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他唇角一勾,对守在外的侍卫道:“那便都拉出去,砍了吧。”
二十几个站队的官员都懵了。
大殿上杀人,虽前朝不鲜见,但本朝还未有过。敢这样做的帝王,哪个不是得了暴君的称号?
有人厉喝“暴君”“残杀忠良”、“没有王法”,也有人哭呛着求饶。
连旁边中立的大臣也看不过去,唇亡齿寒,不少站出来求情,不可在这朝堂上草菅人命。
但皇帝并未有所反应,他早对这群把他架空的老匹夫不满了,站出来的个个都是马霍海的爪牙,苦他良久。
司徒曜冰冷的面容未有一丝变化,仿若视这些人的诉求与谩骂或者求情为空气。
他记得上辈子,这些人便是祸害,通敌叛国之人不少,他杀了正好。
马霍海的面上是震惊之情,终于遇到一个比他还狠辣无情的人,全盘打乱了他的计划。
听到外面已经传来的刀剑声和哭喊声,他脸上横列的皱纹抽了抽,一把老泪淌了出来悲愤道:“皇上,他们都是重臣,岂可因一句劝谏就亡命朝堂?这样的摄政王如何服众?皇上的一世英名也将毁于一旦啊!”
司徒曜冷冷一笑:“服众?那本王问问,在场的还有谁不服众的,尽管站出来。”
大殿一时鸦雀无声,自是无人敢站出来。
皇帝咳了两声,清嗓道:“朕不理朝政许久,朝堂之上结党营私,腐堕僵化,朝堂之外灾害连年、民不聊生,容王来肃清,有何不可?”
“容郡从一个苦寒之地到如今的繁昌之地,屡次击退戎然的入侵并扩疆域千里,便是容王的功劳!他来摄政,朕支持他的一切举措!若为大邺好,朕无所谓什么英名!而谁反摄政王者,罪便可当诛!”
一通话下来,仁宗又剧烈咳了起来,旁边的周福海连忙拍背顺气。
一向清冷的司徒曜也触动,行了一礼,沉声道:“臣帝必不负皇上所托!”
虽然仁宗被架空多年,但到底还是天家,是以如此厉声维护之言无人敢反驳。
何况,司徒曜的重兵就在外殿,朝堂之上的人再有势力和能耐,此时也不过是一群徒手的臣子而已,是以再无人敢言。
马霍海没有想到一切都不在他的预料中,竟然能遇到如此粗暴蛮横的手段,而不是以往官场的明争暗斗,他一时也别无他法,只能先认栽而后再徐徐图之,大丈夫能屈能伸才能做大事。
但他知道,这不是最坏的结果。果然,那病痨皇帝看向他,继续道:“马宰相这些年辅佐,朕甚念其苦劳,但其子刺杀摄政王却不可不追究。”
他心一跳,果然宰相之位也保不住了,哪怕他断臂牺牲了儿子也不能挽救今天的颓势。
仁宗借此罢免了他的宰相之位,而给了一个国师的虚职,继而宣布退隐多年的吴道崖为宰相。
吴道崖是侍奉过先帝的能人,做宰相十余年,大邺的国力蒸蒸日上,退隐之后也屡收贤士为徒,这朝堂之上有不少便是他的徒弟。
是以听闻是他接替马霍海,之前不少人迫于司徒曜的武力的人此时真正心悦臣服,甚至一些马党的人也识时务地抛弃了原有的立场,甘心拥立吴为新宰相。
一时间,朝堂之上竟过半数站到了甘心拥护司徒曜和吴的阵营。
虽然一切已经预料到,但是看着仙风道骨的吴道崖,马霍海依然恨极了,垂下的眸中暗涌翻滚,广袖之下的手已经捏成了拳头。
他叱咤朝堂数十年,曾经被吴道崖压了十几年,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他不会甘愿再拱手让出去!他不服输,启俄之仇,今日之仇,必报!
***
那边朝堂上的风云诡谲江心婉是不知的,现在她关心的是这容王府会是什么样的。
照理说容王多年不在府里,这般回去之后能住吗?房子要不要修葺?庭院是不是长草了?
面对她的疑问,王管事笑道:“不会,有温县主一直住在里面,我弟当年留下来打理,应该不会有这些问题,姑娘大可放心。”
江心婉好奇道:“温县主?是谁?”
王管事如实道:“是王爷的表妹,母家唯一留下的血脉。”
想起当年离开时,温县主不过还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一直追着王爷的马车十几里地,直到最后晕倒了被人送了回去。
对于王爷唯一的血脉亲人,他还是有些心疼的,如今十年过去了,不知道那个体弱多病的小姑娘如今是何样了?他家王爷实在太过冷情,这么多年温县主的信大部分都是不看的,更是不会提起,他们下人也就更无法知道情况。
想起这些来,他便轻叹了口气。
书中大体也提过司徒曜的背景,讲了他母亲以及他心疾的由来,包括母族被株连三族,却不提到还有个生还的表妹。
江心婉便小声问道:“原来如此,可我也听说过王爷的母族当年不是被……”
王管事倒也知无不言地小声回道:“是王爷当年力保的温县主,再加上她人小,又是女儿,皇后求情之下就格外开恩了。”
江心婉点点头,“原来如此,那王爷和温县主关系想必很好了?”
她实在有点难想象大冰块和人关系亲近的样子。
王管事看了眼她,意味地笑道:“作为王爷的血亲,自是不一般,不过王爷待江姑娘也是极好的。”
江心婉笑笑,心道那也是因为她是有用的工具人。
她此刻对这温县主也是好奇了,有她这个bug存在的这个世界里,司徒曜不会早死之后,难道终于要走感情线了?毕竟表哥表妹什么的,在古代可真是最佳婚配对象了。
不过这些都和她没有关系,她就是靠着工具人的金手指好吃好喝便成,谁的感情线都不想去掺和。
容王府位于皇宫外两条街后,可以说天子近旁,占地极广,红墙高瓦,石狮震门,十分威严肃穆。
小王管事将他们迎了进去,安排在偏殿稍事休息,便去通报温颜。
温颜此时正在湖心亭抚琴,悠扬的琴声自湖心岛传出,悠悠扬扬,惹起三两只白鹭盘旋。
近看女子一袭白纱长裙,面容清丽似仙,天生带着几分哀婉,美如画中人。
一曲毕,旁边的丫鬟玲儿赞叹道,“小姐的琴技越来越出生入化了,奴婢这不懂琴的人听了都觉得触动,莫名哀伤。”
温颜淡淡道:“又有何用?不过是孤芳自赏罢了。”
见她又自伤,玲儿道:“要不,小姐这个月再办个诗会?到时候小姐的琴棋书画必定又会在这些贵女中拔得头筹。”
温颜微微摇头,“每年这些诗会聚会什么的,都是那些个人,都是不相干的。”她望着波光粼粼的眼眸微潋,“想要他听的人,却远在天边。”
玲儿知道她又在想王爷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湖中一翩小舟摇了过来,上面小王管事挥手,大声道:“县主!县主!王爷回京了!”
温颜闻言登时起身,由于动作太猛,心口一股血气没有提上来,扶着额头犯晕。旁边玲儿赶忙扶住,直到小王管事到了近前,她音色微微颤抖地问:“王爷真的回来了?”
小网管事兴奋道:“千真万确!王爷已经到了京城了,现下去宫里见皇上去了,兄长带着所有的侍卫和行李在偏殿候着呢,您快去看看吧!”
温颜微微向下的嘴角终于上扬,露出一排白皙整齐的贝齿,一扫之前的哀愁,接连说道:“好,好!”便让玲儿搀着自己下船。
小王管事又补充道:“对了,王爷带回了一个姑娘,听说是王爷的义妹,让县主好生安排住所。”
温颜闻言脚下一滑,差点跌入水里,“什么?义妹?”
第54章
小王管事对江心婉也不甚了解,温婉听不出所以然,只能加快脚步朝外殿走去,只是她身子弱,这般急行之下,白皙的脸很快泛红。
她家表哥她最清楚不过,姨母去世后,世间女子于他都是洪水猛兽,避之不及。她作为他仅留的血亲表妹,能受他庇护,居住在这王府,已是这世上的独一份了。而现在,他竟然会主动带女子回京?她迫不及待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会有如此殊荣!
好不容易终于走到外殿,温婉已是气喘吁吁,拿帕子捂着口鼻,撑在门栏外不住地咳嗽。
江心婉听到女子娇弱的咳嗽声,朝外一看,只看到一角白素的衫裙,虽不见全貌,却也看出仙气飘飘的,气质很好。
她猜应该是那位表小姐了。
想着以后便同在一个屋檐下了,这关系还是要搞好的,于是便倒了一杯清茶端出去。
跨过门槛,看到眼前的女子果然清丽脱俗,就是有些过瘦,但也正好把一身素白的衫裙穿成了仙女裙。
果然瘦子适合做衣架子。
她走过去,递上茶,“姑娘,喝口茶润一润会好些。”
温颜掩鼻咳喘着抬眸,入眼的是怎么一个女子呢?可以说她见过的京中贵女,无一人可比其姿色。
只见她气色红润,眉眼口鼻无一处不精巧,脸上也没有一般贵女面上的那股骄矜之色,而是几分平易近人的娇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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