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王母捂着自己的胸口,好半天都没缓过神。
刚刚她还觉得两千八贵,现在跟五万一比,好像就不怎么贵了。
王母咬咬牙,“给孩子念。你俩工资加起来足够了。大不了,以后就省着点花。孩子长得多快啊。你俩工资又不是不往上升了?”
王爱英刚刚还没下定决心,但听她妈的话,想着她妈小时候为了供她上学,也吃了不少苦。现在她工作确实比别人舒服。
她母亲尚且能做到,她又有什么做不到呢?
不提这两人,就说江舒涵听了两人之间的对话,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既然她没办法离婚,为何不想办法把那两人调离呢。只要这两人不在,她就能教育许宝了。
许国强现在在工地开拖拉机,窝在这个小县城,几乎有一大半时间都闲在家。如果他去省城,不说工资高一截,起码他天天有活干。
而让许国强最在意的人就是许宝,如果她把许宝弄到这个启才小学,不说别的,就冲这赞助费和学费。许国强就得勤奋起来。
想通这点,江舒涵立刻捧着餐盒上前跟王爱英打听启才小学的事情。
王爱英见江舒涵穿着保洁的衣服,心想跟对方交好,自己不在的时候,她母亲有什么事,对方应该也乐意帮一把。
于是把自己知道的全告诉了江舒涵。
得到想知道的信息,江舒涵心下稍安。
很快到了月底,江舒涵发了工资,她拿的是最低工资标准,去除五险,只剩下五百三十二。
到了家,江舒涵就给许英一百六十块钱。
许英眨了下眼睛,捏着这多余的几块钱,抬头看着她妈,怎么还多了?
江舒涵揉揉她的脑袋,“剩下的钱拿去买文具吧,不是说再过一个月就要考试了吗?要是考得好了,妈有奖励。”
许英成绩是真的好。她珍惜自己来之不易的读书机会。在学校里认真听课,认真做笔记,遇到不会的问题就问老师。
她的努力很快有了成效。当她第一次捧回奖状,想要得到大人们的夸奖。可惜无论是老太太,还是许国强,乃至原身根本不在意。
甚至他们还担心许英念太多书,性子变野,将她狠狠叱责一顿。
再然后她就学乖了,拿回奖状就放回自己的抽屉里。现在她已经攒了十几张奖状了。
许英听到妈妈要奖励自己,眼睛瞪得大大的,显然很是惊讶,一眨不眨看着她。
事出反常必有妖。一个从来不在意你的人,哪怕她是你名义上的亲人,突然对你关心起来,别人是什么感觉,许英不知道。但她只觉得怪异,浑身充满不自在。总觉得母亲在憋什么主意。
江舒涵任由女儿打量。既然想让儿女相亲相爱,她就得当个好母亲,对他们一视同仁。
许英内向,人又聪明,警惕心强,想要取得她的信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得慢慢来。
晚上,许国强早早回来了,江舒涵正在铺床,听到动静,她下意识回头。这人居然转性子,提前这么早回来。
许国强手一伸,“工资呢?”
江舒涵摇头,“我打算明天带儿子去游东场玩。他上回看隔壁家的孩子去,吵着闹着要去。”
只要是给儿子花钱,许国强相当大方,点了下头,“行!”
手还是伸着。
江舒涵拉开被子躺了进去,“对了,咱儿子得上学了。你之前给他攒学费了吗?”
许国强脸一僵。他向来是个没成算的。有多少花多少。刚发工资那会儿,家里大鱼大肉,月中半荤半素,月底几乎全是素。
不过这不包括许宝。无论家里再穷,老太太从来不曾苛待许宝。
许老爷子是在工地出事没的,公司赔了好几万块钱,都在老太太那收着呢。
老太太最疼许宝,经常用那些钱贴补许宝。
江舒涵见许国强一声不吭,来了气,“你能不能为咱儿子想想?他都八岁了。难不成你也想让咱儿子像女儿一样,一百多块钱的费用从开学拖欠到期末吗?”
许国强没想到一向软弱的婆娘会呲他,他皱了皱眉,冷着脸道,“小学免学费和书本费的。花不了多少钱。”
如果念公立小学确实花不了多少钱。但是江舒涵要给儿子报私立小学。
“我打算给宝宝报市里最好的小学。一学期学费就要两千多。咱们现在不攒钱,拿什么交学费?你的脸吗?”
向来绵软的妻子突然变得阴阳怪气,许国强面上挂不住。他心里知道,不能助长她这个歪风邪气,必须把她的利齿打掉。他劈头盖脸骂道,“你个臭娘们,你冲谁发火呢?”
江舒涵床上跳起来,随意扒拉着鞋子,一阵风似地从许国强面前刮过。
老太太抱着许宝出来了,两人直接打了个照面。
老太太有些不耐烦,冲着儿媳不满道,“吵架什么?你就不能忍忍吗?”
江舒涵翻了个白眼,忍忍忍,忍个屁忍啊。她抹着泪,嚎啕大哭,“妈,我也不想吵架。我这不是要给宝宝报小学吗?我之前工资都给他了,他居然一点钱都没攒下来。咱宝宝怎么上好的小学啊?他还这么小。”
一听是为孙子上学的事儿,老太太也急了,“那不能。肯定要给小宝上小学。”
许国强从里面出来,老太太骂道,“让你平时吃喝点。你还有个儿子呢。你怎么连儿子的学费都喝没了?”
许国强没要到钱,又被亲妈骂了一顿,有些委屈,但是他还真没法辩驳。
毕竟九月份,儿子就要上小学也是事实。至于江舒涵所说的上好小学,他也没意见。毕竟他儿子是他的宝贝蛋子,许家唯一的独苗苗,就应该念最好的学校。
江舒涵得偿所愿,趁热打铁提了个建议,“妈,明儿我们带小宝去学校看看吧?给他选个好学校。”
老太太不明所以,但孙子的事再小都是大事,她肯定要去学校看看,当即点头,“好啊。”
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天,江舒涵休息的日子。一大早,她就带着老太太和许宝到了启才小学。
离得老远,学校门口就排了长长的队伍。
老太太暗暗咂舌,“这咋这么多人啊?这得等到猴年马月啊?”
江舒涵把手里的文件袋塞到老太太怀里,接过她怀里的许宝,“妈,这么长的队,您先排着,我先抱许宝到里面滑滑梯那儿玩。你先跟人打听一下,看看这学校,好不好?”
老太太捏着文件袋,‘嗯’了一声。太阳这么大,可不能让她乖孙子晒着了。
等江舒涵抱着孩子进了学校里面,老太太才恋恋不舍收回视线。
别说她还真挺好奇,这学校怎么这么多报名的人呢?
这一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老太太今儿也算是开了眼界。这学校居然这么牛。她孙子要是在这小学念书,将来大学还用愁吗?
此时的老太太还不知道这学校好是好,但也不是谁都能进的。
抱着许宝,还没走到滑滑梯,江舒涵就感觉头发被人拔了一下。始作俑者正是许宝。
江舒涵侧头打量,许宝还冲江舒涵得意地攥了攥拳头,然后扯得更用劲儿了。
江舒涵回头看了一眼,反正离这么远,那老太太也看不到了。
江舒涵立刻扒开他的拳头,将孩子直接丢到地上。
都八岁了,又是个小胖墩,怎么也有六十多斤了,抱了这么一段路她胳膊都累酸了。也不知道那老太太怎么有那么多劲儿抱的。
刚放下,小胖墩就扯着嗓子哭起来。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江舒涵指着那滑滑梯,“你要不要玩那个?”
小胖墩刚嚎一嗓子,还没等他发挥出最佳水平,生生被她打断。但他还真挺好奇,于是就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启才小学的滑滑梯比他现在待的幼儿园大。又因为是私立学校,有钱,新设备,所以颜色看起来很鲜亮。
小胖墩几乎是撒欢似地冲过去。
玩了一个半小时,江舒涵计算着时间,应该轮到他们了。她就抱着许宝往回走。
许宝正在兴头上,在她身上扑腾,拼了命地想下来。
江舒涵蹲下来,蛊惑他,“宝宝,我们现在去找奶奶,让她给你交学费,以后你就可以天天来这边玩了,好不好?”
许宝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点头,“好!”
江舒涵抱着许宝到门口的时候,还有三四个就轮到他们了。
江舒涵把许宝放下来,老太太赶紧抱起来,心肝肉地一阵疼惜。
江舒涵不忍心看,“妈,怎么样?”
老太太猛点头,“我刚刚问过了,这学校好着呢。”说到这里,她翘了个大拇指,“在咱们市排这个。”
看样子,老太太非常心动。江舒涵心里满意了。只要老太太满意,这事就等同于成功了一半。
很快轮到他们。
一男一女两个老师带着许宝进去里间笔试。
半个小时,三人出来了。那位女老师很遗憾表示,“您的孩子不符合我们学校的要求。”
江舒涵还没说话,老太太先急了,“啥要求啊?我们家孩子聪明着呢?瞧瞧他长得多机灵啊?身板多结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