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住你们家。”
“那我住你家也行,只要你不介意。”
她当然介意。
霍沉鱼头疼,她的重点是不想跟他住在一起,而不是住谁家。
陈邪明明知道,故意装不知道,非要跟她在这些细枝末节上绕,好像多跟她绕这么几句,他就心满意足了似的。
现在时间很晚,霍沉鱼有点困,提不起精神跟他争论,安静了片刻,推开他的手臂,说:“算了,上楼吧。”
卧室在三楼,隔壁就是陈邪的房间,这个安排非常有心机。
陈邪打开门,把行李箱放进去,霍沉鱼跟着往里走。
卧室里没开灯,极其昏暗,她靠着楼道上一点光亮找开关。忽然陈邪半个身子压过来,几乎把她压在墙上,他的身体仿佛一团巨大的阴影慢慢逼近,神情看不清楚,只能看见他野兽一样蠢蠢欲动的眼睛。
两个人身体和脸瞬间贴紧。
安静的卧室里,她听见彼此心跳加快。
霍沉鱼屏住呼吸,不敢动作,有点惊慌地问他:“你干嘛?”
陈邪很想下流地说个“干”字,又怕惹她讨厌生气,后槽牙紧了紧,忍住骚话,手上随随便便一摁,卧室里一下明亮起来。
他眼神有点晦暗,平静地说:“开灯。”
开灯为什么凑这么近,绕过她不行么?
有病。
霍沉鱼往后退了几步,远远地盯着他直起身,靠在门边,歪头问她:“要不要帮你整理行李?”
“……不用,你走吧。”
陈邪点头,真转头出去了。
霍沉鱼松了一口气,急忙把门关上,打开行李箱。
过了没十五分钟,有人不轻不重地敲门。
霍沉鱼整理得差不多,刚把睡衣翻出来,准备洗漱睡觉,听见这个声音,皱了皱眉,过去把门打开一个小小的幅度,手还捏在门把上面,以便随时关门。
不出所料,外面站的是陈邪。
“还有什么事?”
陈邪双手抱臂,问:“我饿了,叫厨房煮牛肉面,你吃不吃?”
霍沉鱼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竟然是问这个。刚才饭桌上,他的确只吃了她夹给他的几筷子菜,她不理他以后,他好像就没有动过,现在饿也很正常。
她只想睡觉,不想再继续跟他纠缠了,就说:“不吃。”
陈邪看着她,没说话。
他不喜欢□□细太过的东西,所以平时夜宵也简单随便得很。但她可能不喜欢牛肉面这种东西。想了想,他又说,“那叫他们还给你做刚才那些菜?”
霍沉鱼也懒得想他自己脑补了些什么,才说出这种奇奇怪怪的话,直接明明白白告诉他:“我不饿,什么都不吃。”
顿了顿,又尽量隐藏住没有耐心的情绪,对他说:“你自己吃就好了,我很困,要睡觉。”说着,她还娇娇软软地掩着唇打了个哈欠,眼睛朦胧得湿漉漉的。
她觉得她演得很逼真。已经不是在演了。
陈邪淡淡地“嗯”了一声,转身下楼,才走两步,听见身后立刻响起轻轻的关门声。
急不可耐。
他没什么反应,走到大厅,坐在沙发上,沉默着抽烟。
一根烟还没抽完,牛肉面做好端上来了,他把烟掐了,放到一边,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吸进嘴里,姿势非常随意不羁,甚至称得上粗鲁。
反正她也看不见。
反正她看见了也无所谓。
反正他就是这样的人。
反正。
陈邪越想越心里泛酸,吃不下去,面无表情扔了筷子,抽了张纸擦嘴,拿起脚上楼去洗漱了。
阿姨来收碗,看见碗里还有一大半,不解地摇了摇头:很奇怪,平时陈少叫做宵夜,都能吃完的。
半夜一点,霍沉鱼手机响了一下,陈邪给她发消息,很长很长一段,但她已经睡着了,不知道。
过了一分钟,那条消息被撤回。
第二天一大早,霍沉鱼迷迷糊糊地听见手机响,闭着眼睛乱摸了一阵,抓住手机,眯着一只眼摁了接听:“喂?”
“小沉鱼,还没起呢?”文仪的声音。
霍沉鱼抱着被子翻了个身,不想起床,懒懒地说:“嗯。”
“八点半了,快起来,今天咱们去逛街。”
“不行呀,我得——我最近一段时间都有事要忙。”她怔了怔,想起她要跟着陈邪做护身符,一惊,立刻坐起来,急急忙忙去洗手间,把手机摁了扩音,放在洗手台上,开始洗漱。
“你忙什么呢?难道你也要出道了?”
霍沉鱼听见她说“也”字,奇怪地问:“谁要出道?”
文仪说:“盛翘啊。季夏你听过吗?算了,你刚回国,又不关注娱乐圈,肯定不知道。她是现在还挺火的小花,流量演技都有,本来已经跟一部名导大制作电视剧签主演合同了,昨晚上突然收到消息,弘大影视要用这部剧捧一个新人,让新人做一番女主,问季夏要不要演女二号。那个新人居然就是盛翘,还说一星期后就宣布出道。可以,我是真的佩服。”
“你怎么知道的呀?你认识季夏?”霍沉鱼洗脸的手一顿,想确定一下消息来源的真实性。
文仪说:“季夏我朋友。”
那应该假不了。
虽然书中弘大影视捧盛翘的时间,比现在晚了一年,但她穿过来,有很多剧情都改变了,盛翘提前出道,也不是不可能。
本来她还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可以拿回光环,又没有后患。
她没有战斗力,盛翘身边还常常跟着薛小晴和顾庭深,她想强取,除非直接把盛翘掳走。
先不提能不能找到坏人,帮她干这件事还不说出去,还不中途反悔,还不打她的主意,单说她要干了这事,人家报警,告她绑架、故意伤人,真实证据确凿,顾家再运作一下,她怎么都洗不清。
她又不能飞天遁地,铁定进去吃牢饭。
当然嘛,求陈邪帮忙也是一个办法,她是打算实在没有其他更优解,才会选的。她不想依靠陈邪,而且他帮忙,肯定又要提条件。
但是现在盛翘提早出道,可算是帮了她一个大忙。
她几乎是瞬间想到了怎么取回光环,还能让盛翘无法察觉。现在就等盛翘出道的那天,弘大影视把捧她的动静弄得越大越好。
霍沉鱼忙跟文仪说:“你帮我注意一下,她什么时候宣布出道,给我打电话,我要送她一份惊喜大礼。”
“包我身上。”文仪爽快答应。因为听这话,她就觉得,霍沉鱼要送的估计不是什么好东西。
挂了电话,她又想到,一个星期后,光环收回,陈邪肯定不会出意外,她还可以跟陈邪一刀两断。
简直是双喜临门。
越想心情越好,她连跟陈邪生气也不记得了,开开心心换上裙子下楼去。
陈厉早上七点已经出门,今天要去隔壁省,有个财经论坛峰会。
赵言浓不用去,睡到了八点,准备吃完早饭去公司,一进客厅,看见陈邪还翘个二郎腿在那坐着玩手机。
平时他只要起床,不管几点,都是直接出门的,今天居然还在?
而且看他那样子,估计已经坐了有一会儿了。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的?你要在家吃早饭啦?”赵言浓在他对面坐下,笑眯眯地问。
陈邪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赵言浓,又低下眼睛继续玩,没情绪地说:“不吃。这不等你们请的那位大小姐吗?她没起床,我怎么走。”
赵言浓心领神会,笑出了声,点点头,故意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惊讶道:“怎么睡到现在还没起?妈妈这就去叫沉鱼起床,可别耽误了你的正经事啊。”
陈邪明知道他们几个长辈都喜欢霍沉鱼得很,现在这副样子肯定是假装的,但看她真站起来了,还是“啧”了一声,不在意地说:“让她睡呗,我能有什么正经事。”
赵言浓看他这样子,心里越发觉得儿媳妇稳了,笑得喜上眉梢,乐不可支,用一种幻想抱孙女孙子的慈祥眼神盯着陈邪。
盯得陈邪额角青筋一跳。
好在她急着去公司,吃了早饭就走了。
没多久,楼梯上响起细细碎碎的脚步声。
陈邪抬头,看见霍沉鱼穿着A字百褶格子裙下来,一双又长又直的小腿裸露着,肌肤瓷白,像牛奶倾泻下来一样,细细滑滑的,又带点圆润的软。每动一下,都像在撩拨人身体里的火。
这双腿。
陈邪盯了一会儿,眼睛有点热,收回目光,低头假装看手机。
霍沉鱼下楼,看见陈邪还坐在沙发上,松了口气,抓着包走过去,眼神先四下里找了找早餐,没找到,呆了呆,只好坐下问陈邪:“你没走呀?”
陈邪关掉手机,揣在兜里,抬起头“嗯”了一声,嗤笑说:“大小姐没起,我怎么敢走啊。”
“你可以叫我的。”霍沉鱼有点尴尬,他应该等很久了。
他脑中仿佛能想象出,她睡着后,闭着眼睛,安稳沉静的样子。
陈邪眼神一暗,故意逗她,意味深长地说:“原来你睡觉不反锁?早说啊。”
?
霍沉鱼看着他戏谑的眼神,猜测了一下他的“早说啊”后面是什么意思,忽然顿悟,皱起眉毛说:“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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