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春明见胡春姐踉踉跄跄,大惊失色:“春姐你脚咋啦?”
胡春姐不在意的摆了下手:“扭了下,没事儿——诶,你干嘛?”程春明情急之下一把夺过胡春姐手掌中的对联,“我为你贴。”他不分由讲的拿起对联走至院儿门边,小少年比胡春姐高一些,胡春姐够不到的地点小少年伸掌恰好够到。他比划着高度,问胡春姐,“这般?”
胡春姐想了下自个儿的腿,也着实不宜再爬上爬下,干脆落落大方谢过程春明,也指着吩咐起来:“再往左一丁点,那有一些歪……”
俩人忙活了半日,可算把院儿门并两间毛坯房的对联贴好,锅台那边儿的防风墙上,则是贴了个红彤彤的福字儿。
这般一张罗,家里头瞧着便喜庆多了。
第54章 一年更比一年好
“真真是太感谢你了。”胡春姐洗了个从县府买的果儿,不分由讲的塞到程春明手掌中。程春明有一些拘束,他仅觉手掌中的果儿烫人异常,他憋了半日,可算憋出一句,“你,你等我5年。”讲完,仿佛后边儿有啥可怕东西在追他一般,一阵风的跑了。
等他5年?好端端的等他5年干啥?
胡春姐仅觉的莫明其妙异常,饶她再聪敏伶俐,也料想不出5年是程春明跟他娘亲愈好出人头地来娶她的光景。究竟5年后她不过才14岁,在她认知中,她咋也是没法把14岁跟嫁人联系到一块。
她仅觉的程春明怪异常。
只是,再想一下他那更怪的娘亲,胡春姐有一些了然了,可能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
胡春姐随后便把这念头丢到了脑后,去屋中继续忙了。
前几日胡家的小姜氏送来啦分家时同意给的20斤大肉,胡春姐那时把这大肉用酱,盐粒儿腌渍后挂在梁上晾制阴干,作成了干腊肉。除夕夜这日胡春姐把这干腊肉取了一些来,计划打算作一顿丰盛的年夜餐。
她把那干腊肉跟莴苣切成薄片儿,用一块肥大肉把锅擦了下,待锅底全都粘上油后,又把干腊肉跟莴苣暴炒,作了道莴苣炒肉;又取了昨日刚在宋屠户那买的猪骨,放上水萝卜片儿,熬了一锅郁香四溢的萝卜猪骨汤;最终又拿新鲜油绿的嫩韭菜跟土鸡蛋作馅,包了几碟子馅大皮薄的水饺。
她还在水饺里包了几枚铜钱,瞧谁可以吃到这好运。
菜端上桌,小滨城的口水全都快流到桌面上去了。
仅是还是要先祭祖,才可以吃。胡春姐摆上香鼎,插上三柱香,领着夏姐跟滨城扣了仨响头,她在心头默念,既然占了你们孩儿的身体,那我会为她照料好夏姐跟滨城的,你们要是泉下有知,大可安心。
祭完祖,姊弟仨人欢欢快快的吃了一顿年夜餐,大约是胡春姐包的铜钱有一些多,仨人每人全都吃到了铜钱,个个全都开心异常。
饭后,胡春姐寻了个长长的竹杆挑着炮仗,挂在栅栏上,近几日放花炮已颇练出二分胆量的小滨城自告奋勇,取了柱香,把那炮仗点着内芯,掉头便跑。
暴竹声中一岁除。
噼里嗙啦的炮仗声中,胡春姐静静的瞧着干净的夜穹。
她只愿这炮仗撵走往年全部的厄运,新的一年中,跟小弟小妹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
放过炮仗,胡春姐取出前一些日子买的烟火,怂恿胡夏姐去点。胡夏姐捱不过大姐的怂恿,大着胆量,小嫩手战巍巍的拿着香,去点燃那烟火内芯,好几回还没有等点燃,胡夏姐便已“花容失色”的跑走了,笑的胡春姐跟胡滨城前俯后仰,乐不可支。胡夏姐最终也是有一些小恼了,终究鼓足勇气,待内芯烧起来,至此才转脸便跑,满头扎进大姐怀中,仅现出一对水润润的大眼,瞧着那烟火在院中绚烂的盛放。
“真好看……”胡夏姐讷讷道。
放过炮仗跟烟火,他们仨究竟还全都是个孩儿,胡春姐便领着小弟小妹预备睡觉,仅是她留了个心眼儿,待小弟小妹全都睡熟后,她悄摸摸地溜下炕,摸出前几日便预备好的小红信封,给小弟放了50枚压岁钱,小妹放了70枚压岁钱,当心的把红信封塞到了小弟小妹枕头下边儿,至此才从新爬到炕上,安心的合眼睡觉。
春节初一早晨,胡春姐是给小滨城兴奋的叫声吵醒的:“长姐!我枕头下边儿有钱!”
胡春姐搓着眼,瞧着小滨城身穿中衣,一支手手掌中拿着红信封,另一支手则捉了几枚铜钱,兴奋在土炕上又蹦又跳,把胡夏姐也是给闹醒了。
因此胡夏姐非常快也发觉自己枕头下也是有一个红信封。
俩小孩儿全都开心异常。起先家里头非常穷,父亲打猎的了钱全都给了爷奶,自己的小家基本上啥全都不剩,偶然生个病全都捉襟见肘,更别讲过大年给孩儿们包压岁钱了。特别是小滨城,他出生前他们父亲胡乐宗便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家里头更是每况愈下。此是小滨城过的第5个新年,却是还是他头一回收到压岁钱,也怨不得他又新奇又兴奋。
小滨城开心过后,毫不犹疑的把红信封递与胡春姐,甜甜笑道:“长姐,给你。祝你过年好。”
胡夏姐亦是毫不犹疑的把钱交出。
胡春姐大受感动,搂着俩孩儿亲了半日:“乖乖,这一些铜钱全都是给你们的压岁钱,你们自己收着,下回咱去县府,长姐等你们给长姐花钱买东西。”
一提到用自个儿的钱买东西,俩孩儿全都兴奋起来,齐齐应好。
胡春姐从匣笼里翻出三身新衣裳,此是起先在县府成衣店便买好的,材料并非非常名贵,可上背后极舒坦。胡春姐自己买了身鹅黄的,夏姐小娘子家喜欢粉朱色,选了身樱粉的,小滨城对审美有些误解,也是想穿大姐的粉朱色,后来俩大姐一商议,残戾镇压了小滨城,给小滨城选了个和粉色相近的大朱色,穿上后喜庆极了,便像是个行走的福宝娃。
换了新衣,胡春姐又巧手给夏姐编了花辫,带上两朵毛绒绒的绒花,搭配上粉嫩嫩的衣裙,胡春姐仅觉的自己当心脏全都要给小妹给秒杀了。
胡春姐一边儿抱在怀中心肝儿肉呀宝贝呀的叫着,一边儿亲个不住。
这幸亏是亲小妹,否则胡春姐觉的以自个儿的行径可能咋也的判个3年起步最高死刑……
胡春姐也是给自己应景的钗了朵月季的绒花,鹅黄色的,搭配上她鹅黄色的袄衫,不要提多水嫩了。
胡春姐不合时宜的寻思到了一句:老黄瓜刷绿漆……
不对,胡春姐呸了自个儿的脑内戏一口,自己如今分明便是货真价实的小女生,还用的着装?!
早餐是昨夜余下的水饺,胡春姐煎了下,香喷喷的嫩韭菜土鸡蛋馅,蘸一蘸蒜泥香醋,味儿实在好极了。
饭毕,货真价实的小女生胡春姐昂首挺胸带着妆扮一新的小弟小妹出门拜大年去了。
第55章 关于压岁钱
无论她跟正院儿咋闹,年还是要拜的。胡春姐这人不乐意在理上落了下风,即使作是后边儿怼人,的理不饶人显而易见也是要比无理搅三分好听的多。
胡姜氏跟老胡头在胡家庄还是有一些辈分的,胡家庄这边儿的习俗是老一辈的人在家里头等着小辈儿上门拜大年。新年一大早,胡家正院儿便大开院儿门儿,等待着人来拜大年。
胡春姐带着小弟小妹从正院儿进时,赶巧碰见一家人给胡姜氏拜完年,从门边出来,那家的小孩儿也便3岁的模样,拿着一个小小的红信封,仰着头跟他娘亲讲话:“娘亲,胡老奶奶好小气,红信封里我摸了,才俩铜板。”
一般这类给村中来拜大年的子侄辈中小孩儿的红信封,至少要10个铜板起的。即使再穷,也是没低于5个铜板的。着实没,还是不倘若不给。
他娘亲唇角便翘起一抹讥讽一般笑,摸了一下儿子的头,心头无声道,你这胡老奶奶对自己家孙子孙女儿全都那般狠毒心,给你俩铜板便不错了。
自然这类话是不可以对小孩儿讲出口的,他娘亲正寻思着归家再给孩儿补点压岁钱图个好兆头,抬首便看见适才她想的那“胡老奶奶的孙子孙女儿”穿戴一新的过来了。
小孩儿他娘亲仅觉的脸前一亮,不禁夸道:“春丫头真真是越发的好看了。”再看向夏姐滨城,又禁不住夸了再夸,一副恨不的是自己孩儿的样子。
胡春姐笑狭狭的带着小弟小妹作了个揖:“谢谢婶子夸,婶子过年好。”
颜值极高的姊弟仨人齐齐作揖,讲话又讨喜,喜的那小孩儿他娘亲当场从怀中摸出仨红信封,笑狭狭道:“好孩儿,一人一个,拿去买糖吃吧。”
胡春姐又领着小弟小妹谢过,至此才进了院儿。
胡娇娘昨日回来的极晚,胡慧姐绕着村中走啦一圈也是没看着她。昨晚胡娇娘便给胡姜氏唠叨了好长时间,若非看在春节夜的分上亦是不会那般轻易放她去睡觉。今日中胡娇娘表情便有一些恹恹的,打不起精神,即使身穿粉色的新衣,面上瞧上去也是没啥光泽。
她每年全都懒的去串门拜大年,横竖像她这样大的闺中闺女,不去串门拜大年也是无人会说啥。结果没去拜大年的胡娇娘打着呵欠从她屋中出来时,恰好便碰见容光焕发满身新衣的胡春姐姊弟仨手拉手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