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婆婆说的。”余青青抿了口红枣茶。
晏萩蹙眉,“她什么意思?她不会是想让这位表小姐做包荣家的二房吧?”
“聪明。”余青青笑眯眯地给了她一个大拇指。
晏萩拍开她的手,“是不是包荣家不同意,你那好婆婆就跟你提,要你主动帮着纳呀?”
“潇潇啊,你可以去帮人算命了。”余青青笑道。
“算你个头,这表小姐嫁出当正妻不好吗?怎么想着给包荣家当妾?”晏萩就不明白了,这世道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上赶着当妾。
余青青伸出两根手指,“定了两回亲,没等过门,未婚夫死了,落了个克夫的名声,嫁不出去了。”
“你婆婆就不怕她把包荣家克死?”晏萩问道。
余青青笑,“妾不克夫,她还说了包荣家是上过战场的人,身上带着煞气,不会被克。”
这是负负得正的意思?
“你和包荣家就这么任由她在家里晃?青青啊,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可别大意。”晏萩提醒她道。
“我知道,放心吧,包荣家已经帮她找好去处了。”余青青笑道。
知道他们夫妻心里有数,晏萩也就不多言了。
中元节的晚上,城中发生一起凶杀案,死者是早已被人遗忘到脑后的如其其格公主,如其其格公主在跟唐克己和离之后,就一直住在四夷馆内,由鸿胪寺右寺丞负责监管。
如其其格公主是来和亲的异族公主,虽然和亲和的乱七八糟的,但可以把她丢在一边不理会,却不能让她死,可现在她死了,还一尸两命,这事情就有些麻烦了。
首先是谁杀了她?为什么要杀她?
其次她肚子的孩子是谁的?
最重要的是景国要如何向西靼国交待?万一西靼以此为借口再起硝烟,要怎么办?
“会不会是那个鸿胪寺右寺丞监守自盗?”晏萩揣测问道。
“有此怀疑,可是没有证据,无法问罪。”傅知行淡然道。
“雁过留痕,只要真是他做的,就一定可以找到证据。”晏萩觉得如其其格公主挺可怜的。年纪轻轻,客死异乡。
傅知行赞同的颔首,并不想就这个问题跟她讨论下去,抱起她上床睡觉。
在床上折腾的夫妻,不会想到,证据还没找到,那位右寺丞就自缢在自己府内,身边留有遗书,他认罪了,上面写着他如何与如其其格公主私通,在如其其格公主怀孕后,他劝她打胎,她不同意,两人争吵之中,他失手将如其其格公主给打死了。
案子就这么结了,至于真相如何,不得而知。谁让如其其格公主是外族的公主,无有家人为她张目,那些陪着她从西靼来的贵女,无一人肯为她出头。郊外,西山上,多了一座孤坟,墓碑上刻着:西靼如其其格。
右寺丞畏罪自缢,官位空了出来,唐林约傅知行饮茶,“无咎,右寺丞你可有人选了?”
“你想举荐谁?”傅知行问道。
“我那个二房吴氏的父亲。”唐林笑道。
傅知行目光微闪,“从八品一下升到从六品,你觉得合适?”
唐林语噎,官的确升得太猛了些。
傅知行慢条斯理地喝完那杯茶,道:“太仆寺有个从七品的缺,可以给他。”姓吴的贡献出一个女儿来,给他挪挪位置也是应该的。
唐林大喜,拱手道:“多谢。”
出了茶楼,傅知行去了东宫,和太子运作了一番,太仆寺那个从七品主薄升任为行人司正七品司正,这位司正升任为鸿胪寺右寺丞,吴氏的父亲,成了太仆寺主薄。
吴主薄知道自己能升官,跟自己的闺女有关,如是就送了东西去给女儿。吴氏收到娘家送来的东西,当然开心,也得知父亲升官是唐林出的力,晚上,把唐林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另一边,卢琇群也知道吴氏的父亲升了官,“真是二爷给他升的官?”
“是真的二奶奶,小梅亲耳听到的。”婢女肯定地道。
“啪”卢琇群把手中的桃木梳用力砸在了地上,胸口因生气起伏不定,“是几品官?”
“从七品。”婢女怯怯地道。
“准备好大份量的避子汤,明天我要亲眼看着吴氏喝下去。”卢琇群决定毁掉吴氏的身子,一个不能生育的二房,还有什么用?
婢女胆颤心惊地应了声是。
次日,被唐林滋润的满面春风的吴氏来给卢琇群请安,卢琇群指着那碗熬得浓稠的药汤,“把它喝了。”
吴氏一闻那味,就知道是避子汤,她伺候唐林的第二天,卢琇群就打发人送了一碗给她喝,她偷偷倒掉了,“谢奶奶赏,妾身端回房里喝。”
“你在这里把它喝了。”卢琇群声音低沉地道。
“妾身怕苦,喝了后要吃蜜饯。”吴氏找借口。
“知道,给你备了。”卢琇群抬了抬下巴,婢女把蜜饯端了过来。
吴氏咬了咬牙,道:“奶奶,妾身进府是为了生儿育女,这避子汤,妾身不会喝。”
卢琇群冷哼一声,“这由不得你,来人,把这避子汤,给我灌进她嘴里去。”
吴氏不甘束手就擒,爬起来,就往外跑,卢琇群高声道:“抓住她。”
婢女婆子拥过去抓人,吴氏挣扎过程中,不知道怎么就被绊倒了,还被人踩了几脚,她发出惨叫,“我的肚子好痛啊!”
虽然吴氏没有被灌下避子汤,可是她肚子里一个月的胎流产了。
酉时唐林从衙门回来,得知此事,气得想杀人,冲进卢琇群的院子,甩了她几耳光,吼道:“你这个毒妇,我要休掉你。”忌惮秦王府,唐林才一直容忍,现在他不想忍了。
第246章 侯府湮灭
嫡妻找碴整治妾室,还真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整治妾室可以,害妾室落胎不行,那是残害丈夫的子嗣,过于恶毒。可为了脸面和名声,德王府不得不为卢琇群遮掩,外面没有什么不好的传言。唐林因为祖母和母亲的阻挠,没能休妻,只是至此,他再不进卢琇群的房,夫妻形同陌路。
卢琇群在婆家过得如何,晏萩一点都不关心,八月初,曾玉致梦熊有兆,晏萩回了趟娘家,笑问南平郡主,“娘,你是想要孙子还是孙女呀?”
“都行。”南平郡主有孙子有孙女,曾玉致这一胎是男是女,都无关紧要,“潇潇啊,卓儿一岁半了,你是不是该怀老二了?”
“娘,袅袅比卓儿大。”晏萩一点负担都没有的祸水东引。
可人就是不经念叨,过了几日,就收到晏同亮和乔怀慬从边关写来的信,乔怀慬怀上了,时间和曾玉致差不多。不仅如此,就连合宜郡主也怀上了。
南平郡主往安国公府送小衣服,一套一套又一套。催生意图太明显了,晏萩本就没啥抵抗力,立刻缴械投降,反正是要生的,晚上主动热情,把傅知行美得,就快要飘上天了。
八月各种祭礼,在立秋后第五个戊日是秋社,社神既土地神;南边灾荒已初显,圣上决定大祭社神,期盼来年南边能大丰收。
“北方的土地神管不着南方的土地吧?”晏萩趴在傅知行怀里,不确定地问道。
傅知行随意地答道:“天下土地是一家。”
“不是说各地有各地的土地神吗?”晏萩想起白天翻看的《神话志》。
“神,信则有,不信则无。”傅知行淡笑道。
“我信啊。”晏萩经历过穿越,加上晏芗重生,她相信这个世上是有神的。
“北方的土地神会找南方的土地神喝酒,请他帮忙,不用担心。”傅知行开玩笑道。
“有道理。”晏萩认真地点头。
傅知行手不安分的放到晏萩腰侧,“潇潇,长夜漫漫,我们还是做些有意义的事。”
“你明儿要参加社祭,你就不怕脚软?”晏萩腰酸,最近福利太足,她怕二胎没怀上,她就什么什么尽什么什么亡了。
“潇潇,别小瞧你男人。”傅知行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
大被同眠,夫妻恩爱。
八月秋社,以社糕、社酒相馈送,贵戚宫院多切肉和蔬果铺于饭上,谓之社饭。这一天,出嫁女皆归外家。晏萩亦不例外,带着卓儿回娘家。
“卓儿乖乖,外祖母给你系个葫芦,祝卓儿福寿绵长,富贵一生。”南平郡主把新葫芦儿系在卓儿的衣兜上。
“谢谢,外外。”卓儿凑过去亲南平郡主。
八月十六,荣王府张灯结彩,唐泽出门,去陆府迎娶陆欣梅。两人定亲已定了两年多,因陆欣梅祖母病逝,陆家守孝,两人的亲事才拖延至今。
这日午后,傅知行、闵自常、唐江、张维德齐集东宫,太子拿出一份密告信,“刚收到,你们怎么看?”
四人传阅后,闵自常沉声道:“若信上所写是真的,祥忠侯该死。”
“查一查。”太子屈指轻叩了叩桌子,“唐江,这事由你去办。”
“没问题。”唐江领命。
五日,唐江进东宫面见太子,“太子,密告信上所写的全部属实。”
太子冷笑,“让御史联名上书弹劾他抛弃发妻,欺瞒朝廷,以奸生子冒充嫡长子请封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