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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我是反派 [金推] (纪开怀)


  只有一个解释,他是为了——试探她?想要知道她真正的心意。
  如果是这样,她刚刚情急之下打翻了药碗,岂不是坑了自己?她好不容易有希望及格的仇恨值怎么办?年年暗暗叫苦,亡羊补牢地道:“我再去给你熬一碗。”大不了再下一次毒,表示自己想毒杀他的坚定决心好了。
  不对,万一聂小乙试探完毕,对她放下心来,真的喝了怎么办,难道她再打翻一次碗?
  年年心中纠结。
  聂轻寒见她神色变幻不定,眼神沉了沉,温言道:“我右手不能动,劳烦年年帮我换身衣服吧。”
  年年心烦意乱:“让丫鬟给你换。”
  聂轻寒道:“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不喜欢别人碰他,难道她就不是别人吗?年年瞪了他一眼,冷酷无情地道:“那你就自己换。”
  他静静地注视她片刻,没有再说什么,走进屋中。
  年年很快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从烦乱中醒过神来:不会吧,他真自己换?她恨恨地跺了跺脚,走进屋去,见他正笨拙得用左手解着衣扣,碰到实在解不开的,勉力抬起右手帮忙。
  年年:“……”他还有没有一点伤者的自觉,气恼道:“聂小乙,你是想伤口崩裂吗?”走上前去,愤愤开口,“我来吧。”
  他神色淡淡:“岂敢劳烦郡主。”
  他装什么大尾巴狼,不敢劳烦,刚刚是谁叫她帮忙换衣服的?年年警告地瞪了他一眼:“聂小乙,你够了啊。”
  他审视地看着她,没有再说话。
  年年也知自己这个举动刷仇恨值是别想了,心头郁闷。聂小乙真是不要脸,用他自己的性命和健康来威胁她,可她偏偏就被他捏住了软肋。
  她走到他面前,手指灵巧地解开他的衣扣,轻轻抽开他的衣带。青衫散开,露出里面素白的中衣。她小心避开他伤处,地将汁水淋漓的外袍脱下,却发现他下面的裤子大腿处也被打湿了一片。
  年年僵住,脱外袍她行,可是帮他脱裤子?她为难地咬了咬唇,抬头看向他。
  聂轻寒向下看了看,善解人意地道:“我自己来吧。”
  年年道:“你不许动右手。”
  他应下:“好。”伸手解开了汗巾子。年年红了脸,逃也似地往屏风后去:“我去帮你找要换的衣服。”
  站在衣柜前,她却傻了眼。她连自己的衣物都是琉璃几个打理的,哪能找得到聂轻寒的换洗衣物啊。开了几个门翻了一通都没能找到,不由心浮气躁起来。
  身后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我来吧。”年年回头,“呀”了一声,捂住了眼睛,不满道:“不要脸,你怎么能就这么过来了?”
  他外袍被她脱了,下裤他自己除了,就这样穿着中衣,光着一对健美修长的腿,大喇喇地走了过来。偏偏他毫无忸怩羞愧之态,姿态挺拔,举止从容,仿佛峨冠博带,从容步于琼林御宴中。
  他不动声色:“我原想等年年为我取来袍裤。”
  年年:“……”
  他打开衣柜,很快找出替换的衣物,看向她道:“还要劳烦年年帮忙。”
  年年想到他受伤的右臂,认命地向他走去,正要接过他手中的袍裤,不防他伸手,将她揽入了怀中。
  年年猝不及防:“聂小乙你闹什么,你的胳膊还要不要了?”想推开他,又怕扯到他伤口,僵直着身子一动都不敢动。
  他低头,埋在她的颈窝中,一直平静无波的声音温柔起来:“乖,让我抱一会儿。”
  他身上只有薄薄一层中衣,灼热的体温透过意料,包裹着她,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她敏感的脖颈。年年的心越跳越快,心中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这个态度,她的仇恨值究竟掉了多少?
  不知过了多久,年年忍不住:“聂小乙,你好重,压得我脖子都酸了。”
  他呼吸微顿,终于抬起了头。
  他的脸色依旧带着受伤后的苍白,黑漆漆的凤眸眼尾却染上了红晕,那点泪痣妖娆,越发勾人。
  年年看呆了一瞬,直到看到他眼底弥漫的柔意才蓦地回神,回想她送药后的种种发展,顿时欲哭无泪:这个王八蛋,好像又害她把剧情搞崩了。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原文中,他发现福襄下毒害他后,将福襄关在了内室,不许任何人探视,令赵余严加看守。福襄怎肯甘心,和他大吵一通,恶语伤人。他面上不露声色,心中郁愤难消,离开了家,去了他外祖聂家昔日的旧宅。结果,在那里邂逅了微服出宫的延平帝。
  聂轻寒的容貌本就与母亲聂氏相似,鼻子和嘴却长得像延平帝。延平帝很快查出他是聂氏的儿子,算一算时间,心头大震。
  段琢和福襄又一次弄巧成拙,害人不成,反而阴差阳错,促成了他与延平帝的相认。
  可现在,他受了伤,没有把她禁足,她也没有把他气到,他该怎么出门去邂逅延平帝,完成这环十分重要的主线剧情?
  年年一个头两个大。
  外面传来丫鬟们的笑语声。花园中,珍珠踮起脚,在老榆树的枝桠上挂了一盏灯,将小小的园子照得明亮起来。小小的院落比他们初来时换了一番景象,沿墙新种了花草,树下添了石制的桌椅,摆了硕大的青花瓷大缸,里面养上了睡莲和锦鲤,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这样美好的秋夜,她原该煮一壶茶,惬意地躺在美人榻上,为什么要在这里纠结该怎么和聂小乙吵起来?他就不能好好地走剧情?
  年年郁闷,迁怒道:“你还不放开我?”
  聂轻寒道:“再抱一会儿。”
  年年冷下脸:“聂小乙,你就不膈应吗?段琢他也这样抱过……”
  “年年,”他打断她,声音温和,“如果你想激怒我,这样是没用的。”
  年年一呆,生出些许慌乱:他这话来得奇怪,难道看出了什么?她警惕地看向他,冷着脸道:“我想害死你,你也不生气?”
  聂轻寒不动声色:“你是说,那碗被你打翻的药吗?”
  他果然知道,果然是存心试探她。而她,不争气地上了他的当。年年怒了:“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喝,存心看我笑话吗?”
  他望着她气得绯红的脸颊,水汪汪的杏眼,目光温柔而包容:“你给我的,我自然要喝。”
  年年心头一悸,谁信?他就是故意试探她,这会儿说得好听。她气恼道:“你就是存心看我笑话,想抓住我的把柄,把我关起来,名正言顺地向我报复。”
  聂轻寒看着她,心软如绵:这个傻姑娘,到现在都看不清自己的心。可也难怪。
  她自幼尊贵,过着锦衣玉食,众星捧月的日子,被设计嫁给他,是她一生中最大的挫折。如今的他,就算竭尽全力,也不可能让她过上从前一样的日子。巨大的落差下,她才会被段琢轻易引诱,也才会对他说出伤人的话。可即使如此,她也下意识地不愿他受伤。
  这个傻姑娘啊。
  他心旌动荡,拥住她的手将她娇柔地身躯用力按向自己,低头亲了亲她的眉心,声音低沉:“嗯,我想把年年关起来,名正言顺地向你‘报复’。”
  两人紧紧挨在一起,身体的变化全无遮掩。年年几乎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目瞪口呆:“聂小乙,你都受伤了,居然还……”
  他下巴抵着她的发心,低低道:“不是年年要我报复的吗?”
  不是,她说的根本不是这种报复。这家伙怎么回事,怎么什么都能扯到这档子事上来?年年挣扎着想推开他。他忽然嘶了声。
  碰到他手臂上的伤了吗?年年心头一突,顿时不敢乱动了。这个混蛋,吃定她不愿让他受伤了吗?哪有这样子的。
  她气得狠狠拧了他腰间软肉一把:“聂小乙,你一个受伤的人,给我安分点,好好养伤。”
  他又嘶了声,哑声道:“年年要是心疼我,不如上来,自己动?”
  年年:“……”
  沉默片刻后,她一下子爆发了:“谁心疼你了?”聂小乙你还是做梦比较快。她冷着脸,“聂小乙,你要敢乱来,信不信我跟你翻脸?”
  信,他的年年从来要面子,脸皮薄,又凶得很,现在就一副要和他翻脸的架势了。若是平日,她这样不愿,他也就放过她了,可今日,他不想她身上留下那人的任何气息。
  凉亭的一幕再次在他眼前浮现:两人相拥而立,年轻男子风华绝代,身份高贵;女孩儿清丽绝伦,气质高雅,真真如一对璧人。
  他呼吸窒住,没有吭声,探入她轻薄的罗裙,扯碎了她贴身的薄绸小衣。
  年年惊叫一声,又羞又窘,又气又急。偏偏他将受伤的右臂松松揽着她,她投鼠忌器,不敢用力挣扎,被他单手强行抱趴在了窗台边。
  窗外一丛木芙蓉开得正艳,窗棂吱呀,裙裾颤颤。她满面潮红,死死咬住唇,不敢发出声音。到最后,终忍不住发出娇娇细细的吟哦声。
  不知过了多久,云收雨散,他将软成一团的她抱在怀中,怜惜地亲了亲她汗湿的额角。
  年年侧脸避开他。
  “年年。”他唤她,声音喑哑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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