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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我是反派 [金推] (纪开怀)


  年年才知是哪里出的问题,懊恼地道:“早知道让珍珠来蒙了。”
  贾妈妈眉开眼笑:“郡主还是这么活泼。”仔细端详了她几眼,松了口气,“气色也不错。”
  珍珠笑道:“姑爷待咱们郡主如珠似宝呢。”
  年年撇了撇嘴:“休要乱说。”
  珍珠道:“婢子怎敢乱说。郡主的指甲都是姑爷亲手绘的。”
  贾妈妈看向年年的手,便见小指上,粉荷娇艳,栩栩如生,不知费了多少工夫才能画出。她眼睛都笑眯了:“好,好,老奴原本还担心姑爷过于木讷。知道疼人就好。”
  她服侍年年进了屋,亲手为年年奉上镇在铜错金葡萄缠枝纹冰鉴中的岭南荔枝,配上葡萄汁,三色糕点。
  年年惬意地倚在自己从前常坐的金丝藤椅上,任由贾妈妈将剥好的荔枝送到她口中,喝一口葡萄汁,再抿一口糕点,只觉这才是神仙过的日子。
  贾妈妈用帕子垫着手,接过她吐出的核,压低声音问道:“郡主和姑爷圆房了吧,姑爷在那事上可还体贴?”
  年年正在喝葡萄汁,一下子呛到了。
  贾妈妈“唉哟”一声,忙帮着她拍背顺气,劝说道:“郡主慢慢喝,别着急。”
  年年觉得冤,她那是喝快了呛到的吗?明明是被贾妈妈的话吓得呛到的。
  贾妈妈忧心道:“姑爷自小练武,出身又低,从前也没有过女人。老奴就怕他头一次没经验,又粗手粗脚的,我们郡主细皮嫩肉的,可受不得磋磨。”
  年年听得面红耳赤,怕自己再不开口,贾妈妈接下来还不知会说出什么话来,艰难地道:“他挺好的,也知道顾着我的感受。”
  太顾着她感受了,以至于他乐衷于孜孜不倦地探索她每一处,将她身体彻底掌控,轻易便能叫她屈服在他带来的感官刺激中。
  想到聂小乙两天内突飞猛进的手段,她便羞愤欲绝。那厮真真是天赋异禀,学习能力强得可怕,更过分的是,明明在做的是那般羞耻之事,偏他从容冷静得可怕。若不是他最后的失控,她都要怀疑他根本没有动情。
  贾妈妈不知她心中所思,欣慰地道:“那就好。自郡主出嫁,老奴一直担着心事,如今知道郡主和姑爷过得好,老奴也就放心了。只盼着郡主和姑爷早日生个大胖小子,一家人和和美美的。”
  年年又呛到了。子,子嗣?
  她和聂轻寒是不可能有子嗣的。
  书中世界运转自有其法则。聂轻寒作为男主,身系小世界的气运,一切皆有定数。既然原文直到完结,他的儿子登上皇位,他也只有那唯一一个孩子,那么按照世界法则,他在剧情期间就不会有第二个孩子。
  年年也不希望有孩子。她注定要被聂轻寒亲手杀死,若是有了孩子,那个孩子该情何以堪?
  但,万一有意外呢?
  年年坐不住了,对贾妈妈道:“妈妈,我去一趟竹涛院。”竹涛院是府医夏拯的住所。
  贾妈妈没有多想,笑道:“老奴让人请夏大夫过来就是。夏大夫也一直念着郡主呢。”
  年年道:“我下次回来也不知什么时候了,就想到处走一走,看一看。”
  贾妈妈被她这么一说,想到她即将远行,下次再见不知是什么时候,顿时伤心起来,抹着泪道:“郡主去一趟也好,正好去求个安胎的方子,以备后用。”
  年年心虚:她是去求药的,不过不是安胎的方子,而是避子药。因此才特意避着贾妈妈。
  虽然按照世界法则,她应该不会有聂轻寒的孩子,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加个双保险多好呢。
  夏拯是个须眉俱白,红光满面的老者,他在顺宁郡王府二十年,也算是看着年年长大的。听到年年的要求,大吃一惊:“郡主这是何故?”
  年年留了心眼,将珍珠打发走了,这会儿屋中只有两人。见夏拯反对,她早有准备,眼眶一红,对他道:“夏伯伯,你是知道的,嫁给聂小乙,并不是我所愿。”
  夏拯不赞同地道:“郡主已经和小乙成亲了,好好过日子便是。小乙绝非池中之物,郡主以后有的是福享。”
  年年道:“我不稀罕。”见夏拯不肯,她想了想,将刚刚发生的事说了出来,“玛瑙为了一百两银子,几件首饰就把我卖了,只要一想到我和聂小乙的姻缘是这么来的,我怎么甘心?”
  夏拯震惊:他怎么也没想到,真相竟是这样的。
  年年怕夏拯还不肯,下了重药,低泣道:“夏伯伯,我心里只有阿琢,我不能生下不受期待的孩子。”
  话说到这个份上,夏拯只有叹气,想了想道:“郡主既执意如此,老朽帮你配药就是,过几日为郡主送来。”
  年年松了一口气:“多谢夏伯伯。”
  等年年告辞离开,夏拯呆怔片刻,叹着气去了隔壁屋子,却发现已人去屋空。他不由头痛:那位手上被弓弦拉伤的伤口还没处理好呢,怎么就跑了?一个两个都不省心。


第22章 【入V通知】
  年年说服了夏拯,放下心来,告辞离去。外面珍珠不在,之前年年怕她听到风声,特意打发她去送账本给常卓。
  她嫁妆中在静江府一带置办的田地庄园铺子都带不走,已经和常卓商量好了让他帮忙打理。
  夏拯见状,让药童送她。年年拒绝了。兰心苑离这里不远,这么麻烦做什么?
  时已近午,阳光炽烈,年年怕晒,一路沿着浓荫行走。刚走到竹涛院外的竹林中,斜剌里忽然伸出一只手来,将她手腕一把扣住。
  年年吓了一跳,刚要喊,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是我。”
  年年抬头,看到了段琢那张风华绝代,矜贵绝丽的面容:“阿琢?”
  怎么又撞见他了?。
  段琢面沉如水,一对亮如星子的美眸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焦躁,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扣住她手腕的力量大得惊人。
  年年蹙眉:“你弄疼我了。”
  段琢冷哼一声,左手拖着她向前行去。年年猝不及防,被他的力道拉得跌跌撞撞的,不由恼了:“你做什么?”
  段琢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阴郁,放慢了脚步。
  他拖着她一直到了竹林深处,这才放手。
  林深竹密,绿荫蔽天,遮挡了重重暑气。地上厚厚的竹叶也不知多久没人清扫过了。四周幽静无比,偶有鸟雀振翅,草虫鸣叫,隔绝出单独一片天地。
  年年只觉手腕疼得厉害,低头看去。她纤细的玉腕上多了一圈显眼的红痕,在一片如雪的肌肤间分外醒目。
  段琢又在发什么疯?
  段琢也看到了她腕上他的杰作,皱了皱眉,忽地伸手。年年将手一缩,哪及得上他的速度,被他将她绣了金银线的广袖强行掀起。
  段琢目光凝住。
  他握住的一圈红痕上方,手臂内侧,星星点点布了几处显眼的青紫,那形状,分明是……
  段琢瞳孔骤缩,如被烫着般,猛地将她手甩开。
  他的力道极大,年年被带的身子不稳,踉跄向后退了一步,扶住身后的青竹才稳住身形。心中大恼:段琢这个疯子,动不动就发疯,把她当什么了?活该他最后斗不过聂小乙,成为炮灰。
  她心中快气死了,面上却丝毫不露,眼眶一红,盈盈泪水浮于眼睫:“阿琢……”声音委屈之极。
  段琢冷笑:“我看你们好得很嘛。”
  年年红着眼看向他:“你在说什么?”
  “呵,”段琢左手指节捏得格格响,星眸戾气毕露,几欲化为实质,“不想生他的孩子,不要上床不就行了,何必求药?说到底,你还是……”后面的话他说不出来了,形状漂亮的红唇抿成一条线。
  年年震惊:“你怎么知道……”是了,他在竹涛院外的竹林出现,应该刚刚就在竹涛院中。他是练武之人,耳聪目明,将她和夏拯的对话都收入了耳中。
  “福襄,”段琢目光阴郁地看着她,“你自己愚蠢,被人算计,事已至此,愿赌服输,后悔又有什么用?”
  呸,你才愚蠢,你才后悔。谁想嫁给你这个阴晴不定的蛇精病啊?要不是剧情要求,看我理不理你?
  年年被他气得够呛,呛声道:“好,你说的,我以后好好和聂小乙过日子,不后……嘶,你做什么?”
  他又一次抓住了她的腕,恰恰扣在先前红肿之处,疼痛钻心。年年后面的话顿时说不出来了,手腕疼痛也不肯求饶,只泪盈于睫,愤怒又委屈地瞪着他。
  两人对峙,一时谁也不肯低头。
  年年眼中的泪越蓄越多,强撑着不肯眨眼,蓦地,一滴清泪滑落,落到了他的手背上。
  段琢如被火灼,猛地松手,目露懊恼之色。
  年年护住自己的手腕,低下头,越来越多的珠泪滚落。
  段琢如遭雷击:福襄她……哭了?她性子高傲倔强,从他认识她起,几乎没看到她哭过。
  初识时,她只有七岁,因为得罪了他,被他拿匕首指着。那时,小小的她没有哭,而是在第二天就想法子找回了场子,叫他吃了好大的苦头。
  离别那年,她十三岁,常孟葭的生母于侧妃和百夷人勾结,害她掉入东江,生死一线;聂小乙下水救了她,却被于侧妃以此为借口,坏她名声,搅和了她与长乐侯府的婚事。那时,她也没哭,而是找出了于侧妃当年谋害王妃的证据,一举将对方掰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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