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躺在床上好几天,心口疼得厉害,没想到大儿媳不关心她不说,还冲她发火。
许是太生气,憋着一鼓气,她竟然麻溜从床上爬起,冲着柳彩春就是一通骂。
之前还是半死不活,现在能跑能跳,还能中气十足骂人,摆明就是装的。
在外面听动静的张金贵这次再也忍不住了,坚决站在媳妇这边,让张婆子别再作妖。
张婆子那叫一个委屈,逢人就说大儿子大儿媳不孝顺,也因此张金贵一家的名声彻底坏了。
村民们一块在山脚下拉生意的时候,竞争激烈,许多人就明理暗里排济张金贵,说他不孝顺。
这些游人多是读书人,最重孝道,听到这话,都不愿意去张金贵家。哪怕张金贵有张瑞生大伯的名头都不管用。
别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能有三百天住着客人,每年光食宿费就能挣上五六十两银子。可张金贵一家呢?连人家的零头都没有。
别人穿金戴银,日子过得红火,只有自家清清冷冷。
张金贵也就越发恨张婆子坏他名声。
张婆子也就更恨大儿子大儿媳不孝。
这就是个恶性循环。张婆子也因此,比前世早死了十年。
许是张金贵和柳彩春对张婆子态度恶劣,他们的儿子有样学样,在两人年纪渐大的时候,也用同样的态度对待他们。
这三人也算是自食恶果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另一边,江舒涵正在为陈金杏挑选人家。
虽然两人都签了十年,但江舒涵觉得不能耽误成亲。现在瑞生的事情已经了了,没必要还留陈金杏在身边伺候。
陈金杏是姑娘家,不能耽误花期。
江舒涵按照陈金杏的喜好,为对方挑选一个家境殷实的人家。对方是家中第二子,有百亩良田,这人读过几年书,虽然没有考取功名,但是斯文有礼,是个良配。
而陈金虎自小就有父母为其定下的婚约。他跑了趟老家,将姑娘带回来。原来这姑娘现在也是孤女,父母已经没了,陈金虎给了她叔父一笔钱。对方就让侄女跟陈金虎走了。
江舒涵为两人办了喜事,就连婚房都准备好了。他们成了亲,落户在张家村。
成亲后,陈金虎还继续留在瑞生身边跑腿。
陈金虎的媳妇便留在江舒涵身边,帮她做些杂活,倒是与从前没什么两样。
三年后,江舒涵为瑞生定下一位贤良淑德的女子为妻。此女名叫李秋菊,是李馆主知交好友的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皆通。
两人在长辈的撮合下见面,瑞生为人单纯厚道,李彩菊对他一见钟情。两家对这门婚事都很满意。
婚后,两人生下两儿一女。
张家日子过得好,孩子有奶娘照顾,有下人伺候,婆婆大度良善,虽然夫君每天醉心画画,不问世事,却从不在外拈花惹草,更没有那么多小心思,李秋菊的日子过得还算舒心。
1122声音响起,【恭喜宿主,任务已完成。任务等级为一,没使用任何金手指。得一千积分。】
江舒涵淡化完记忆,心情颇有些惆怅,“原身怎么样了?”
【她已经知道结局了。大哭了一场,被系统总局带走了。】
江舒涵低低一叹,原身也是极可怜的人。辛辛苦苦养大儿子,没想到居然会被人杀害。
【宿主,是否开始下一个任务?】
江舒涵点头,“开始吧。”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一个玉佩,我把上面的字改成姓张。感觉会更合理。感谢在2020-06-22 12:15:56~2020-06-22 18:52: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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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隆冬, 北风凛冽,大树在狂风中摇晃,树枝发出吱呀声,狂风卷着鹅毛般的大雪在天空中打着转儿, 又纷纷扬扬飘落下来。很快地面积了一层厚厚的雪。从远处看, 地上好像铺上了一层白色的地毯。
此时周家村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唯有周满青家敞着大门, 堂屋门口冷风灌进屋内, 冻得人瑟瑟发抖,一个三十来岁的青衣男子正焦急地看着屋外,一瘸一拐地踱着步。
他身后周家众人穿着棉袄坐在椅子上等候,冷风灌进来, 周大嫂打了个喷嚏, 缩了缩脖子, 又紧了紧自己的身体,好让自己不那么冷。
东屋传来女人凄厉的叫嚷声,从一开始的哼哼唧唧,到现在声音越来越大, 好似快要撑不住似的。
“大哥怎么还没来啊?”周三郎有些发急, 禁不住抱怨。
周大嫂翻了个白眼, 实在没忍住,嘲讽地看了眼他的腿,“嫌慢?你怎么不自己去请,反倒叫你大哥去。”
冰天雪地, 外头风又那么大,他男人只穿着一件薄棉袄,棉鞋容易进水,鞋底又滑,踩着厚厚积雪走那么远的路,指不定冻得直打哆嗦,更有甚会摔一跤,就为了替三弟家找稳婆过来接生。偏偏正主丝毫不感恩,还嫌他慢,当真不识好歹。
周三郎急得直跺脚,“早知道大哥这么慢,我就自己去了。”
周婆子瞪了大儿媳一眼,不悦道,“你安得什么心,明知道三郎腿脚不好,你还说这戳人心的话。”
周大嫂不敢跟婆婆呛声,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发也发不出,只能赌气地别过脸,暗自诅咒老三这次生的还是个女儿。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周大郎那标志姓的大嗓门,“爹,娘,三弟,稳婆请来了。”
几乎是话音刚落,周大郎就搀扶着一个年约半百的老太太进了院子。
这老太太穿着打补丁的棉袄,冻得嘴唇都紫了,进了院子,直吸溜鼻涕,四下看了看,“人呢?”
周三郎一瘸一拐出了堂屋,忙不迭请稳婆进东屋。
东屋是产房,他媳妇此时正叫得撕心裂肺,房间里周二嫂正握着她的手在给她打气。
稳婆将其他人都轰了出去。
稳婆到底是接生惯了,镇定自若问道,“热水烧了吗?”
周二嫂忙不迭点头,“早就烧好了。”
稳婆捂着已经饿得干瘪的肚子,有气无力道,“快去给她下碗面。瞧她都饿成什么样了。没有力气,怎么生啊。”
周二嫂忙不迭跑去灶房下面。
江舒涵睁开眼,就看到一张老脸趴在她眼前,随即下面一阵钻心的疼,而后她整个人就像裂开了似的。
稳婆伸手在下面摸了摸,老神在在坐在边上,“不急。才开了四指。你先吃碗面填填肚子吧。”
周二嫂很快下好面,双手捧着面碗小心翼翼端进来,面条里面还卧了一颗鸡蛋。
江舒涵接过,肚子很饿,偏偏下面又一抽一抽疼得厉害。
周二嫂端完面,就杵在边上等着拿空碗。
稳婆见此,嗔了她一眼,“我的呢?我饿着肚子怎么给她接生,你懂不懂规矩啊?”
周二嫂被骂,有点发懵,她很想问,不都是接完生再吃面吗?怎么还没接生就吃上了?
可她到底不敢问,又回了灶房下了一碗面。
吃饱喝足,肚里有了粮食,稳婆心情也好点了。
这是江舒涵头一次生孩子,哪怕原身生过三个女儿,产道比较宽,这个孩子生得比较顺畅,但生孩子这种滋味,还是让她痛苦万分。
那是一种不能用言语来形容的痛。
曾经有人将痛感分级。一级是蚊子叮咬的痛,五级是抽巴掌,十级是肢体残疾,那十二级就是母亲分娩时的痛。
她之前看医书只知道很痛,但是轻飘飘的文字根本无法表达这种痛。
生完孩子,江舒涵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用完了。
当稳婆遗憾地告诉她,生的又是女儿时。江舒涵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仰躺着听对方摆布。
稳婆将孩子包好,放在江舒涵身边,让她曲起双腿,将她下面清理干净,而后走出去报喜。
古代重男轻女,生儿子得的喜钱几乎是生女儿的好几倍。
稳婆顶着大雪大老远跑来,鞋子都湿了一双,辛辛苦苦为她接生,却只得了五个铜板,再回来时,脸拉得老长。
她到灶房让周二嫂再给她下一碗面条。
周二嫂有些忐忑,“可您刚刚不是已经吃了吗?”
稳婆怒火中烧,白了她一眼,“那是生之前。你们去我家请我的时候,我家正准备吃饭。被你们叫过来,没有力气我怎么接生。现在接完生,你们就不管饭了?”
周二嫂嘴笨,说不过她。可稳婆说得也没错。
接生管饭,到哪都是这个规矩。说破大天,也得这么干。
周二嫂忙不迭跑去灶房下面。
稳婆露出满意之色。虽然赏钱少,可好歹她填饱肚子了。吃完这碗面,明天都不用再吃饭了。
她拿起筷子吭哧吭哧吃个不停。
吃完后,她将碗一推嘴一抹,就要离开。
却不想隔壁传来江舒涵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稳婆吓得一个哆嗦,赶紧跑进去。
周二嫂也是唬了一跳,想进去却又不敢,只能站在灶房门口听隔壁动静。
东屋里,稳婆急急忙忙进去,以为江舒涵要不好了。要知道产后大出血那可是要命的大事儿。江舒涵要是出了啥事,以后谁还敢请她接生啊。都得跑到她死对头那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