辱骂天子加奸.淫,乃是重罪,朱由郑当即派人上报到汴都,未得旨意不敢先行处置,将刀疤壮汉押入了大牢。
景辛满意这个结果,安心回了府邸。
戚慎是狗,就算她也骂过他狗,可是她不许别人骂他。
而且他如今下旨允许女子在家中临盆,也为天下女子造福,他给了全国女性安全感,这么好的皇帝凭什么要被骂。
进门卸妆,景辛望着镜子忽然怔了神。
他为什么要突然下旨把奸.淫罪定为极刑处置,会是因为担心她如今在外,想提高律法保护她吗?
他会觉悟得这么快?不可能啊,他那样帝王主义的一个人,她这不是自作多情想多了嘛。
卸掉妆,镜中女子露出原本的白皙肌肤,黛眉红唇,姣美纯媚。却在一双美目中盈满酸楚,好似星辰碎光流落眸中闪烁,片刻后却不见那光,也好似不曾难受过。
靠在榻上,景辛抱着奶茶喝光,用嘴里的甜麻痹心底的涩。
作者有话要说: 写伏笔最累人,枯燥又怕你们说不好看,不出意外明天就能相见了?当然追妻不会这么容易的。记住这只小猪佩奇~
第63章
朱由郑的奏疏送到了宰署, 极刑不容轻视,顾平鱼将此事上报到御前。
戚慎昨夜一宿只眯了一个时辰, 戚容嘉不听话,昨夜醒后都不曾睡觉,他只能亲自守着。
戚慎靠在龙椅中, 扫了眼内容:“按律法严惩,嘉奖报案之人。”
顾平鱼回宰署安排,像此类报案之人需得背景清白才可获天子封赏。他瞧了眼阮草草的信息, 十三岁,汴都庶民,看了眼照身帖,顾平鱼按例代下旨意, 交给小吏递到当地。
*
几日后, 司工坊做出一批布偶娃娃,这些布偶都是不同的女子容貌,里头填满棉花, 撑得鼓鼓。人偶都是栗色或黑色卷发, 穿着细细肩带的裙子。
此等露胳膊露脚的玩偶都令宫人们惊奇, 成福将娃娃呈上, 也有些不好意思。
戚慎留了一个原版,其余交代分派到各地制作。
他开始等候消息。
这批人偶很快以汴都向周边扩散,各大商铺上架售卖。
景辛刚拿到手时震惊得不敢相信。
这是雨珠买回来的,猜测她会喜欢,笑弯眉眼:“姐姐, 我猜您会喜欢,所以排队给您买了一个!那队伍很长,都是丫鬟们给自家小姐买,还要登记呢!”
景辛:“?”
这不是现代版装束么,大梁为什么会有这种玩偶?难道这里有穿越前辈!!
她激动问:“在哪买的,带我去!”
一路跟着雨珠去往商铺,那阵激动平复,景辛越想越不对劲。
为什么买个玩偶还要登记照身帖?穿越人士要认领同类也不用搞得这么麻烦吧?
她忽然想起她曾经留在棠翠宫的那幅自画像,画的是她上辈子的模样,就是这种吊带裙羊毛卷!
心突突跳快,她那幅画落入别人之手了?是戚慎?
马车已经停在了商铺门口,景辛准备调转回去,却见衙门里的宋捕头正从铺子里出来,一眼撞见了她。
宋捕头认得景辛与雨珠,笑着走来:“竟不想在此处碰见两位姑娘,你们也是来买这人偶的?”
景辛笑道:“宋叔好,我们已经买过了,想再来瞧瞧别的。此处难道有贼人么?”
“倒不是,我是奉命拿来这购买名单。”
景辛这一打听,才知所有买过玩偶的客人名单都要上报给县令。
买个东西还要这么麻烦,这简直不是朱由郑的作风,完全是听了上头的命令。
景辛此下明了,这是戚慎做的局啊。
他想靠一份购买名单扒出自己?所以这些布偶都是他命人做的!
嗯,还蛮好看。
她现在照身帖都换成阮花花了,他怎么可能扒得出她。
回到府邸,她悠闲画起画,虽然戚慎很聪明,但他一定猜不到自己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还把他的县令都忽悠过关了。
傍晚些,宋捕头送来一副匾额,上书“为民有功”,专门交到雨珠手上。
宋捕头道:“二位姑娘,这是你们上次揭发犯人有功,天子下令褒奖的。我们大人便想到给你们申请了一块匾额,这可是御赐的奖赏,无人不敢轻慢,这样你们两个女儿家也不怕受人欺负了。”
景辛感激道:“朱大人想得真是周全,劳烦宋叔代我们向大人道句谢,宋叔,那恶人是何下场?”
“还能如何,凌迟处死。他孤寡一人,倒是便宜了。姑娘们明日可要前去一观?在南门市行刑。”
这种可怕的场景景辛自然不爱去。
翌日,南门市有许多百姓都在围观,景辛坐在去顾府的马车上,穿过南门市街道,打算去陪顾老夫人说话。
晚膳时分,顾老夫人收到王都来的家书,景辛用过晚饭不再坐,乘着晚风与雨珠走回府。
她嗅觉敏锐,经过一条巷道闻到了大海的味道。
景辛:“你可有闻到什么?”
雨珠嗅了嗅:“好像有股腥气?”
“不是腥气,像是虾和海鲜的味道?”
雨珠忙道:“我想起来了,海运署运送海鲜时途经各国,为保娘……姐姐您从前吃到活鲜,陆国不敢大意,都在各地设置了中转站,许是中转站设在附近吧。”
景辛闻了闻这股气味,四周都是民宅,中转站设在这里方便么?她倒是被这味道勾起食欲,可惜如今吃不到活鲜了。
日子清净,雨珠买的那玩偶也不曾查到景辛身上,戚慎这计失败了,景辛偶尔会莞尔一笑,又觉得心里空荡,很想甜宝。
她没让自己闲着,开始学习射术防身,也常去陪顾老夫人说话。
几日后,景辛竟在顾府得知了一个令她振奋的消息,司农院寻回辣椒了!为造福于民,辣椒种子开始在全国各地试验种植!岑豫县的试验地设在城西拢水村,那处水土肥沃,适合栽培。
景辛激动得一夜没有睡意,第二天就与雨珠去县衙府打听辣椒的事。
朱由郑不在府中,是夫人王氏在。
王氏道:“听老爷说那是从异国运回来的稀有种子,十分珍贵不易,此次朝廷重视,各地种植的官员都是从王都派来的。花花,你问这个做什么?”
景辛笑道:“这不是从未听过辣椒嘛,我与妹妹便想学着做点生意,试试新鲜。”
“也是,可惜此事不归老爷管。”
景辛昨晚馋了一夜,一想到辣舌尖就分泌出生理唾液,她实在太想吃了,她来大梁快要一年,真的很想尝一口辣味。
戚慎信守承诺,真的为她寻回了辣椒。
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开心,却也会想到那些令她独自挺过的寒夜。
她想到去求顾老夫人,也许顾老夫人出面可以得到些辣椒或种子。
这种事情不算难事,顾老夫人派刘妪前去拢水村求个人情,拢水村的官员一听是太宰的母亲,对刘妪十分客气。
刘妪笑道:“听闻这辣椒是入菜的,那可否请大人分奴婢几粒种子?”
司农院过来的官员客气笑了一声:“上有圣意,恐无法违背天子令,还望老人家不要怪罪。”
刘妪回府时,景辛还在陪老夫人说话,她将此事说来,有些不解。
“公子在王都为官好歹从未拿官威求过人,奴婢这第一次求人,竟被谢绝回来了。这辣椒乃何物?搞得这般神神秘秘!”
景辛那双星星眼一瞬间黯淡无光,顾老夫人安慰她等辣椒上市再考虑也不迟。
“做生意也讲究时机,花花莫要着急。”
景辛黯然伤神,从顾府离开后决定亲自过去看看。
培植地在拢水村一处宅院内,门匾写着“司农院培植地”,宅院前几亩地被四面高墙包围,木门掩着,有锁挂在上头。
四周没有看守,几声清脆鸟鸣,像极了一个避世的农家大院子。
她透过门缝望着里面的场景,忽听身后男子的呵斥。
“何人在此!”
景辛回过头,见一中年男子站在身后培植地门前呵斥她不许靠近。
景辛陪着笑脸:“官爷好,听说这里种了辣椒,我……”
“你来作甚?”
“我是个商人,自是想买些辣椒种发展生意,我是诚心来此……”
“此等御赐圣物,尚未种植成功你便来捣乱,不卖,还不速速离去。”
这人十分严肃,景辛不好与他多言,回城后去了上次的镖局,想花钱请人来偷辣椒种。也并非偷,她会让人把钱留下的,她实在快馋哭了。
但景辛还没到丧失理智的地步,嘱咐镖局的人先观察两天情况再动手。
两日后,镖局派人来告诉她,大门到了晚上都不曾上锁。
景辛微怔,似乎觉得哪里不对。
不上锁?难道是等着人来偷?
百姓听都没听过辣椒,谁会来偷这种东西。
她忽然才想明白,这是给她设局入瓮?
镖局之人问:“姑娘,那今夜就动手?”
动手?她不敢动!
“算了,此乃圣物,咱们还是别犯法了。”
景辛好像发觉自己不管逃到哪都斗不过戚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