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内外尸横遍地,血流成河,浓浓的血腥气,令人作呕,晏萩不知道这场杀戮还要持续多久,她蹲在供桌下,已然喘不过气来。而且不只她受不了,晏莺她们也一样气喘如牛。
“二弟小心。”太子失声喊。
傅知行挥剑上前,想要救下肃王,却被斜出来一把刀给架住了。肃王到底是上过战场的人,应对得当,向后一仰,险险地避开鲁王的剑。
鲁王箭步上前,还想再刺肃王一剑,“当”被另一把宝剑给拦住了,看清对手,鲁王恨得咬牙,“余智林!”这人为什么就不好好在家守孝?为什么要帮着太子对付他?
余智林勾唇冷笑,“嗖嗖嗖”几剑过去,逼得鲁王连退三步,有余智林帮忙,肃王也缓过来了;表兄弟联手,一个攻上,一个攻下,鲁王应付不了,“卑鄙。”
“又不是江湖人士比武,还讲究一对一。”余智林好笑地道,出剑出得更快了,一剑刺中鲁王的右大腿,剑往下一拉,从大腿根拉到膝盖,这剑伤不只长,还深,深可见骨。
“啊!”鲁王惨叫,痛得右腿一软,单膝跪地。
“二弟,别杀他。”太子喊得及时,肃王的剑没有割破鲁王的咽喉,仅划伤了他的肌肤,血流了出来,染红了他身上的麻布孝服。
鲁王不甘地看着用剑抵着他的肃王,一败涂地,他翻不了身了。
“鲁王已俯首!尔等放下兵器,可饶尔等不死!”余智林一连喊了三遍,他中气足,这话清晰地传至每一个人耳中。
地宫内的杠夫已经不多了,外面的僧人到还有不少,但听到这话,心神大乱。王爷都已俯首,他们还死扛什么?缴械投降。当第一个人丢下手中的武器,其他人也有样学样。
余智林让人找来麻绳,将人绑了起来。
傅知行正要去供桌下把自家的小娇妻给弄出来,就听晏莺等人在那喊:“潇潇,潇潇,你怎么了?”
一向淡定从容的傅知行变了脸色,着急地问道:“九姐,潇潇怎么了?”
第465章 昏厥回京
晏萩被晏莺、杨柳半拖半抱的从供桌下弄了出来,昏厥过去的晏萩脸色苍白,晏莺几个亦面无人色;平原王世子妃脚软手软地爬了出来,瘫坐在地上哇哇的干呕。
“潇潇,潇潇。”傅知行将晏萩抱在怀里。
在外帮着绑人的余智林听到呼喊声,心咯噔了一下,转身又进了地宫,看到傅知行怀里人事不知的晏萩,眼中闪过一抹忧色,“潇……”双手握拳定了定神,“傅世子赶紧送尊夫人回城。”
除了善后的人,其他人都上马车回京,包括鲁王一家,以及鲁王的余党。鲁王神情淡定,谋逆,是诛九族的重罪。但他是唐家子孙,不会被诛九族,不过他这一支是保不住了。
不成功,便成仁,鲁王做好会死的准备。可是他的三个儿子没做好这个准备,小儿子不是太懂事,懵懂的看着被五花大绑的父王,长子已知道这事的严重性了,满脸凝重。
“鲁王妃不用绑了吧。”太子妃同情地道。
太子颔首,鲁王妃扯了扯嘴角,“谢谢。”
死的暂时不管,受伤得马上医治,不能拖延。看着那么多伤者,晏莺目光微闪,对扶着她的赵岩卿道:“国公爷,你快先行赶回城去,把太医请去安国公府。”
赵岩卿愣了一下,就明白她之意,“你一人可行?”
“把九妹交给我。”晏蓉插嘴道。身为武将之妻,跟着夫君习武,她身体素质要比两位妹妹都好。靖边侯世子要留下来善后,晏蓉亦是一人,姐妹俩坐一辆马车,可以互相照顾。
“那就拜托大姐了。”赵岩卿笑道。
晏蓉扶着晏莺上马车,赵岩卿骑马赶上安国公府的马车,“无咎,你别急,车不要赶得太快,免得颠着潇潇,我先赶回城去,让太医去安国公府等着。”
“多谢。”傅知行感激地道。
赵岩卿拍马绝尘而去。
傅知行带着晏萩心急如焚的赶回城时,赵岩卿已把乔太医请进了安国公府;受伤的人太多,一会太医肯定不够用。晏萩又没外伤,看着不如其他人那么危急,势必不能和别人抢人,不如先下手为强。
乔太医给她诊了脉,“世子夫人没什么大碍,稍后就会醒。”
晏萩会昏厥,是供桌底下空间有限,保持一个站不能站,坐不能坐的姿势,本来就很难受,然后空气浑浊,血腥味越来越大;晏萩这些年虽然调养的不错,但外强中干,时间一长,就撑不住了。
这时别的府的人寻了过来,晏萩既无大碍,安国公府也不好强留他不放;乔太医奔赴礼国公,为礼国公世子夫人看伤;礼国公世子夫人的左小臂被砍断了,因失血过多,昏迷不醒,若不是姜氏发现她还有一口气,只怕会被当成死者,遗留在地宫之中。
奄奄一息不只礼国公世子夫人,还有德王世子妃、临江伯世子夫人、工部尚书夫人、刑部尚书夫人、太仆寺卿夫人、太常寺卿、都察院左都御史……
受伤的就人更多了,太医真得是不够用,有的府最后只能找民间的大夫,治伤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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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扎针的人一堆,害我坐在那里等了一个小时,好耽误事啊,明天不去扎了,去开家长会。
第466章 造反余波
太阳西沉,夜幕降临,这兵荒马乱的一天总算过去了,晏萩坐在床上,若有所思;傅知行撩开帐幔上床,见状,问道:“还在害怕?”
晏萩摇摇头,“我在钻牛角尖。”
知道自己钻牛角尖,还钻。
傅知行哑然失笑,“说来听听,看我能不能帮你钻出来。”
“已经知道鲁王要逆谋造反了,为什么不先下手为强,将鲁王抓起来呢?为什么要造成这么大的伤亡?”晏萩都要怀疑圣上是不是想夺爵却找不到好理由,故意这么做的,“是因为他是亲王,要有实质的证据吗?可不是已经有实质的证据了吗?”
“为得是一网打尽。”傅知行简单地道。抓鲁王容易,可他暗中豢养死士就难抓了,即便有线索,可也不容易,只能引蛇出洞。
这样是没错,只是可惜了那些无辜伤亡的人。晏萩躺下,“睡觉吧。”
傅知行跟着躺下,伸手将人搂入怀里,“本来就不聪明,还总琢磨这些费脑子的事。”
又说她不聪明!
晏萩恼火地在他胸口上咬一口。
“潇潇!”傅知行声音暗哑。
“我累了,睡觉。”晏萩翻身,用背对着他。
傅知行是在吓唬晏萩,今天他累了,而晏萩又昏厥过去那么长时间,这才缓过来,他怎么可能会闹她?他不是那种不体贴的人。
夜深人静了,可天牢还很热闹,鲁王的长子唐辰在胡乱地喊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是唐家子孙,我是尊贵的天家血脉。”父王造反的事,他又没参与,凭什么把他也关进天牢里来?
唐辰在闹,他的两个弟弟坐在地上哭,最小的那个喊:“奶娘,我要奶娘。”
排行老三的那个则喊:“我饿,我要吃饭,我要吃肉。”
奶娘没有,饭没有,肉更没有,两兄弟哭得那叫一个凄惨。隔壁牢房里,鲁王躺在铺着稻草的石床上,一动不动,连眼珠子都不动,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失败?
对面牢房里关得是九江王世子,身上带着一根箭的九江王世子,包荣家难得促狭了一回,他不让人帮九江王世子拔箭,九江王世子怕疼,不敢自己拔,如是就这样了。
箭扎了这么久,到是不流血了,可是刚才九江王世子一个翻身,从石床翻下来了,箭断了,箭刃又扎进去了些,流血了,痛得九江王世子哇哇乱叫,“来人,快来人,请太医,快给我请太医。”
喊了许久,终于来了一个打着呵欠的衙役,“不必喊了,太子殿下已下令,不危及性命的伤不用管,你死不的。”
九江王世子无比绝望地躺在地上。
女牢那边,鲁王妃已安然入睡,康侧妃、王庶妃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娘娘梦碎了也就算了,性命只怕也保不住了。
鲁王妃和鲁王不是一条心,侯家虽和鲁王府是姻亲,但鲁王府谋逆一事没参与,不用受牵连。反而是九江王府、承恩公府和康家,被太子以鲁王同党的罪名,上禀了陛下。
首先是九江王,九江王世子关在天牢里,九江王虽然狡辩,“孽子一向绔纨,不干正事,耳根子又软,他定是被鲁王怂恿,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九江王世子已招供。”太子让内侍把供词拿给九江王看。
九江王无话可说了。
接着是承恩公,太子查了,承恩公的确是没参与,可是瑞宁郡主参与了,王庶妃娘家那一支参与了。圣上看着跪在那儿的妹夫,摇头叹气,“你也是个糊涂的,枕边人做了什么事,你是一点不知,家族里出了祸害,你也不知道,你这官就别做了,好好整顿一下承恩公府。”
“臣谢主隆恩。”承恩公长舒了口气,他还以为圣上会夺爵,还好,还好没有,只是免了他的官,反正那是闲职,不做就不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