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卓立带九名将士即可出城, 像骠骑大将军三日后率十万兵马围住凤州城。”
“李义和江圣凌一队, 带一百五十将士去镇北将军府拿兵符。”
“林宣、随风和我, 带三百四十兵马去无常楼。”
“以哨声为令,一声长为进攻, 二声长为撤退,一长一短为会面信号。”
江白竹笑着看向江圣凌等人, 三日后他们就真的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了。
“皆听小王爷号令!”江圣凌等人拱手,激动万分, 这是他们第一次带兵实战!
江白竹端起面前的茶杯,热情高涨:“此一役必大胜!”
江圣凌四人也端起茶杯,压着颤抖的嗓音:“此一役必大胜!”
五人仰头喝尽杯中茶,相互对望一眼, 大声笑了起来, 血脉膨胀, 心头滚烫。
叶瑾明在一旁看着六人,也跟着笑出了声,少年郎的热血让他向往,他侧头看向江白竹, 这就是小郡主该有的模样!
肆意洒脱,豪情万丈!如此动人心魂!
叶瑾明压下心底的悸动,告诉自己来日方长, 有一日他定会让小郡主心甘情愿地为他穿上嫁衣。
“那我就在此处等五位少年英雄凯旋而归!”叶瑾明微微勾着唇端起茶杯,还未等五人有何反应便仰头喝下。
放下茶杯后,笑看五人:“待回京都之日,叶某定大办宴席,与你们一醉方休!”
江白竹看着叶瑾明,目光清澈:“好啊,到时候我们不喝穷御史大夫可不会罢休!”
江圣凌等人笑着附和着,没有丝毫的不情愿。他们是小王爷是属下,那小王爷对御史大夫的态度,就是他们对御史大夫的态度。
叶瑾明深深地看了江白竹一眼:“好,到时叶某定准备最好的酒和各位一醉方休!”
六人谈完正事,嘻嘻笑笑吃了顿晚饭,李义日常惹毛林宣然后挨打,江圣凌依旧说着刺-激林宣的话,随风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江白竹看着他们,真好啊,她有他们陪着她走这一路。
叶瑾明侧头看江白竹,真好啊,这是他的小郡主,世上谁人能比?
窗外雨声未歇,六人聊到深夜才各自回了屋,江白竹打开窗户,雨水拍在脸上,褪去潮红,她一点点地冷静下来。
从一开始的演练变成了真正的战场,他们和手下的兵并没有训练多久,而且他们没有一个人真的参与过如此大规模的厮杀。
能力、心性、配合,三者不可或缺,他们说的兴高采烈,热血沸腾,可每一句话里都流着人血。
不是敌军就是他们的。
江白竹不相信镇北将军不敢杀自己,右相所图甚广,借此机会除掉她也无不可。
那在她死之前,江圣凌、林宣、李义、随风和叶瑾明呢?
还有那五百兵呢?
会不会都为了保护她,而身死异处?
江白竹满脸的雨水,夜间寒风阵阵,吹得她透心凉,她赶紧关了窗户,心下告诉自己,已派人传讯给了江忠,就算计划失败也定能安然无恙。
他们,一个人都不会有事。
......
五人依旧决定在镇北将军府宴请宾客那日行动,他们花了两天时间将私宅区的地形摸了个透,基本确定了无常楼背后那家妓-院的方位。
卓立一接到消息就立刻带了九日出了凤州城,想来江忠已接到消息,正在调度兵马。
两日后傍晚,江白竹、林宣和随风和三百四十将士皆一身黑夜在私宅区无常楼前方的一户人家的院落里集-合。
“随风率一百五十人马围住无常楼,拦住镇北将军府侍卫,一人都不可放进来。”
“林宣率八十人马困住无常楼众人,让那些人乖乖待在无常楼,不让他们给妓-院通风报信。”
“剩下一百一十人随我去妓-院,搜查罪证,活捉院内全部人员。”
“此一役对我胡国至关重要,愿诸位奋勇杀敌,待凯旋而归之日绝不会亏待诸位!”
江白竹说得自己都新潮澎湃,她握紧颤抖的双手,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淡定,淡定。
“愿为小王爷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五百将士压低声音,朝江白竹拱手行礼,他们不为加官晋爵,只为报小王爷知遇之恩!
江白竹看了看随风和林宣,朝二人点了点头:“不论如何一定要活着。”
就算是失败也无所谓,要活着回来才好。
林宣笑了笑:“我可惜命了,而且还想着回去和大家一起喝酒呢,小王爷放心好了!”
江白竹笑着拍了下林宣肩膀,站到随风面前。
“小王爷放心,属下定将人全拦住楼外。”随风拱手低眉,刀剑无眼,他们这种人并不值得主子可惜。
江白竹摇了摇头,深深地看着他:“随风,你对我很重要,一定要活着回来。”
凤州城内外共有士兵两万余人,镇北将军府的侍卫更是精英中的精英。
如果他们支援够快,而江忠来得并不及时,那就完了。
不论他们在这里牺牲了多少人,只要没有拿到铁证,而江忠兵临凤州城必定会被右相参上一本。
到时候保皇党一脉被打压,左右相更是在朝堂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随风不想因为自己有所顾虑而拖了江白竹的后腿,比他命更重要的是能赢。
他甘愿当小王爷脚下的垫脚石。
这是他最好的归宿。
可江白竹并不想,活着才有希望,她想让他们都活着。
“随风谨记小王爷吩咐,必定留下把这条命留给小王爷。”他定冲在最前,也定会活下来。
江白竹笑着朝他点了点头,她相信只要随风答应了必定会做到。
......
天色渐暗,在朝廷安排的镇北将军府内宾客才刚刚到齐,到场的公子们摩拳擦掌,就准备在镇北将军夫人和大小姐面前露脸。
若是得到赏识必定加官晋爵,未来不可限量,若是能抱得美人归,那就可以少奋斗半辈子,说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
宴会上的少年郎们新潮澎湃,似是看到了春风得意的自己,谈笑宴宴又相互提防,好不热闹!
时辰已到,江白竹、林宣和随风带着人马迅速包围无常楼。
江白竹和林宣回头看了眼随风,无声地点了点头后,转身进了无常楼内。
无常楼比几日前更加热闹,赌徒们似乎没有看见他们,涨红了脸叫喊着。
二百多人马陆续涌了进来,他们才发觉不对。
方空长袍并不在一楼,做庄的是为大腹便便的油腻中年男人。江白竹心下了然。
“你们是谁?知道这里是哪儿吗?知道你爷爷我是谁吗?在这里闹?不怕丢了脑袋?”人群中跑出个半散着头发,脸色发黄,眼睛通红的赌徒,叫嚷嚷地要冲到江白竹面前来。
旁边侍卫上前一脚踹开了他,拔出刀来架在赌徒脖子上:“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今天我们爷说了算!”
江白竹见那赌徒滚了两圈后,瑟瑟发抖,撑着手连连后退:“别,别,别,我有钱,我有钱,都,都给你!别,被杀我......”话还没说完,江白竹便见他裤子下潮了。
江白竹翻了个白眼,虽然那侍卫话说得很中二,但效果却出奇得好,江白竹在赌场内扫视了一眼,有人见她看了过去,跌落在地。
很好,江白竹看了眼林宣,林宣一挥手,身后将士们便把无常楼一层团团围住,有人想往二楼跑也被人追上,拉着衣领拖了下来。
“不想死的都闭嘴蹲好。”林宣勾了勾唇,让人上了二三楼,将所有人都赶了下来。
那些赌徒们陆陆续续有人从上头的赌局中缓过了神,各个害怕的抱头蹲在地上,有人蹲不住了跌坐在地上,赶紧又爬起来抱头蹲下去。
他们大部分都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哪儿见过这种场面,先是个别两个吓的哭了出来,悲伤的情绪开始蔓延,陆陆续续大部分人都压着声音哭了出来。
林宣从二楼下来时,便见到一个个手里攥着钱抱头蹲在地上痛哭。
.......
江白竹见林宣没费什么力气便拿下了,带着人马立即前往无常楼后面的妓-院,方空长袍今日不在无常楼那就说明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江白竹不觉得桃花姑娘的相亲宴有如此重要,必定与这妓院有关!
她想起当时从无常楼里拿到的方空长袍的秘密,总结起来就一句:“前朝皇族血脉。”
胡国建国已有三百余年,建国之前诸侯王孙遍地都是,这前朝血脉真假都分不清,就算是真的也顶多就是当时一诸侯王的后人。
不论这方空长袍到底是不是某个诸侯王的后人,只要人人都信他是,那他不就是吗?
而右相却将此人收入麾下,其心可诛!
他们开局是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想来此时镇北将军已经接到了消息,正派人来无常楼。
江白竹赶到妓院门口时,回头依稀能见无常楼处刀光剑影,厮杀之声隐隐传来。
“进!”她皱着眉头,逼着自己不要过度担心,挥手带兵推门而入。
作者有话要说: 叶瑾明:我就是个废物.j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