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书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是个不折不扣的书呆子。
阿飘为了书生的灵魂,下了不少功夫。
最后终于让书呆子情窦初开,对她死心塌地。
然后再以苦肉计,就诱骗了书生纯粹的灵魂。
然而,书生的灵魂已经喂给鬼树滋养了,但阿飘却后悔了。
她对书生念念不能忘,最后不惜扛着反噬的压力,用尽自己的一切,又将书生的灵魂从鬼树里提取了出来。
那一过程,难度堪比逆天。
阿飘成功提取出书生的灵魂,但自己却遭受了反噬,从此变成一缕幽魂,无望地飘荡着。
而书生的灵魂,则直接进化成鬼使,在日趋熟练的业务工作中,他也知道了,自己愿意为之付出灵魂的女人,原来只是为了骗取他的灵魂……
阿飘静静地坐在一片虚无之中,明明记忆清晰,大脑却仿佛静止。
如果她没猜错,当年书生化成的鬼使,就是现在的庄律——虽然两者的性格有着天壤之别。
恐怕他还不知道,她就是当年骗了他灵魂的女人……
阿飘情绪过于复杂,直到重归现实时,她都一直有种不真切感。
依旧是坐在那张黑色木桌上,旁边的萧一鸣,依旧是本体骷髅的模样,声音惊喜地喊了声:“主人!”
霍知寒也看着她,神情相当复杂。
江梓苏闭了闭眼,又抬手按了按眉心。
她将双腿挪到木桌边缘,双脚落地,缓缓站了起来。
这一刻重新的身体,感觉和之前的身体,有着很大的不同。
但她也没太在意,朝着骷髅一挥手。
白玉似的骷髅便又变成了萧一鸣的模样,他直直地看着她,眼里满是藏不住的喜悦。
江梓苏也没多说什么,只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这一刻,萧一鸣脸上的喜色更盛。
但江梓苏也没揉太久,就像是只回忆一下触感,便收回了手,再往楠木桌上一挥手,一堆玉石摆在了霍知寒眼前。
她本人也朝霍知寒点头示意,平淡清冽的声音道:“谢了。”
霍知寒眼里的复杂不曾消退。
他看了眼桌上的玉石,眉梢轻挑:“就这些?”
江梓苏目光平静寡淡,声音波澜不惊:“当然不止,还有一缕纯正的高级灵魂,不过需要点时间。”
霍知寒唇角微弯了一下,声音也清越了不少:“我等你的好消息。”
江梓苏不再多说什么,再一挥手,三个人都重新出现在了之前对赌的房间。
江梓苏表情淡淡,甚至直接领着萧一鸣往外走。
霍知寒内心却是一片极致震撼!
那是他的鬼使空间!等于是完全独属于他的绝对领域!
可是,江梓苏竟然能带着他一起离开他的鬼使空间!
霍知寒没有跟上江梓苏的脚步,在她后面盯着她的背影,僵硬的声音问了句:“你现在,比庄律厉害,对吗?”
江梓苏脚步不曾停顿,也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终极单身夜还没有结束,江梓苏径直走去了会所的一间大型棋牌室。
棋牌室里各种游戏设备相当齐全,从女生玩的抓娃娃机,到各种对打、篮球、赛车等游戏设备,简直堪比一个小型游戏城。
到处都是嘈杂声响,游戏机发出的声音,也有人群的喝彩声。
江梓苏走到一处球桌附近时,就听到了一阵喝彩声。
梅淳在和人打桌球,他技术似乎相当不错,赢得叫好声无数。
而庄律也在围观人群之中,在江梓苏靠近球桌的时候,他就已经朝着她来的方向看了一眼。
江梓苏也看了他一眼。
四目相对之间,彼此的眼神,都是让人琢磨不透的复杂。
以及莫名的冷寂。
除了那一眼,江梓苏之后再没有看他,而是走到梅淳对面的位置,目光落在梅淳身上。
像是在认真看他打球。
梅淳身上聚集了不少人的目光,他没有刻意看江梓苏一眼,但也知道她在看他。
他的眼神越发专注在球桌上,8号球被成功击入球袋后,梅淳站直了身子,围观者又是一片叫好:
“果然又是梅少完虐对手啊!这球技,简直无敌手了吧?”
“是啊,根本没看他输过!”
“不过我也没看过庄二少输过,和庄二少比的话,梅少的球技应该还是略逊一筹!”
有人小声起哄,想看庄律和梅淳来一局。
然而庄律只是坐在角落,目光定定地看着江梓苏。
梅淳也没将念头往庄律身上放。
他和律哥打过,纯粹是被虐的份,完全没必要当众给自己找不自在。
他的目光也落在江梓苏身上,唇角是带笑,但语气隐隐挑衅:“听说嫂子也会桌球?”
江梓苏微弯了眉眼,棋牌室柔和的灯光打在她白嫩肌肤上,使她看上去清冷,又带了几分嚣张。
她朝梅淳弯了眉眼,声音清润:“这是要比试的意思?”
梅淳眉梢一挑,语气越发嚣张:“就看你敢不敢了。”
江梓苏撩了下刘海,走到球桌跟前,笑得有些邪气:“有什么不敢的?我怕你输到哭鼻子。”
“呵?”梅淳像是被气笑了,一脸不屑,“我?哭鼻子?”
人群中有人议论:
“小江总之前不也挺混的吗?球技怎么样啊?”
“听说也挺厉害的,不过好像比不过梅少吧?”
“我怎么感觉,小江总和之前有点不同了?”
“好像是气场强大了不少,整个人也嚣张了不少,可能是赢了刚刚那场地下对赌吧?”
“小江总以前就很嚣张啊,好像是订婚后才突然变得沉默了不少,现在又张扬跋扈起来了。”
在阿飘占据这个身体之前的江梓苏,在她狐朋狗友心中的印象就是个混世魔王。
是被阿飘占据身体后,才显得沉默不少。
而此刻,江梓苏没在意那些议论,她单手按在球桌边沿,姿势很帅,声音也依旧张扬:
“我看你很有自信的样子,敢不敢和我玩得更大点?”
“怎么个更大法?”
江梓苏托着下巴思索片刻,尔后扬唇笑容邪恶:“输了的脱衣服,敢不敢?”
这一句,简直引爆围观众的情绪。
梅淳甚至来不及反应,起哄的声音就已经不容他拒绝了。
他也没想过拒绝,反倒是似笑非笑看着江梓苏:“你这身礼服,脱一件都不得了;而我这身,脱个两三件都还能剩个裤衩。”
江梓苏眼里是十足的自信:“所以说,我一局都不会输。”
梅淳差点又要笑出声,但目光不经意往庄律身上看了一眼。
庄律眸色深浓,神情平淡得让人心惊。
梅淳心跳都漏了半拍,不过狠话已经放出去了,再收回来就太丢脸了。
他想着,顶多等赢了江梓苏,他再表现得绅士点,不让她脱衣服就是了。
想清楚这点,梅淳志得意满站在江梓苏对面,颇有些傲然地扬了扬下巴:“我让你开球,选花吧。”
他们玩的是十五球,除母球外的十五颗球上分别写着1到15的编号。
1到7号被称作小花,9到15号被称作大花。
游戏规则是任意一方先将自己花色的子球都击入球袋后,再将8号球击入球袋,即赢得胜利。
“就选小花吧。”江梓苏一边熟练地握了握球杆,寻找舒适地握感,随后朝梅淳笑,“不出十分钟,你会后悔让我开球。”
说着,她的目光便放到了球桌上。
开球的规则是必须使球入袋,或至少4颗目标球撞到台边。
一般开球者,都会使用较大的力道,以确保4颗以上的目标球撞到台边。
但江梓苏显然是将目标放在使球入袋上。
她细细观察了15颗子球和那一颗白色的母球,花了近两分钟的时间寻找角度,在心里模拟好一切后,才压低腰杆,摆好姿势,微眯着眼,不轻不重地撞击了母球。
这一击,15颗子球以不同速度散开,2号球和3号球分别入袋!
围观群众中瞬间发出叫好声,就连梅淳原本信心十足的面色,都有了一丝丝僵硬。
不过,他也没表现出来,抱臂轻呵了声,意味不明。
万事开头难。
之后的击球,顺利得让人以为江梓苏开了挂。
但其实,所有的一切,都在江梓苏计划之中。
直到8号球入袋,比赛才不过九分钟的时间,而梅淳连母球都没碰到,完败!
她微笑地看着对面的梅淳,不用多说什么,围观者已经沸腾了:
“卧槽小江总这也太牛了吧?!!”
“别的不说我只想看脱衣服!”
“脱衣服!脱衣服!”
“脱!脱!”
灯光下,梅淳脸色相当僵硬。
他之前放狠话时是说,他脱个两三件,也还能剩个裤衩。
但实际情况是,他原本确实还有件外套,但棋牌室人多,室内温度也偏高。
再加上打桌球,他的外套在江梓苏来的时候就扔一边了。
总不能临时赌脱衣服的时候,再故意去拿外套披上吧?那多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