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司娓娓,王大军,崔小强就坐上马车,去往县城。
他们是去探监的。
这几天,他们一直都在商议着怎么处理柯大卫的事情。
像柯大卫这种来自敌对阵营的,死掉的穿越者,才是好的穿越者。
王大军听郑将军提起过,三皇子本来是打算杀掉柯大卫的,但因为柯大卫被抓住的时候,身上还是很有几件外洋来的好东西的,甚至还有些用法,三皇子都没琢磨明白,所以三皇子就犹豫着没弄死那人。
而那个柯大卫,本来受了不轻的伤,要是搁在抵抗力不强的人身上,说不定一场风寒就过去了。可柯大卫却命硬得很,据说在大牢里,狱卒看他伤成那样,怕他死了不好交差,就叫医官来给他敷点伤药,那人却大喊大叫,挥拳打人,不让医官近身,还说医官弄的是什么害人的巫术!连安慰剂都不如!
不过说来也怪,那人虽然胳膊腿儿都落下了残疾吧,但啥药都没用,居然也能自己硬生生挺过去,可见这人的身板,有多强壮了!
这事传到三皇子耳朵里,三皇子都忍不住要惊叹一声。
果然不愧是在海上讨生活的悍匪!
“可惜啊,这人怎么就不绝食呢?大牢里的伙食肯定比猪食也好不到哪去啊,这人吃习惯了大餐,没有营养而且不卫生的食物不是应该严辞拒绝吗?”
崔小强就忍不住发表评论,“要是这人自己死了,就不用咱们还得想办法了。”
王大军手里抡着马鞭,听了就笑了,“可别忘了,这人可是在山里呆了半年的,玄天岭附近的村子都抛荒了,被匪徒们洗劫过一遍又一遍,哪里还有什么吃的?这人怕不是荒野求生了半年,在大牢里,好歹还有现成的食物,好死不如赖活着,这人虽然被洗脑了,但智商还在。”
他们都还不知道柯大卫呆着的是一个直上直下的悬崖,靠着吃一些极有想像力的东西,还有从天而降的赵海龙当诱饵,这才活到了现在。
要是知道了,估计对柯大卫的危险性又有更深的评价。
司娓娓坐在车厢内,虽然听到他们的谈论,但闭目养神就没接话。
身为一个守法公民,真到了要用到手段的时候,是真的会束手无策的。
也就是崔小强想了个办法,听起来也不算太靠谱儿。
就是想办法买通狱卒,在某人的大牢的生活条件动点手脚。
比如说克扣饭食啦,故意把人跟更凶恶的罪犯关到一起啦……
然而等到三人进了城,来到县衙,王大军托了关系寻到开阳县的牢头,才提了一句那古怪海匪,牢头就笑了。
“你们也是想瞧瞧那疯言疯语古怪匪人吧?迟啦!前几天已经送去了省城了!”
三人顿时都傻了。
“什么?这,怎么会送去了省城?”
牢头回想着那人的各种古怪拧巴之处,啧啧称奇,“听说是要从省城送往京城问罪呢?不过实际上怎么回事,咱一个小小牢头,也弄不清。”
面前这位王大爷,据说是跟郑将军交好的,手面也挺大方,所以他就肯多透露几句。
“那人也着实古怪,去年冬天,天气多冷啊,牢里有个人,才关了半个月就得了风寒送命了,还有一个,全身都得了冻疮,好容易熬过冬,开春反倒不行了。就那个海匪,是真能扛冻啊……”
得,这人就是属小强的!怎么着都不死!
“去年冬天连下了好几场雪,我们在村子里围着火炉都冻手冻脚的,那大牢里夏天都是阴森潮冷的,怎么反倒能扛得住?那人怕不是身上夹带了什么值钱的东西,到了用得着的时候拿出来买了棉被火盆了?”
这些古代潜规则,王大军是知道的。
那牢头眯起眼,回想了一会儿,才摇摇头。
“那应该不能……当初三殿下座下的侍卫们搜了不下十次的身,有点用得上的,早就都搜走了。”
如果是藏在鞋底或者头发里的值钱物事,就算没被侍卫们发现,进大牢以后,也会被狱卒们搜刮走吧?
司娓娓看了眼王大军,又看了看崔小强。
这么说,柯大卫随身带着手机一类的通信器的可能很小了。
告辞的时候,王大军给牢头塞了一锭五两的银子,牢头立马笑得满脸热情,还送了他们一段路,让他们有事再来。
三人到酒楼找了个雅间,要了两三个菜,边吃边谈。
“现在怎么办?”
王大军当时是见过那人的惨相的。
都伤成那样了,而且大牢里的条件,实在是阴暗潮湿,气味熏人。
他真没想到,那人居然能挺得过冬天里的严寒!
要知道,卫星村在修建的时候,就考虑过取暖了,除了库房,每间屋子都有盘炕,还提前买了千斤木炭,还准备了许多的干柴。
就这,到了冬天的时候,哪怕屋里烧的有炕,也把朝圩村里出来的小伙子们冻得够呛。
倒是小孩子们和高家父女,贺氏祖孙适应良好,还一个劲儿的说,从来没住过这么暖和的屋子……
“这人该不会有什么怪物体质吧?”
崔小强这么一句话,引得两人都陷入深思。
“这还真不好说,毕竟,X国可是有秘密人体实验基地的。”
“不管怎么样,咱们得弄明白两件事。”
司娓娓看向王大军,“柯大卫为什么会被送到京城去?这个事情怕是得你去找郑将军打听了。”
“还有一个,柯大卫刚从玄天岭出来的时候,跟村民们厮杀,有没有在当地落下什么东西?小强,这个事情,咱们俩就跑一趟。”
柯大卫只要跟现代联系不上,他的危险系数就大大地降低了。
而现代的X国也是空有计策没法施展。
因为都有事情,中午这顿饭很快就吃完,三人兵分两路。
王大军到军营路近,就在城中租了马车过去,司娓娓他们去玄天岭那边路远,就赶着马车去了。
“村长啊,你赶车要不要这么猛啊!”
“我的屁股啊,要颠成了八瓣了!”
“呀,不行,我要吐了!我真吐了啊!”
崔小强坐在马车厢内,就没消停过,不过一点也不影响坐在前头赶车的司娓娓。
她还打算去了那个村子以后,能赶在入夜前回到卫星村呢。
半山腰上的小村落,屋舍古朴简陋,而且村口的几家,明显是没了人住,房顶上和院子里的草都有一人多高了。
此时正是春耕,山民们都在开垦出来的小块田地里锄草,看到有陌生的马车,都警觉地上前探问。
“请问这位大叔,这里可是刘家寨?”
“嗯……你们这是?”
“我们是玄天岭那一头村子的。我们村子不是遭了流匪,被祸害得不轻么?听说你们村子去年冬的时候就逮住过一个古怪的流匪,我们就想着说不定就是同一个呢!这不,本来早就想来的,这不是冬天下了好几场雪,大雪封山,路不好走,一直就等到了开春,这才来打听的。”
一说到打流匪,扛着锄头的老汉可就滔滔不绝了。
“那可不是?那个贼囚根,个头有这么高,胳膊也长,下手就是狠!俺们好几个人差点都没能弄住他一个,还叫他打伤了三个人……那不是还有一个汉子,到了这会儿腰还没好,不能干重活哩!”
“当时是在哪儿打的?”
崔小强听得两眼激动,顺手递给老汉一把烤花生。
老汉往嘴巴里塞了一个,说得就更起劲了,还给两人领路到打斗的地方。
说得激动处,还手舞足蹈地比划。
刘家洼里其他村民见了,就都过来凑热闹。
一听也是那个疯贼囚的苦主,可不就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得热火朝天。
崔小强就一边提问,一边撒花生和瓜子。
没过多大会儿,又吸引了村子里好几个小孩子。
司娓娓眼角一跳。
她好像看到了一个小男童脖子上挂了个什么……
“呀,小娃儿,你戴的这是什么?我能不能瞧瞧?”
小男童浑不在意地扯来给她看。
这两个外村人很阔气啊,大把大把的好吃食就往外倒,他把自己脖子上带的这个扣子给他们看了,会不会多给他一把好吃的?
一枚黑色扣子样的东西躺在她的手心里。
就凭这个磨砂表面的质感,就能断定不是这个时代的东西。
司娓娓从口袋里翻出两根棒棒糖,递给小男童。
“用糖换你的这个,换不换?”
得亏她为了逗卫星村的小孩们,兜里时常装着糖。
“换换换!”
小男童立马点头如捣蒜。
这东西他就是白捡来的,他阿爹嫌晦气不让他玩,他就找了个麻绳穿起来当成玉坠子那样挂在脖子上。
小男童迫不及待地接过棒棒糖,无师自通地撕了糖纸,啊呜一口就咬了上去。
娘呀!真甜真好吃!
也有狐疑的村民,“你们要这个做什么?”
当时那贼囚被官府的人捉走之后,也有官府的人过来检查,看看村子里还有没有那贼囚落下的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