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公面露尬色,“快了,过几天就行。”
“父亲,要不还是让我来取?”安国公趁机想夺权。
“你不学无术,能取出什么好名字来?一边去。”老国公怒瞪他一眼。
“父亲,我可是您教出来的。”安国公提醒他道。
“你是个棒槌,我教的,你都没学会,浪费我精力,还好,无咎、卓儿不像你。”老国公贬低儿子,抬高孙子和曾孙。
为了不继续被打击,安国公郁闷的闭嘴喝茶。然而老国公为了不让澄阳大长公主再说曾孙女的名字,“卓儿,今天是除夕夜,你背一首,不,背三首除夕诗来给你这不争气的祖父听。”
“曾祖父。”卓儿背三首诗到是不难,可是这有打祖父脸的嫌疑啊!
卓儿懂事,知道要给祖父面子,越儿还小,不懂,他嚷嚷道:“曾祖父,越儿也会背诗。”
“越儿这么厉害,会背诗了,背出来,曾祖父有赏。”老国公乐呵呵地道。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越儿背的正是下午晏萩才教他的诗。
“这是昨儿教的?”傅知行小声问道。
晏萩笑道:“今天下午才教的。”
“难怪。”傅知行淡笑。
“越儿不错,比你祖父强多了,你祖父在你这么大的岁数时,背一首诗,背的结结巴巴的。”老国公解下腰间上的玉佩,塞给越儿,“曾祖父赏你的。”
“谢谢曾祖父,曾祖父,越儿最最喜欢您了。”越儿往老国公身上爬。老国公弯腰抱起他,越儿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潇潇,越儿像你。”傅知行凑到晏萩的耳边,“嘴甜,会哄人。”
晏萩娇嗔地横了他一眼。
老国公和澄阳大长公主年事已高,说笑了一会,就有些精神不济,支撑不住,如是就散了,各自回院子守岁。
外面又落起了雪,卓儿坚持要自己走回去,越儿朝晏萩伸手,“娘抱。”
“你这个小胖子,你娘可抱不动你,爹抱你。”傅知行伸手将次子抱了过去,另一只手揽着晏萩。
丫丫和君儿包裹在襁褓里,由奶娘抱着。
一家六口回到蒲磐院,正屋厢房、东西跨院,灯火通明。说是守岁,可实际只有傅知行和晏萩在守,卓儿还好,越儿边洗脚,边打盹,要不是旁边的婢女扶着,他非一头栽进洗脚盆里去。
晏萩下午被丫丫和君儿闹得没歇午觉,这会子也困的不行,缩在傅知行怀里,直到外面噼里啪啦鞭炮声响,才惊得睁开了眼睛。
子时了,又到了新的一年。
卓儿稍大,就算被鞭炮声闹醒也没哭,越儿则丝毫不受影响,依旧醒得香甜。丫丫一被闹醒,就扯着嗓子哭,君儿有点懵,可姐姐一哭,他也细声细气地哭了。
“哎哟,你女儿这大嗓门,屋顶都要被她哭得掀翻过来了。”晏萩揉揉额头,她可记得她打小就是斯文人,“女儿的性子一定是像你,才这么坏。”
傅知行无言以对,他的性子比较晏萩来,的确没那么好。
晏萩抱过女儿,解开衣襟,动作利落地堵住了她的嘴,哭声停,只余外面的鞭炮声。至于哭得斯文的君儿,傅知行抱着哄。
正月初一,卯时初刻,晏萩和韩氏依品大妆,去见澄阳大长公主。大长公主歇了一晚,精神气恢复,只是厚重的冠服让她不舒服,“老了老了,这公主凤冠压得我脖子都直不起来。”
澄阳大长公主贵为圣上的姑母,她完全可以告假不进宫朝贺,但澄阳大长公主不愿让人家说安国公府恃宠生娇,更不愿意日后有人以此弹劾,才不顾年事已高,也要坚持进宫朝贺。
上了马车,晏萩帮澄阳大长公主捏了捏脖子,澄阳大长公主才稍微觉得舒服些。
初一,进宫朝贺,初二,傅知行和晏萩带着孩子们,陪着安国公和韩氏回韩家。韩氏的大哥病重,熬不了多久了,也许这就是他过得最后一个新年了。
下午,从韩家离开,韩氏的情绪低落,“我身体这么差,本以为会走了兄弟姐妹之前,却不想最先走的会是大哥。”
这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安国公也只能道:“这些日子,你就常过来陪陪大哥。”也算是全了兄妹之情。
初三,傅知行陪晏萩回娘家。初四,他们又带着孩子回老宅给晏太傅、晏老夫人他们拜年。初五,去荣王府给老荣王、老太妃他们拜年。
过年期间,就这么走亲访友,吃吃喝喝地过去了。到了正月初九,虽然过年的气氛还在,但文武百官已按部就班的开始了官场生活,三年一度的考课亦正式开始。
景朝立朝已过百年,考课之事在吸引前朝的经验和教训后,经过多年的发展,已经相当成熟和完备,吏部和都察院的官员对此也都是驾轻就熟。
京兆各部的主要考课内容是依其所掌的事务而制定的,并且以品行和能力作为衡量官吏是否称职的主要标准。考课虽然极其严格,但也还是有余地供官员动作的。即便不能徇私舞弊,也就是给姻亲故旧在合理范围之内谋划谋划,都察院的官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大理寺那边也不会追究。
只是今年不同,今年总领此事的是傅知行,这让不少官员心中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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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压器上面为什么就不能放遮雨蓬呢?质量问题,还是负荷问题?为什么会起火呢?
第346章 卓儿扫街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一家人坐着吃元宵,老国公突然眼前一亮,“丫丫的大名我想好了,就叫宵宵,傅宵宵,元宵的宵,你们瞧这白圆的元宵多像丫丫的脸。”
精心养了两个多月,生出来只有四斤重的丫丫如今长得白白胖胖,粉粉嫩嫩的,但是说元宵像丫丫的脸,这就有点扯了。
澄阳大长公主咽下嘴里的元宵,“你怕是老糊涂了吧?”
“你不同意这名,也不能骂人啦,好好说。”老国公觉得老妻越发的彪悍了。
“骂你老糊涂都是轻的,丫丫的娘小名就叫潇潇,你还给丫丫取名叫宵宵,你怎么不干脆给丫丫取名叫傅晏萩呢?”澄阳大长公主没好气地道。
安国公、韩氏和晏萩抿唇偷笑,傅知行拿帕子帮次子擦下巴上的糖水,唇角亦微微上扬。
“难怪我觉得这名好听,原来是和孙媳妇儿重名了。”老国公自打圆场。
“你要是真取不出来,就让儿子或者孙子取吧,别折腾了。”澄阳大长公主劝道。
“我现在就回书房翻书,一定给丫丫取个好名字。”老国公才不肯轻易放弃这个权利,一抹嘴,大步走了。
“这个老顽固。”澄阳大长公主笑骂了一句。
元宵节晚上照旧办了花灯会,傅知行带着晏萩和卓儿去灯会玩,越儿这个小睡神,又去睡觉了,没跟父母兄长出门去凑热闹。
晏萩跟儿子吹嘘了一下,当年她扫街的壮举,引得卓儿心生向往,“父亲,儿子想要效仿母亲。”
“我和你母亲不会帮你,你要凭借是一己之力,你可做得到?”傅知行严肃地问道。
卓儿认真地答道:“我会尽力而为。”
“只是玩游戏啊,不用这么严肃吧?”晏萩笑道。
“潇潇,你要相信儿子。”
“母亲,你要相信儿子。”
父子俩异口同声。
晏萩挑眉,摸摸卓儿的头,“儿子,那娘就拭目以待了。”
马车到了长街,一家三口下车,在韩飞等人的暗中护卫下,随着人流缓步而行。不多时,就站在了一个灯摊前,晏萩指着一盏莲花灯,“卓儿,那盏灯不错。”
“摊主大叔,请你解开细绳,我要猜谜。”卓儿礼貌地道。
“你这小娃娃要猜谜?”摊主惊讶地问道。卓儿虽长得比一般孩子要高,但仍可看出不足十岁。
“是的,我要是猜不出来,我父母会给钱的。”卓儿表示他不是在胡闹。
摊主看站在他身后的年轻夫妻,衣着华贵,气质高雅,就知他们不是普通,富贵人家拿几个小钱给孩子玩,很正常,笑道:“小的这就为小公子解开细绳。”
细绳解开,摊主展开写着谜面的小纸条,“上边两口,下边两口,中间还有一条狗。小公子,打一字。”
卓儿想了想,答道:“器。”
“小公子猜对了,这盏灯笼是小公子的了。”摊主取下灯笼交到卓儿手中。
卓儿回头,“母亲,灯笼,儿子给您猜回来了。”
“谢谢卓儿。”晏萩笑道。
摊主又问道:“小公子,可还要继续猜谜?”
“我要猜最上面那盏。”卓儿指着走马灯道。
灯笼挂的越上面,做越精致,也就意味着谜语更难猜,但傅知行和晏萩都没出声阻止他。摊主见状,用竹竿将走马灯取了下来,解开细绳,“八面齐心扫歪风,猜一本古书名。”
这题超纲,卓儿答不出来。晏萩让麦雀数了十枚铜钱给摊主,然后他们去下一个灯摊。
“卓儿,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傅知行严肃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