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上二楼饮茶。”晏同烛邀请道。
“好。”包家兄弟随众人一起上楼。
在包厢里坐下,晏同烛问过大家的意思之后,点了三壶茶,他和乔岸芷喝的云雾茶,包荣家和乔握瑜喝的大红袍,晏萩和乔怀慬喝的茉莉花茶,至于包荣兴、晏同明、晏同亮这三人对喝什么茶并不讲究,三种茶随他们想喝什么喝什么。
“潇潇,你做什么一直盯着包二哥看?”乔怀慬直接问道。
“有人跟我说包二哥文武双全,勇猛过人,今儿见着真人了,我当然要看看呀。”晏萩话音刚落,就响起了叩门声。
“请进。”晏同烛扬声道。
门推开了,傅知行和闵自白、闵自常走了进来。闵自常直奔晏萩而来,“潇潇。”
“叫表姐。”晏萩和闵自常一样坚持。
“潇潇,你怎么有这么多灯笼?”闵自常问道。
“这些灯笼是我猜灯谜猜来的。”晏萩得意地笑道。
“潇潇,你真厉害。”闵自常夸奖道。
“你喜欢哪一个,我可以送给你。”晏萩大方地道。
闵自常指着绘着美人儿的圆灯笼,“我要这个。”
“给你。”晏萩拿过灯笼递给他。
“潇潇,白表哥是不是也可以挑一个?”闵自白笑问道。
“可以呀。”晏萩不是小气的人。
闵自白只是逗她玩而已,并没有真的去挑灯笼。傅知行则道:“这你们包厢太小了,视线也不是最好的,去隔壁。”晏萩身边没有空位。
“今天晚上出来观灯的人多,我们坐一起,让个包厢出来给别人,也算做件好事。”闵自白笑道。
晏同烛等人觉得他说得在理,如是众人转移往隔壁包厢去;晏萩走在傅知行身边,拿眼瞥他,这人怎么不理她?
进了包厢,大家随意找位置坐下,晏萩坐在了傅知行的身旁,傅知行唇角微微翘了翘,又拉平了,提壶倒了杯茶,端起来,细心地吹着。晏萩凑过去,鼓着小嘴帮着吹气儿。
傅知行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等茶水吹温了,喂了她一口,“如何?”
晏萩娇声道:“不烫了。”她正有点渴呢,伸手就要去捧茶杯。
傅知行收回茶杯,抬手喝了一口;晏萩噘起了小嘴,“茶水不是给我喝的吗?”
“潇潇,我的茶水给你喝。”闵自常殷勤地把杯子递过来。
“叫表姐。”晏萩头也不回地道。
傅知行提壶又倒了一杯茶,“这杯才是你的。”
晏萩眨巴眨巴眼,故意问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傅表哥,这样的佳节,你怎么没约姑娘呢?”
傅知行看着她,道:“约了。”
晏萩斜睨他,“你哪约了?我们是偶遇。”
“我说得又不是你。”傅知行戳了戳晏萩软乎乎、嫩滑的脸蛋儿。
“啊唔。”晏萩张嘴假装要咬他,哼哼两声道:“除了我,还有谁会要你?”
傅知行淡然一笑,端起杯子,这才真的喂她喝水。
第112章 蒋氏之祸
晏萩刚喝完一杯茶,舞狮子的队伍过来了,在安顺楼下舞了将近两刻钟,安顺楼的掌柜给了赏钱,闵自常惊讶地道:“原来是要给钱的。”
“肯定的,要不然凭什么一条街这么多店铺,他们要在安顺楼下舞这么长时间。”晏同明一副很了解这事的样子。
闵自常点点头,“是这么个道理。”
舞狮子的走了,第二波来表演的是高跷队;表演了两刻钟,掌柜的又乐呵呵的给了赏钱。
“四哥哥,休息够了,我要和乔姐姐去走百病,放河灯了。”晏萩可没想过这一晚上就在这安顺楼里消磨掉。
“我们要走了,你们慢坐。”晏同烛起身道。
包荣兴和闵自白同时笑道:“一起吧。”
傅知行没出声,但他顺势就抱起了晏萩,用行动表明,他要一起走。
闵自白叫来伙计结账,出了包厢门,就见对面的包厢也开了门,出来的是成国公府大公子赵岩卿、保清侯府四公子田熙宁,还有两男两女,晏萩不认识,想来不是和成国公府有关的人就是和保清侯府有关的人。
“子犹(晏同明的字),你们也在这里?”田熙宁和晏同明玩过几次角邸后就熟悉了。
赵岩卿对晏同烛拱了拱手,他们攀谈了几句,一起下楼,又遇到几个相熟的人,寒喧了几句后,大家出了店,就各走各的了。晏萩去卖河灯的摊子上,买了河灯,在上面写了愿望,“傅表哥,你陪我去放吧。”
傅知行就陪着晏萩往旁边的湖走去。
晏同亮走到乔怀慬身旁,问道:“你写好了没?”
“写好了。”乔怀慬将纸条塞进灯里。
“那我陪你去放。”晏同亮笑道。
“好。”乔怀慬捧着灯,和晏同亮往湖边去。
闵自白看了眼自家噘着嘴的小弟,手搭在他肩膀上,“潇潇是你表姐,以后……”
“潇潇是我的。”闵自常拍开他的手,满脸倔强,“湖边太滑,潇潇怕我扶不住她,才让表哥跟着去的。”
闵自白看着他,小子不待这么自欺欺人的。
“我要练武,以后我能保护潇潇,潇潇就不会要表哥了。”闵自常认真地道。
闵自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保持沉默。
放了河灯,又走了三座桥,去太平楼看了烟火,差不多到子时了,晏萩和闵自常年纪小,都打起了呵欠。大家都有些疲惫了,如是上马车各自归家。
上元节一过,这年就算过了。晏老夫人说过要送晏芗去庙里,那就一定要送的。清晨,女眷们过来请安,晏老夫人就道:“我这几日夜里作梦,梦到了老太太。”晏老夫人口中的老太太自然就是晏太傅的母亲,她的婆婆了。
儿媳、孙媳和孙女儿们恭敬地听着。
“老太太要往西方极乐世界去了,可是需要人去庙里为她跪经。”晏老夫人继续道。
除了晏大太太是知情人,其他人都面面相觑。
晏老夫人半眯着眼道:“这跪经的人也是有讲究的,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一必须是血亲,二必须是丁亥年甲辰月丁亥日出生的人。”
府中这个符合这个年的人有,符合这个月的人有,符合这个日的人有,但三者同时符合的,又和已故的晏老太太有血亲关系的就只有三房的晏芗。
“跪经?”晏芗惊呆了,让她去庙里跪经!
郁芳菲和晏萩都是知道下药一事的人,此刻已然明白了过来,这是晏老夫人对晏芗的惩罚。
“我听说京郊安山上的柘潭寺不错。”晏大太太提议道。
“你今儿让人去打点一下,明儿就送六丫头过去,早一点跪经,也好早一点让老太太去往那极乐世界。”晏老夫人淡淡地道。
“我……我不去。”晏芗直接嚷道。
“你这孩子,怎么能如此不孝呢?”晏大太太脸一沉,训斥道。
“我……府上这么多人,为什么要让我去?”晏芗眼睛乱转,瞧见了一旁的晏萩,“可以让十二妹妹去,十二妹妹可是小福星,她为曾祖母跪经,曾祖母会更快地去往西方极乐世界。”
“没错,让十二丫头去。”晏三太太接话道。
晏萩镇定自若,她很清楚,晏芗和晏三太太再怎么嚷嚷,晏老夫人还是会把晏芗送去的,牵扯不到她身上来。南平郡主不知内情,被三房母女的无耻给气乐了,道:“六丫头这是你该尽孝的时候,你这么推托,还想让隔房的堂妹代替你,如此不仁不孝,就不怕老太太半夜来找你吗?”
晏芗打了下冷颤,她是重生之人,对这鬼神还是敬畏的。南平郡主转眸看着晏三太太,“三嫂,养女不教,母之过。六丫头这般的不孝,都是你的错,依我看,三嫂也该去庙里,好好在佛祖面前上几炷香,反省反省。”
晏老夫人拿帕子按住了上翘的嘴角,轻咳一声,道:“六丫头明儿去柘潭寺跪经的事,就这么定了。”
“母亲,三月里,六丫头就要及笄,这跪经要跪多久?”晏三太太见女儿必须要去跪经,就询问起日子来了。
“老太太什么时候去往西方极乐世界,六丫头就什么时候回来。”晏老夫人也不知道晏芗啥时候能改好呀,只能给她这么含糊地回答。
晏三太太和晏芗都惊呆了,她们根本就没办法确定老太太是否已去往西方极乐世界了。这样一来,晏芗岂不是要一直在庙里跪经,那这跟出家有什么分别?
晏老夫人已不想多说了,“我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众人退出东居室,晏大太太赶着安排人去寺里打点,带着王氏疾步离开了。几位太太也带着各自的女儿走了,郁芳菲亦回了她自己的院子。
午时初,晏萩去四房正院的路上,看到郁芳菲和晏芗站在园中的走廊上在说话。晏萩不想从两人中间通过,只得绕行,从湿漉漉的石路上走。走到两人附近时,听到郁芳菲说道:“……要诚心诚意,这样老太太才能快点去往西方极乐世界,你才能回来。”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
“你别得意,若是老夫人知道你和唐衸的事,你的下场好不到哪儿去。”晏芗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