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秀让我们兄弟拿着一些汤药去野先生那问过几次,出了正月后的汤药没有再加药,是非常好的治疗风寒的汤药,不过因为太后娘娘拖得时间太长,好得慢,不过要不了几天也会好全了。”车植回禀道。
“所以皇兄的目的是那些民间大夫喽,这是以为能治好我的身子,能有子嗣,所以才有了给母后下药的事。”封云墨说道,“那些民间大夫有几个在宫里,出了宫的是什么现状你们可知道?”
“太后娘娘汤药里没有下药后,红秀让我们兄弟不用一直在宫里,去调查那些大夫,凡是出了宫的,应该都是没有同意皇上招揽的,属下跟过几个,都已经没了命了。”
“现在留在宫里的还有三个民间大夫,都已经投了皇上的,现在在给皇后娘娘调养身子。”车植回道。
“嗯,我知道了,你们下去休息吧。”
“是。”
“惊宏。”封云墨话语一落,惊宏就出现了。
“夜深后,我们去宫里一趟。”封云墨笑了笑,“该跟母后坦白了。”
“爷,属下觉得如果要去,把惊雷也叫上,更为保险。”惊宏认真道。
“不是有惊风嘛,我们吃不了亏。”封云墨自信道,“而且母后经了这次的事,对皇兄也该有戒心了。”
“那万一太后娘娘还是……”后面的话惊宏说不下去,对封云墨来说太残忍,可不是不可能。
“那就动手吧,我也不是个愚孝的人,我自己的命,旁人不珍惜,我自己珍惜。”封云墨毫不犹豫道。
惊宏听了放心了。
夜深人静,两道人影飞驰,躲过巡逻的侍卫,悄无声息的进了仁寿宫的正殿。
惊宏把殿内及殿外看了个仔细,对着封云墨摇了摇头,意思没有明卫的人,安全无虞。
如锦还是在地上打着地铺,惊宏正打算去点她的睡穴,红秀窜了进来,泛起杀意,不过在对上惊宏的脸后,身上的锐利一下子掩去。
“爷。”红秀看到封云墨,提在胸口的一口气,终于放下了。
惊宏已经让如锦陷入沉睡了,然后带着红秀出去,让红秀继续之前的看守,自己隐在了暗中,注意着四周。
封云墨走过屏风,本该睡着的史太后此时眼底毫无睡意,双眼明亮又复杂的看着走过来的封云墨,“墨儿。”
“母后。”封云墨自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史太后。
“墨儿是来跟母后说贴心话的吗?”史太后脸上泛起柔色,很想摸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长得这么高大的小儿子,可因为久卧,真没多少力气。
封云墨主动靠近,给史太后垫了枕头,又退回来坐下,“母后想问什么就问吧。”
“现在说话安全吗?皇上有明卫,武功高强,你这样来,没事吗?”史太后关切问道。
封云墨露了个浅浅的笑意,摇了摇头,“无事,能全身而退的,不然儿臣也不会这般大胆了。”
“你……”史太后想到一种可能,“你的人,像红秀他们,是你父皇给你的吗?”
除了这种可能,史太后真的想不到其它的了,毕竟封云墨从出生就住在宫里,一直长到十五岁才出宫建府,没有时间、没有金钱来招罗能人。
封云墨点了点头,“是,父皇在儿臣五岁的时候给的。”
史太后露出苦笑,叹了口气,“墨儿,当年你父皇是打算把皇位传给你吗?”
“当年的事,儿子不知道,关于皇位的继承问题,儿子也是去年才知道的。”封云墨神情郑重道,“没错,父皇留下的遗诏,是让儿子继承皇位。”
第737章 无惧
遗诏?”史太后浑身绷紧了,“你父皇当年留了遗诏?”
史太后心里对当年的事是有存疑,也听封云正说了,知道当年先皇是想把皇位留给封云墨的,可因为中风,封云墨年纪又小,所以改立了封云正。
可现在封云墨说当年先皇要传位给他是有遗诏的,那传给封云正又是为什么。
“遗诏呢?遗诏在哪?”史太后声音颤抖问道。
“没了。”封云墨回道,“我还给皇兄了,现在他该是毁了。”
“还了?”史太后满脸的不可思议,“你还给他了?”
“嗯。”封云墨点了点头,然后把吕府的衰败原因说了,就是因为吕府一直保留着遗诏,被封云正知道了,才会造成吕阁老和吕修远去了,吕府一家搬回老宅徽州的结果。
史太后震惊不已,久久回不了神,可潜意识里她是相信这就是事实的。
如果真有遗诏的存在,如果吕阁老一直是封云正的人,那当年先皇中风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史太后心里不可控制的想,封云正在其中到底做没做过什么。
“墨儿,你可知道,你损失的是什么。”史太后不敢置信的看着封云墨说道,“你是因为你不能有孩子的问题吗?你为什么不等等,红秀之气给我拿药,是那大夫说没有可能了吗?你怎么不等等,我找了那么多……”
史太后的神情让封云墨的心里有些甜,这是被关心的原因。
“母后,儿子的身体没有问题。”封云墨直说道。
“什么?”史太后的话被打断了,神情有些怔愣,感觉没有反应过来。
“儿子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当年中毒的时候,给儿子解毒的就是母后说的那位大夫,野先生,他当年就治好了儿子,儿子没有任何问题,可以有自己的孩子。”封云墨微微笑道。
史太后身体颓然后躺了一下,随机笑了,笑容有欣慰又有心酸,“所以你是把那诏书还给你皇兄,就是存了不要那个位子的想法对吗?”
“封云正他知道吗?他这么多年对自己的亲弟弟做了什么,他自己知道吗?真的知道吗?”
“儿子没有说。”封云墨摇了摇头,“儿子在吕府找到了诏书,但没拿,儿子的想法是儿子的,皇兄的想法是不可能因为儿子改变的。”
“母后也该知道,只要那份诏书真实存在过,对皇兄来说,儿子就是多余的,他心里有恨,对父皇,还有对儿子,改变不了的。”
史太后深深叹了口气,“你父皇对你是疼爱,可我觉得这不是你父皇会把皇位传给你,而不给你皇兄的原因,你父皇的为人,我知道,他对你皇兄的培养很明确,那就是当作储君教养长大的,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你父皇觉得你皇兄他不该坐上那个位子。”
“至于是什么事,你皇兄定然是知道的,他只是不想承认。”史太后现在知道她当初“德不配位”四个字对封云正来说,是戳到了他的心口上了,也是因为这样,所以对自己也能毫不犹豫的下手了吧。
“墨儿,如果有诏书在,你可以名正言顺的替换了他,可现在,我们娘俩的安危可就全凭他的一念之间了。”史太后苦笑道。
“我自己的安危,自己能负责,不然当初儿子也不会那么自信的跟阿荷定亲了。”封云墨笑着说道。
“母后见过的红秀,只是儿子其中一个人,父皇在中风前就已经把影卫留给我了。”封云墨说道,“大封朝历代皇帝,除了明卫,还有影卫,明卫是明面上的,影卫才是世代相传的皇帝的护卫人。”
“儿子当年能及时得到野先生的救治,就是影卫把人带进了宫,神不知鬼不觉。”
史太后没想到还有影卫的存在,看着封云墨失笑道,“这么重要的事,你做什么跟我说呢,就不怕我又站在你大哥那边。”
史太后眼底有愧,又有欣慰。
“儿子有能力,无惧。”封云墨回道。
“好一个无惧。”史太后赞赏道,“墨儿,既然你有能力,为何不为那个位子搏一把呢。”
“儿子不想成为像皇兄那样的人,每个人的追求不同,儿子不想最后活成了让自己最讨厌的人那般。”封云墨说道,“这也是儿子对诏书不在意的原因,有得有失,儿子不想为了那个位置失去现在拥有的。”
史太后叹了口气,“如果他能像你一般想得明白,该多好。”
“墨儿,那你想好要怎么办了吗?”史太后认真问道。
“皇兄可是有不少儿子的。”封云墨直白道。
“你要插手储君之争?”史太后皱眉问道。
“择其优者继位,儿子得为以后考虑。”封云墨回道。
“可帝王最是不能忍受无法掌控的事,如果你漏了底,之后坐上那个位子的,无论是谁,最后都会对你报以戒心。”史太后思虑道。
史太后能说出这样的真知灼见,封云墨是安慰的。
“如果有母后的帮忙,儿子可以不露底的。”封云墨说道,“母后要帮儿子吗?”
史太后犹豫了,挣扎着闭了闭眼,“是该择优的,墨儿觉得众皇子当中,谁最合适呢?”
“母后,儿子的认知浅薄,对那些侄子的了解也不多,所以母后多费心吧。”封云墨说道。
“我会考虑的。”史太后低沉道,感觉自己老了不少,心老了,“不过你既然有影卫,也暗中查查他们吧。”
“嗯,好。”封云墨点了点头。
“你多带阿荷进宫来看看哀家吧。”史太后说道,“阿荷十三了,今年把你们俩的婚期定了吧,哀家亲自挑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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