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郡主摇摇头,“娘就是想着,你快要出嫁了,娘舍不得。”坐在房里闷了一会,想起女儿来了,就过来了。
“娘舍不得,就留着我,再过个三五年出嫁也成。”晏萩靠过去,钻进南平郡主怀里。
南平郡主摸着女儿细滑的脸,“若是旁人,你爹和我自然想多留你几年。”傅知行实在是太高龄了,而女儿终归是要嫁给他的,没必要拖下去,让傅家人心中生怨。
晏同烛的长子是初四凌晨出生的,重七斤六两;曾玉致生他时,吃了点苦头,还好最后还是顺产了下来。南平郡主立刻打发人去老宅、去曾家报喜。
洗三这天,小胖团子有了自己的大名,晏四爷这个做祖父取的,找人算了一下八字,小胖团子五行缺水,要在名字上补齐,取名晏洢。
“爹,你也太省事了吧,长孙叫晏一,那次孙是不是叫晏二?”晏萩对小侄儿的名字不是太满意。
晏四爷敲了下她的脑袋,“不学无术,不是一二三四的一,是洢水的洢。”
洢水是什么水?
晏萩还是很茫然,不过没再多言。
虽然腊月二十六就立春了,但今年很明显是寒春,正月十二下了一整天的雪,到次日天明方停,屋檐下挂了一排冰溜子,晶莹剔透,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亮。
晏萩从暖阁里出来,眯着眼默默地数了一遍,她不是田四傻,对吃这个没兴趣。晏萩一路小跑的去了敦厚院,丫鬟给她行礼后,一边打帘子,一边向内通报,“大奶奶,小姐过来了。”
坐在炕上,头上包着头巾的曾玉致抬头一看,“小妹。”自打她生了孩子,晏萩每天都会过来。
晏萩解下斗篷,去熏笼边把寒气烤走,这才走过去看摇篮里的小侄儿,“洢哥儿睡着了?”
“嗯,刚睡着。”曾玉致笑道。
晏萩不舍得吵醒小侄儿,在摇篮旁的圆墩上坐下,见摇篮里的小家伙双手握着小拳头,以投降的姿势在睡觉。小肉脸胖嘟嘟的,眉宇间和曾玉致极相似,是一个俊秀的小子。
晏萩抓着他的小拳头,想放进小被子里去。曾玉致笑道:“没用的,一会又出来了。”
晏萩想起现代在朋友圈里看到不少宝宝奇葩的睡姿,如是也不纠正小侄儿了,点了点他的小鼻子,“是个顽皮小子,连睡觉都安生。”
曾玉致这个新晋母亲又一次说起儿子的趣事来了,小家伙出生才几天,睡得时间多,清醒的时间少,不过晏萩是善解人意的小姑子,即便曾玉致重复又重复,她仍愿做聆听者。
“小妹,你一会要出门吗?”曾玉致见晏萩的装扮比较正式。
“嗯,青青有喜了,我要去看她。”晏萩笑道。余青青嫁给包荣家快一年了。
曾玉致笑道:“这可真是大喜事,要不要带几件洢哥儿穿过的衣裳去?”
“可以吗?”晏萩问道。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曾玉致让婢女找了几件小胖团子穿过的,才洗了一水的衣裳出来交给晏萩,“大雪天路滑,你让车夫别把车赶的太快,尽量慢些、稳些。”
“嗯,我知道了。”晏萩提起小包袱,“大嫂,那我出门了。”
“路上小心,早点回来。”曾玉致笑道。
屋内地龙烧的暖,温暖如春,出门,寒风扑面而来,晏萩冷得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主仆三人出了敦厚院,半路上遇到了南平郡主,“娘。”
“刚去看你侄儿了?”南平郡主笑问道。
“洢哥儿刚睡,还没醒。”晏萩笑道。
南平郡主帮晏萩整了整斗篷,“路上小心。”
“知道。”晏萩答应着,带着耳草和麦雀往二门去,马车早就备好,上了马车,往包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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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药水用光了,可是不能出门去河东买,单眼码字好难呀!
第205章 婚事前奏
晏萩在包家陪余青青吃过午饭后,就告辞回家,路上顺道去了一趟书铺。选了几本游记,又挑了几本话本子,捧着书下楼,结账出门,见唐祉站在马车旁,“小坛子!”
“潇潇,真的是你。”唐祉惊喜不已,他在对面的酒楼吃完饭出来,就看到晏家的马车,他希望是晏萩,没想到真是晏萩。
“我去看望青青,顺便来书铺买几本书。”晏萩指了下麦雀手中的书,笑道。
“去茶楼喝茶聊会天好不好?”唐祉期盼地问道。
“不了,我答应我娘要早点回去的。”晏萩拒绝,她和唐祉是血脉较远的表兄妹,唐祉对她有爱慕之意;不管是为他好,还是为了自己,她不能和他走得太近。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男闺密、蓝颜知己的说法。
唐祉神情一黯,“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天又阴沉了下来,只怕一会又要下雪,你还是赶紧回宫吧,别让皇后娘娘担心。”晏萩再次拒绝。
“潇潇,你是不是以后都不想理我?”唐祉忧伤地问道。
“我们是表兄妹,我怎么会不理你?要饮茶,我们改天好不好?今天的天气真的不好,你也不想我冻病吧?”晏萩语气轻松地哄着他。
唐祉当然舍不得把晏萩冻病,如是只能目送晏萩上马车离开,然后在内侍的催促下,上马车回宫。
元宵节后,晏家三房为晏芮和晏苔出嫁而忙碌,两个姑娘出嫁的时间挨得近,一个是二月初九,一个是三月初十。晏萩拿着准备好的首饰,去三房给两个堂姐添妆。
晏萩到了地方,先去见晏三太太,虽然晏三太太在笑,可晏萩感觉她在强颜欢笑,“三伯母,是不是我来得不巧?”她刚下马车时,看三房的马车在那儿等着,这意味着三房有人要出去。
“没有,没有,我是要去老宅,有些事情要和老夫人说。”晏三太太赶忙道。
“那三伯母请自便,我去找十姐姐。”晏萩没有多嘴问是什么事,大人的事,小孩子不参合,不过等她回家就知道了。
“晏芗死了。”南平郡主平静地告诉她。
许久不曾听到的名字,晏萩险些忘记这个人了,呆怔片刻,“什么时候的事?”
“年前,她偷溜出寺,想从后山下山,却不小心掉落山崖,等寺中的人找到她的时,她的尸体都已经僵硬了。”南平郡主简单地道。
“那十姐姐和十一姐姐的婚事岂不是要推迟?”晏萩蹙眉问道。
“不用,晏芗已被家族除名,不是晏家人,你们姐妹不用为她守孝。”南平郡主淡笑道。
“太好了。”晏萩也不想为晏芗守孝。
晏芗的死,就跟一阵春风似的吹过,了无痕迹,为她落泪的只有她两个同父同母的姐妹。同日的酉时三刻,江南一个大宅子里,郁芳菲生下了她的长子。
二月初四,四房长孙晏洢满月,没有大宴宾客,只请了家中一些近亲过来,安国公夫人韩氏过来喝满月酒,找了个机会跟南平郡主说两个孩子的亲事,“四月初夏,不冷不热,最适合办喜事了。”
南平郡主端杯抿了一口,“季秋九月,也不冷不热。”
“南平啊,你看看京里,和我年纪一般大小的,谁不是含饴弄孙了,你比我小几岁,都抱孙子了,我呢,儿子还没成亲,孙子还是天上的浮云。”韩氏捏着帕子按眼角。
“好了好了,别在我这装可怜,你择个吉日,让人来拿庚帖吧。”南平郡主笑道。
韩氏大喜,“谢谢亲家母。”
“你改口也改得太快了。”南平郡主嗔怪地道。
“反正早晚要改口的。”韩氏笑道。
次日,安国公府请的人就上门了,南平郡主万没想到安国公府如此着急,更没想到他们请的人是德王妃,“王婶,请坐。”
德王妃坐下,饮了茶,笑眯眯地道:“今日过府叼扰,是依约来送安国公世子傅无咎的庚帖。”说着就递过一个大红柬帖,上面是傅知行生辰八字。
好在南平郡主在晏萩笄礼后,就把庚帖备好了,谦虚的说了几句话,就把晏萩的庚帖给了她。德王妃略坐了会,就拿着庚帖走了。全程晏四爷都板着脸,一句话都没说。
等德王妃走了,晏四爷才闷声道:“潇潇还小。”
南平郡主理都不想理他,这男人完全是想把女儿养成老姑娘。
安国公府拿到了晏萩的庚帖,请官媒问卜,放在神位前供奉。这个要供奉九天,九天后卜得吉兆,上门下文定礼。晏萩觉得这就是走过场,她和傅知行是赐婚,懿旨上都说了是天作之合,怎么可能卜不到吉兆。
九天后,德王、德王妃一起上门,德王拱手祝贺,“八字合过了,钦天监说是大吉大利,恭喜恭喜!”
德王妃亦笑道:“在神前供奉了九天呢,吉兆!贵府小姐和安国公府世子是天作之合。”
文定俗称小定,是纳采问名后,男方遣媒人致薄礼相告女方,接下来是大定,大定才是正式下聘。
很快就到了下聘的日子,晏大太太和荣王世子妃陪着晏萩在屏风后面坐着,晏四爷和南平郡主端坐在厅堂上,看着一箱箱搬进来的聘礼,南平郡主满意地颔首。晏家不贪安国公府的东西,安国公府多少银子下聘,晏家就还多少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