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此去蜀中,您倒是可以给小姐寻一名师。”凤七娘道:“清安师太,师出峨嵋眉,是一个武功和修为都很了得的人,只不过,从不收徒。”
那还说个屁,不收徒让自己去碰壁。
“主子,这种人越是不收徒越有会出高徒.”养徒弟又不是像养猪,养一大群总有几个看得过眼的的。
这种高人只收一徒传了她衣钵就行。
再则艾茵的身份高贵,要模样有模样,要聪明有聪明,也有家世。
而且,看得出来,这小妮子其实也有心武的天份。
能不能成关键还是靠缘份不是?
“她是峨眉派的,万一让茵儿出家为尼,那蒿弟和我弟妹还好,我娘非将我吃了不可。”艾香有点担心这一点。
“先说断后不乱,小姐至少是俗家弟子才成。”凤七娘道:“出家这种事还是算了吧,以后谁知道像什么样子呢,就像那当年我一样,说好不嫁人的,最后还不一样嫁了姓韦的,还给搞了这么一个小魔头。”
韦远山的儿子叫韦不同,这名字取得怪异得很。
遇上艾香被掳早产一个多月,出世的时候还是有点小小的麻烦,好在他老子搞得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从小养大到,现在两岁,虎头虎脑的又精灵,倒是将一个凤七娘累得不行。
就像现在出行,扔他到艾香的马车里吧,非要吵着跟着娘一起骑马。
艾香看凤七娘的马骑得飞快,生怕他着凉,结果小魔头乐呵呵的,一点儿也不怕。
韦不同,果然是与众不同,首先一点就是皮厚。
怎么吹都不着凉,怎么揍也不哭。
“孩子是打大的吗?”艾香看她又在揍儿子了忍不住出声问。
“主子,这小孩子皮真的厚。”凤七娘手一松小子就跑得很远了:“又滑溜,现在不打他,以后更不得了。”
“你真是……”艾香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好了,老来得子,已经算是幸运的了,怎么就这么不待见别人呢。
才多大的孩子,你要人老老实实的不捣乱,那就是根本不可能的。
娃娃两三岁,翻箱又倒柜,可不,正是折腾的时候。
“不同,来,跟我当儿子算了。”艾香将身后的小不点一把捞了起来:“走,我们坐马车,不骑她的马了。”
“好,坐马车。”小不点朝着凤七娘呲牙:“不骑你的马。”
艾香教他朝着凤七娘做了一个飞吻状,就是对凤七娘的挑衅。
他果然做得像模像样。
“噗呲”艾茵见状笑出了声。
艾茵才学会骑马,但是也不敢骑久了,怕她腿受伤。
倒是白世冬这傻小子,揪着一匹马就像是亲兄弟一样,从学会了后就形影不离了。
马车上,小不点才坐了一会儿屁股就坐不住了。
“香姨姨,我要骑马马。”韦不同挑开马车帘子看着外面:“七娘,我要骑马马。”
这……
他一下叫凤七娘七娘,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反正凤七娘也不纠正他,这般叫法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模样了。
韦不同闹得欢,艾香也只好由着他了,叫了车夫将马停下来。
“七娘,抱抱。”一只腿抱着马腿一边仰着脖子叫。
“自己抱着脚爬上来。”凤七娘都懒得理他。
啊?
艾香感觉她虐待儿童真的有点过了。
“凤七娘,小心韦神医看到他儿子被你虐待找你算帐。”艾香哭笑不得的看着小不点拼命的往上跳要抱住脚 往马背上爬,偏偏差了那么一点,着急得不得了。
“青风,给他抱上去一下。”艾香看不过眼了,遇上这样的娘算是小家伙的运气不好吧。
转眼之间,人窝在了凤七娘的怀里面。
“香姨姨,走了。”韦不同朝着艾香抛下一个香吻自己拍了马背就喊起了:“驾。”
“这个调调长大了一定是个风流的。”艾香乐了:“小屁孩学什么都快。”
“就和韦神医一个调。”青风道:“那韦神医也就是在七娘姐面前老实的像鹌鹑一样,一出门可不得了,荤素不忌胡言乱语。”
“可是,你不得不承认,他是有贼心没那贼胆。”伍志帆就说过多次,韦神医要是会作恶不知道有多恶,嘴上可是一点儿都不留情面的。
“那是七娘姐管得严。”青风抿嘴笑道:“他怕了呗。”
艾香笑了笑,一物降一物,就是这个道理的。
不过,看着马背上那一对活宝一样的母子,艾香不得不承认。
“家鸡打得团团转,野鸡打得满天飞。”前一刻被嫌弃得不行,后一刻就又相处愉快了。
到底是亲生的,艾香决定了以后不管闲事了,人家母子的相处方式就是这个样子。
第一千零一十章 小孩做梦
“主子,您快帮我看看这小魔头怎么了。”半夜的时候,凤七娘敲响了艾香的房门。
怎么了?
“他就是睡梦中一下就醒了,而且大叫着喊我。”凤七娘道:“我抱着他说娘在这儿,看她很害怕的模样,您看两只眼还发呆。”
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凤七娘吓坏了,也没管半夜不半夜就将艾香喊了起来。
“我看看。”艾香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孩子居然有惊恐退缩样:“乖,香姨姨看看我们的不同怎么了?”
孩子没有发烧,但是,很明显的他应该是受到了什么惊恐的事。
这韦不同可是一个胆子大的主,又有什么让他害怕呢。
艾香主仆二人的说话声惊动了客栈的掌柜,这是一个年纪五六旬的掌柜。
“怎么了,孩子病了?”他凑上前来看了一下:“你这孩子莫不是撞了邪了吧,得请人来跳大神。”
世上总会有光怪陆离的事,艾香自己以前不信,之后也是半信半疑的。
这会儿遇上这事儿她就不好说了。
“主子,您看看是什么情况,我反正是不信鬼神的。”死在她刀下的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吧,这还是因为她的主子是艾香,这要是一个争强好胜的男人,百八十个也不在话下。
世上真有鬼神的话,早就来找她算帐了。
“嗯,别担心,来,将孩子抱到我这床上来。”艾香看孩子还处于一种迷糊状态,会不会是梦魇引起的。
“不同,不同?”艾香轻声的唤着,看着他的反应。
“哇”的一声,韦不同哭了起来,而且哭声尖厉。
“这孩子怎么就哭了呢?”凤七娘印象中就是打也没见他哭过。
当然,自己打他也只是打着表皮而已,没有真正的下手打她的。
“乖,不哭,告诉香姨姨,这是怎么了”艾香将孩子抱在怀里,一点点的擦去他的泪水:“是不是有坏人?是不是要欺负我们不同?”
一定是做了恶梦,才会让孩子吓成那个程度。
“杀娘,流血血。”韦不同好半晌才止住哭声,指着凤七娘道:“手上流血血……”
这就是了,孩子做了一个恶梦,梦见亲娘凤七娘被人砍了手。
“这孩子,娘好好的在这儿呢。”凤七娘一听气笑了:“只有你娘杀别人的份,没有谁能杀得你娘。”
艾香听到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凤七娘。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突然间有一丝不安。
就像自己一样,每每亲近的人遇事之前都会有一种预感,做梦就会梦见。
“主子,孩子做梦而已,您别放在心上。”凤七娘不以为然:“您看他要不要吃药?”
“明天给开点安神的给他吃。”这么小受这么大的刺激,那可不是好事,还可能会留下后遗症的。
艾香当下也不睡觉了,找了掌柜要了笔墨纸砚开了方子。
姜制半夏、陈皮、枳壳、干姜、红枣等,一边吹一边想,这味方子很适用受强烈精神刺激后导致精神症状,入也可用于儿童睡眠障碍,儿童焦虚症,小儿多动症之类的情况。
“不同有点不舒服,要不明天就不往前赶路了。”艾香道:“休息两天再走。”
在她心里,更多的是对前方不确定性的回避。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是韦不同才两岁,对江湖上的事根本就是一无所知。
他又怎么会做梦?
而且梦到凤七娘被砍了手流血,这真正的是不敢想象的事。
“主子,没事的,他只是做了一个恶梦而已,又开了您的药,明天煎了让他喝两次,我们午时动身走。”凤七娘道:“我打听过看过了,这儿离下一个永峰镇只有三十里路,到那里歇息正合适。”
“过了永峰镇,再有六十里就到了隔避的顺川县了吧,那里有咱们的白氏药坊?”艾香这一次去的是蜀中的一个偏僻小镇,都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这每一天马车走二三十里路就知道有多难了。
果然是不出来走走就不知道路有多不好走。
有时候,遇上大山了她们只好弃了马车背了包袱爬坡上坎。
翻过一座座山下来,人家都以为自己是逃难的。
“是啊,永峰镇就在山脚下。”凤七娘道:“到时候又是翻山,听说得走整整一天才行。”凤七娘道:“我们倒没什么,就怕小姐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