捂住嘴带到了远处。
一下把人贯到地上,苏泽适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我不是什么讲道理的人,说吧,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苏明显然是个欺软怕硬的软骨头,怕苏泽适揍他,直往树后面缩,但还是不想开口。
苏泽适蹲下身揪住他衣领,“我就好奇了,我也算跟你无冤无仇吧,你想这么个损招是为了什么呢?三爷爷那么大岁数了,你居然还利用他,你这小子简直狼心狗肺、是非不分。”
越说苏泽适越气,他让着老人是一回事,可没惯他孙子的习惯。
捋起袖子就招呼了他一顿好的,他没想上次揍姜力他们那样明显,特别阴的哪里疼就往哪里揍,关键是还看不出来身上有伤。
苏明只觉得疼得五脏六腑都揪在了一起,苏泽适这小子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了?
他之前跟苏泽适一行人混过,知道一些他们的行事,所以才敢这么明目张胆。
苏明的反抗对苏泽适来说就像蚂蚁搬大象,毫无用处。
像捶沙袋一般,一顿揍也就半刻钟,完了苏泽适又问,“说吧,谁让你来的,给你什么好处?我猜是林员外?”
脑袋有些晕乎乎的,苏明听到这话立马抬头看他,一双老鼠眼瞪到了最大,完了才反应过来被诈了,关键他这反应也太明显了。
行了,苏泽适知道了,这林员外到底是图什么呢,天底下那么多地,他就盯上他苏家的了。
是,他们家的地全部连成一片,算很好的,可只要他有钱可以去别的地方买啊,耍阴招有什么用?
舌头抵着口腔内壁转一圈,来而不往非礼也。
“行了,你走吧,自己去跟你爷爷说清楚,要是敢乱说话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说完率先走向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