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鸡蛋能卖多少钱啊？还有那草药，不值几个钱啊。你这钱到底哪儿来的？”
丁小荷这话说的，好像福满的钱来的不干净似得。
福满虽然被追问的有点不高兴，“这不姑姑你来了吗，我就把平时攒的钱，拿去买了肉和米。平日里我和年，也没舍得这样吃过饭呢。”
林月霞也看出了福满都不高兴，便说：“还是我家福满会疼人，知道心疼她姑姑。”
“是是。”叶小荷也意识到自己说话有点刺，“我能有这么个侄女，是我的福气。”
福满也不多在意，笑了笑说：“都吃饭吧。”
三人坐在炕上，吃得津津有味，却不敢吃太快，怕囫囵吞枣似得尝不出滋味来。
“真是托了我侄女的福了。”叶小荷已经忘记肉是什么滋味儿了，“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饭了。”
林月霞笑呵呵的，“我福满孝顺，还聪明又能干，就是这些年苦了这孩子了。”
叶小荷脸上都是笑容，是一种吃过美食后的满足，“福满这么好姑娘，将来肯定有福气。”
三人吃得餍足，福满躺在炕上放空自己，叶小荷则去院子里洗碗筷了。
奶奶坐在福满身边，“福满啊，这是上次你卖树修完篱笆给奶奶的十块钱一直也没花。
我想着，如果还够的话，你就拿那钱去带你姑姑去医院看看，这么多年不能生养，到底咋回事？”
“奶奶……”福满思量再三，“您想没想过，万一有了孩子，我姑父还打我姑姑怎么办？
男人打女人，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不行的话，就让姑姑住这儿，总比回去挨打强。”
“那咋整，难不成还离婚啊？”林月霞心里也发愁，“这离婚了的女人更没法子活。而且，你姑姑自己也想回去继续过日子。
她想回，就让她回吧，要真有了孩子，说不定两口子关系能缓和一下呢。”
福满真怕姑姑回去后，还是逃不过一死的命运，“奶奶，离婚也比被打死强啊！”
“福满！”叶小荷走了进来，“我不离婚，那还不如死了呢。你……你要是舍不得花钱给我看病，我也不怪你，但你不能让我离婚啊！”
福满的一片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她心里也有些不高兴：“姑，我是好心，你怎能说我舍不得钱呢？
就算你离婚了，我也会支持你去医院看病的，这天底下男人又不是他一个！”
叶小荷不由急了：“你，你当我是什么人了，离婚再嫁？好女不二嫁，你不知道吗？”
福满真心无语了，再说下去，她真里外不是人了，“既然这样，那行，咱明天就去医院。”
叶小荷脸上这才有了笑意。
翌日一早，福满带着姑姑去了县医院，看的是老中医，八十多岁的老爷爷，精神矍铄，慈眉善目的。问的仔细，看的也仔细，叶小荷自诉，少腹冷感，或有隐痛，精神疲倦，腿软没力，月经虽然准，但颜色淡红，量比较少。
医生说她脉沉细，舌苔淡红……不孕是因为肾虚不能化气行水，气血凝滞，宫寒……等。
给开了草药，让回家煎药喝。两人走了一个多小时，总算到家了，累的够呛。洗漱了一下，福满直接倒在了炕上，“我不行了，腿不是自己的了。”
“你休息着，我去做饭。”叶小荷常年劳动，走这点路不算啥，洗洗手就去做饭了。
福满又累又困，躺在那里不愿动弹，只听堂屋里，姑姑说：“娘，我明天就回去了。”
“啥，咋就回去啊？”
“娘，我一直住这里也不是法子，你们的口粮也不多，到时候，大家都得挨饿。
田大壮虽然不是个东西，但回去了，好歹有我的口粮。我现在伤好了，也开了药，回去后，说不定就能怀上了。
他就是因为没孩子，一直都看我不顺眼。等有了孩子，田大壮就不会打我了。”
林月霞也没法子啊，又不能忍让俩人离婚，日子总还是要过的，“那你也不能自己回去，你得等着他来接你。”
“不等了。明天我就回去了。”
福满忍不住说：“姑姑，你就多住几天嘛。我和奶奶都舍不得你，等喝完药再回去也不迟。”
“不了，再住下去，不离婚也得离婚了。”叶小荷这话说的，福满已经不想说啥了。
个人命，由个人吧！
第21章
早上吃过饭，叶小荷就准备要走了，林月霞和福满刚把人送到院子里，门口进来俩人。
福满一看，正是田大壮，一起来的还有个年轻的小伙子，估计是家里亲戚。
大林子一进院子视线就落在了福满身上，柳眉杏眼，樱桃小嘴，皮肤白嫩的好似嫩掐出水来，看得人心里荡漾。
“娘。小荷。”田大壮不安地搓着手，他是挺怕林月霞的，毕竟那可是个厉害人。
叶小荷别开脸，不去看他，一副生气的模样。
林月霞则沉默了片刻，板着脸说：“进屋说吧。福满啊，家里来客了，去把你叔伯们请来，大家一起聚聚。”
“哎，别……”田大壮想说不用去叫了，一大家人都来，那不跟□□大会似得！
福满却扭身出去了，奶奶这是要叔伯们过来，帮忙震慑一下这田大壮。
“哥，我就不进去了，我在院子里等着你。”大林子很识趣，就不跟进去了。
林月霞却说：“这是大壮家亲戚吧？走了这么远的路，进屋歇歇，喝口水。”
“不了不了，婶子，我带着水呢，不渴。你们聊，我在外头坐坐。”大林子转身就出去了。
福满已经出了巷子，他便坐在门口的大石头上，无意中一转头，却见隔壁院子出来个姑娘。
杨柳细腰，模样俊俏，这北水村怎么这么多漂亮姑娘啊，不过比起福满来差了一大截。
“你是谁啊？”叶红看奶奶家门口坐着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是来走亲戚的。这院的女婿田大壮是我堂哥，我陪他来的。”
“哦。你是小姑父家的亲戚呀。”叶红笑了笑，“我是小荷姑姑的侄女叶红。”
田林一下就联想到了福满，“你是我堂嫂的侄女啊，那……你是福满的姐妹了？”
叶红一听这田林提福满，脸色微微有些沉了下去，是个男的就能注意到那死丫头，“是啊。我是她姐姐。”
“这北水村专出漂亮姑娘吗？你们姐妹俩长得都这么好看。”大林子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叶红微微挑了一下眉，一看这大林子就是冲福满来的，“我妹子确实长得漂亮，村好多小伙子喜欢她。”
“是吗？”大林子心里微微凉了一下，但转而一想，漂亮姑娘喜欢的人多也正常，“那……她有喜欢的人吗？”
叶红状似不经意地说：“你还真把我问住了，好几个呢，我也闹不清她最喜欢哪个。”
大林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做姐姐的怎会不知道自己妹妹喜欢哪个，这话听起来倒像是福满喜欢的不止一个。
叶红坐在自己家门前，做起了针线活，其实就是听到隔壁院子有动静，出来看热闹的。
田林也不说话了，望向了另外一个方向，没多久，看到福满的身影，他不由地站起来。
福满刚到巷子口，就听到叶红和田林的对话了，这叶红句句都往坑里带她。
什么叫好几个，不知道最喜欢哪个，这不就是说她跟那人玩暧昧吗？
福满出于礼貌地问大林子：“你是姑父家的亲戚吧？怎么坐门口了？”
“我叫田林，大壮是我堂哥。”田林想看福满几眼，因为长得太好看了，却又不敢多看，眼神有些飘忽不定的，“那天你去我们村里，我见过你的。”
“那天光顾着跟我姑父说话了，也没
注意。到院子里坐吧。”福满请人进院子，坐在凉棚下，然后给倒了水，就回屋去了。
田林拿起了搪瓷杯，忍不住在上面嗅了嗅了，连她拿过的杯子，都散发着少女的馨香。
没多久，福满叔伯和婶子们都来了，屋子里满满地都是人，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田大壮。
“大壮，你说你，咋下得去手，把人打成啥样了？”
“小荷她又不是不跟你好好过日子，你打她干啥，你把人打坏了，你日子能好过吗？”
“田大壮，你这样欺负小荷，我们做哥哥的不答应，再有下次，咱就不用坐在这里好好说了！”
“是是，我以后肯定改，再也不打小荷了。我那是一时糊涂，以后看我表现！”
田大壮自然是说好话，保证以后不再打叶小荷了，这是把大家的火气平息下去。
田大壮看大家火气都下去了，忙说：“我以后肯定和小荷好好过日子。那我们就先走了。”
田大壮拽了小荷的胳膊，然后看了福满一眼，望向了奶奶：“娘，现在也不是农忙的时候，福满这孩子会体贴人，要不让她跟着小荷去我家里多玩几天吧？”
小荷听田大壮这么说，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怎么好端端的要福满去她家里住？本想问，被田大壮一个眼神制止住，便把话咽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