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倒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母后您啊,您是皇后,是正妻,张贵妃她的儿子日后若是继承了大统,那张贵妃一定不会放过您的,儿臣现在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您啊。”
“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本宫?”辛夷一副狐疑的样子。
“千真万确,儿臣不敢有虚言。”
“那你先起来说话吧。”
四皇子闻言,眼中闪过几丝得逞和不屑,这蠢妇果然好骗。
“母后……”
辛夷看着眼睛通红,一脸委屈之色的四皇子,“好儿子,是本宫误解你了,其实就是秋禾她对本宫说了一些话,否则本宫也不会这样对待你,你不会气本宫吧?”
四皇子听到辛夷话中的“秋禾”二字,脸色忽地沉了下来,不过只是一瞬,
“母后,儿臣说了,儿臣想要太子之位都是为了您不受张贵妃的欺压,无论您对儿臣做什么,儿臣都不会对您有怨言。”
“真不愧是本宫的好儿子,你放心,你虽然是本宫的养子,可也占了半个嫡字,你比五皇子有优势。”
“母后您放心,儿臣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好,本宫拭目以待。”辛夷拍了拍四皇子的肩膀以示期许,随后带着人走了。
“殿下,皇后害您失去了太子的宝座,落了个闲王,您为何还要和她虚与委蛇啊?”
四皇子的心腹,胡公公看着光秃秃,被拿的什么都没剩下的内室,不解的看向主子。
四皇子猛地用拳头捶打了一下柱子,脸色狰狞,“那个蠢妇背后的苏家对我还有用,现在还不是闹翻的时候,等我继承皇位,一定不会放过这个贱人。”
“还是殿下想的深远。”
“刚刚我打动了皇后那个蠢妇,她现在可能还有些怀疑我,不过,没事,等我装几天孝子,此事就还有转机,去把秋禾那个贱人给我带来。”
四皇子一脸不善地吩咐道。
“诺”
……
“见过皇后娘娘。”
辛夷看着面前的病秧子,神色诧异,“皇叔,这个时辰怎么还没有出宫?”
“宫门下了钥,臣准备留宿皇宫一晚。”
辛夷点了点头,“夜里,露水重,皇叔还是不要在外面逗留,您这弱不禁风的身体可受不住。”
女子说的话前半句倒还正常,后半句就带了几丝鄙夷,谢子宴忽地笑了起来,这一笑,如冰雪初融,春华灿烂,眉眼间的阴郁之气,散了些。
“臣身子确实不好,您若是怜惜臣,可否把您身上的披风借臣用用,毕竟这夜里寒气重,臣受不住。”
辛夷这才注意到,这病秧子在太极殿身上的那件披风不见了,此时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锦袍,俊美的不似凡人,不过身形也越发显得单薄,她脸色一冷,往后退了几步。
“还请皇叔自重。”
“臣刚刚是给皇后开个玩笑,难道不好笑吗?”
“不好笑,这种笑话以后皇叔还是不要说了,祸从口出。”
谢子宴看着皇后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夜色中,嘴角微微翘起,眼中满是兴味。
“你不感觉,她变得哪里不一样了吗?”
从黑夜从走出来一个黑衣人。
“主子,刚刚您言语太过轻薄些,那位即使再不受宠也是皇后啊,按辈分,她可是您的侄媳。”
“皇后又怎样,侄媳又怎样……”
谢子宴嗤笑一声,混不在意。
回到坤宁宫的辛夷,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这谢子宴的父亲因为功高盖主,被封为异姓王,晚年才得了一幼子就是这谢子宴,先皇更是把他当成亲生儿子一般放在身边抚养。
如今皇帝已有五十多岁,而这谢子宴才三十,按辈分,皇帝要喊那谢子宴为皇叔,这谢子宴手中的权势极大,就连皇帝也不敢轻易得罪他,可偏偏他是个病秧子,一副随时要死的样子,所以他又是让人很放心的存在。
在原剧情中,原主死后不到一年,这谢子宴便谋反篡位了,当时血洗了皇宫,成为了一代奸佞。
辛夷眉头紧锁,这谢子宴日后定会谋反,如今摆在她面前的有两条路,要么杀了谢子宴,要么就把他收为己用。
距离皇帝病危驾崩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留给她的时间同样也只剩下了两个月。
原主的母族,苏家,手中把持着魏国一半的兵权,那剩下的一半兵权散落在其他人手上。明面上是在其他人手上,可辛夷却觉得她所料不差的话,这些兵权其实都在那谢子宴身上。
京城有两支军队,一只是黑虎军,在五皇子手上,另外一支御林军在那谢子宴手上,军队都是凭借虎符发号施令。
只要她想办法从谢子宴身上或者五皇子身上得到虎符,那她就掌握了京城其中一支军队。
次日。
“娘娘,五皇子和四皇子来给您请安了。”
第36章 继后 x 佞臣
“让他们等着。”
从帘子内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
站在珠帘外的素芝看着那微微晃动的月白色床帘,没有被掀开的迹象,连忙垂首:“诺”随后小心翼翼地关上门,朝院子走去。
“素芝姑姑,可是母后召见我了?”五皇子看着面前的素芝,顿时有些喜不自禁。
四皇子站在一旁虽然没有说话,但此时同样也是双眼紧张地看着素芝。
“四皇子,五皇子,还要劳烦您二位稍等片刻,皇后娘娘昨天晚上忽地犯了头疾,翻来覆去一直没有睡着,快到天亮了才合了会眼。”
“母后犯了头疾,可有请太医?”
素枝看着满脸担忧之色的五皇子,神色顿时缓了缓,“五皇子不用担心,昨夜已经请了太医,娘娘凤体没有大碍,若无事,奴婢就先告退了。”
四皇子见素芝的身影消失不见后,这才收回目光,一脸单纯,好奇地看着身旁的五皇子,“五皇弟今日是怎么了?我记得这坤宁宫你以前一年也不见得踏入一次。”
“皇兄,以前是臣弟不懂事,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每天都来这坤宁宫,向母后请安的。”
五皇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心腹太监王公公。
王公公得到主子指示,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坤宁宫。
四皇子垂了下眼,面上的神情和以往一样,都是温润如玉,憨厚,稳重的样子。
两人站在太阳下面良久,直到额头,浑身上下都是汗时,辛夷才召见了他们。
“儿臣见过母后。”
辛夷看着被晒得脸通红,额头都是汗的二人,目光微闪,“都起来吧。”
“是。”
四皇子和五皇子站了起来。
四皇子酝酿好了情绪,望着辛夷的眼中满是担心,正准备开口说什么,忽然被旁边猝不及防的声音给堵了回去。
“母后,听闻您身体抱恙,儿臣实在担心,这是一颗千年人参,还望母后多保重身体。”
五皇子手中捧着一只锦盒,明目张胆地把四皇子挤到了一边,甚是殷勤地捧到辛夷眼前。
辛夷垂首看向盒子中粗壮的人参,笑了笑,“你有心了。”
“母后,儿臣也甚是担心您的身体。”
被挤到一旁的四皇子眼圈微红,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望着辛夷。
辛夷一脸慈爱地冲着四皇子安抚一笑,她手中拿着仕女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时不时地从一堆碎冰上拿起一颗葡萄扔进嘴中。
“四皇兄,也不是臣弟说你,你是母后含辛茹苦抚养长大的,臣弟比不得皇兄与母后的情分,但也知道用这千年人参给母后补身子,论起关心母后圣体,孝敬母后,我看皇兄也只是嘴上说说。”
五皇子看了一眼双手空空的四皇子,眉眼尽是说不出的得意。
四皇子眼中快速地闪过一丝恼怒,“我自然是比不上五皇弟的,你母妃是张贵妃,要什么样的人参没有啊。”
“皇兄,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意思难道是母后苛待你了不成?”
“母后,儿臣绝不是这个意思,儿臣自幼便没有母亲,是您把我带到您身边教导,儿臣对您感激不尽,在儿臣心中,您早就是儿臣的母亲。
儿臣刚刚的意思是,儿臣身家没有五皇弟的丰厚,私库里都是些不入眼的东西,儿臣想表孝心,可但心拿那些东西辱没了您,这才……”
四皇子一副手足无措,恐慌的样子。
“不对啊,若是皇兄真的把母后当成了亲娘就不会如此了,还记得当初我母妃生病时,我从外面拿的最寻常的补药,母妃也很是开心,母妃开心的是我有这份心意,其实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五皇子一脸诚恳地看着脸色沉下去的四皇子,继续道:“我听说,前几日宋大人给皇兄送了一颗千年灵芝和千山雪莲,我看皇兄是不舍得孝敬给母后吧,也是,毕竟母后不是你亲娘。”
“闭嘴”
四皇子脸上的神情再也绷不住了,他瞪着五皇子,“不知我哪里得罪皇弟了,竟然让你如此挑拨我和母后的母子之情。”
“好了,都不要吵了。”辛夷用帕子擦了擦被葡萄染得紫红的手指,然后目光中带着几丝失望看着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