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明白的。”顾绾如梦初醒,即使张嬷嬷不提醒她也是要整一整这院里的风气,近些年来日子过得太好,她又不是个严肃的人,眼看着这些下人都快没了规矩了。奴大欺主,果然诚不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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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封大殿赶得很急,因为事先已有的余兆,很多事情皇后都已经私下里悄悄的备下课,因而这次的大殿只用了两天的功夫便准备好了,毕竟皇帝了就剩下三天的时间了。一时间宫里宫外忙的和不停歇的陀螺一样,生怕慢了一会儿便跟不上进度。
这日风和日丽,天上连片云都没有,顾绾作为以后的太子妃自然也是要到场的,亲自经历和在电视片看到过的截然不同,现场庄严和苛刻的不容有一丝差错的规矩让人不自觉的就绷紧了全身的肌肉,以至于到了有些僵硬的地步,只会亦步亦趋地跟着礼仪姑姑行事。
一场大典下来,顾绾累的直接倒在了床上,让贴身的春华给她做了个全身按摩。
祁谌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顾绾双手放于头顶,整张脸都被埋进了被褥上,几缕乌黑的长发不听话的从簪好的发髻中逃了出来,正享受着被褥的温暖。
“累了?”祁谌语气温和道,走进时将右手放置于顾绾的腰间,代替了春华揉捏的动作。
顾绾不曾说话,这几天太过忙碌,她压根没有找到个祁谌交流的时间,更不用说祁谌身为一国太子,那只有比她更忙的。
但忙不是借口,平白无故就后位加身,祁谌根本就没给她透露过一点的口风。在所有人都知道她相公就要成为万万人之上的时候,她这个当妻子的居然是最后才知道的那一个,当真是个笑话,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沮丧。
两人都不开口,房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祁谌自然是知道顾绾是在气什么的,因而正在思考着要怎么说话哄人,才能将这事揭过去。
非是他不告诉顾绾,实在是事情太过复杂,也不好让太多人知道,事关皇位,一个不好可是掉脑袋诛九族的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乖绾绾,为夫只是怕你担心,若是你有个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又让斯年怎么办?”祁谌俯身扣住她的腰,两将人带起来靠在他的怀中,继续道:“如果可以,我恨不得将心都掏给你,又怎么会隐瞒你。”
“呵,说的倒是好听。”男人的话没一句可信的。
“说的不好听,绾绾又要不理我了。”祁谌亲昵的亲了口顾绾的耳尖,语气里带着宠溺和无奈。她家的小姑娘,注定只能用哄的。
气氛重新回暖,外面侧着耳尖听动静的吓人们也很有眼色的敲了门叫注意吃饭,这一整天,两位主子可是一点东西都不曾入口,生怕在大典上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两人相携些除了寝卧,待到吃完饭的时候已经到了快就寝的时候了,连儿子都没机会见,只能洗洗睡了。
第三天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等待,在晌午十分之时,巨大的钟声骤然敲响,语音相传十里八方,他们知道,皇帝驾崩了。
帝王驾崩,举国哀悼,有反应过来的人已经开始下令让下人们或者家人们将喜庆的一应事物都收放妥当,近些日子一来更是不得穿红戴绿。
而太子册封不到两日便要准备登基,也算是前无古人,但既然名正言顺那也没什么可以说的地方。
诺达的国家,皇帝一天不登位,百姓便终日惶惶,况且,这时间拖得越久也更加不利于祁谌。
因而,举报了皇帝的丧葬之后,祁谌在几位老臣的请求下答应了登基事宜,整个登基大典匆忙而精简,但该有都有。
尝尝的阶梯道上,两旁是占满了的大臣,大臣身后又是无数的宫女太监,而前方是已经升位为太后皇后。
祁谌携着顾绾的手,一步一步地朝着而去,步履沉稳坚定,多年来的筹谋和布局都成了真,终究是尘埃落定。
最重要的是他的身边这次有着相伴一生,并且能够和他白头到老的人,而不是像无数梦境中那般,始终孤身一人,尝尽高处不胜寒的滋味。
这一次,他的人生再没有任何的不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