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楚楚不出意外的在床榻之上,看到了狗皇帝的身影,他不再像往日一样身穿明黄色衣袍,他身上只着亵衣和亵裤,凄凉到连个外袍都没穿上。
她不敢离他太近,一手遮掩着口鼻,一手执着半截蜡烛,往前走了两步,远远的朝着榻上看了看。
即便是在昏暗的烛光下,沈楚楚也能清楚的看到他露出的小半截手臂上,不规则的分布着绿豆大小的水泡,水泡周围皆是密密麻麻的红通通一片。
她只瞥了一眼,便忍不住别过了头,这简直是要逼死密集恐惧症,即便她从早上到现在未曾进过食,可看过他小臂上的天花,她还是生出了一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天花的症状伴随着严重的高烧,沈楚楚都不用看都知道,狗皇帝怕是已经烧到昏迷不醒了。
但凡狗皇帝还剩一丝理智,太后也不至于胆大包天到敢将他转移到
这种地方来。
沈楚楚咬着下唇,又将眸光转回了他的脸上。
他的面庞上倒是没有被传染上天花,除了面色绯红的像是被煮熟了一样,看起来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
如今他高烧不退,屋子里又没有烧着炭,连沈楚楚穿着袄子都觉得冷,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亵衣,被褥也不知被谁丢在了床底下。
这样下去,别说天花能不能好了,估计一夜过去,狗皇帝光是硬生生的冻着,都能冻死过去。
可让她过去给他盖被子,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谁知道那被褥有没有沾过他的身子,万一要是接触过他,她再去触碰,岂不是会被传染上天花?
沈楚楚缩回了试探的脚步,老老实实的退回了屋子的角落里蹲着,刚一蹲下,她便感觉到肚子撑不住叫了起来。
自打昨晚上用过晚膳之后,到现在都快二十四小时了,这期间她都没有进过食,她只觉得饿到浑身无力,眼前隐隐冒出一片马赛克。
她轻轻的瞥了一眼床榻的位置,想来狗皇帝昨晚上本来想去永和宫,到最后没有来,就是因为天花犯了。
若是这样说,怕是狗皇帝从昨晚到现在,跟她一样也没有进食。
人是铁饭是钢,就是正常人一直不吃饭也得生病,更别提一个这么大的病号了。
太后这个老妖婆,总不至于狠绝到连饭都不给吧?
就算是地牢里关押着的犯人,一天还有两顿饭呢。
沈楚楚咬着唇,忍不住在心中咒骂太后,正在失神之际,门外隐约传来了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狗皇帝不蠢也不弱,一切都尽在掌握中,甜菜也不说太多了,再多就涉及剧透了qaq
☆、第 59 章 五十九条咸鱼
第 59 章
沈楚楚现在一听见什么风吹草动, 都觉得浑身汗毛直竖,门外似是脚步声的响动愈发清晰,她死死的咬住下唇, 只盼着不是太后派人来杀人灭口了。杰米哒 xs63
木门被踹的猛地一响,而后传来一个略显恼怒的咒骂声:“凭什么让我来送饭,反正马上就要死了,吃不吃的又有什么关系?!”
听见这粗鄙之语, 沈楚楚高高提起的小心脏, 缓缓的落了下去。
从他的话语中可以判断出来, 这人应该是来送饭的, 并不是想象中来杀他们的人。
想来太后还是留了一点余地,毕竟以狗皇帝身上那么严重的天花,怎么样这次也是死路一条,不过就是快点死和饱受折磨再死的区别而已。
木门外头的锁被那人打开,只听见‘吱呀’一声, 迎着左右摇曳的烛火,沈楚楚依稀看清楚了那人身上穿着的一身灰沉沉的僧衣。
僧人粗鲁的一脚将送来的食盒踢进了屋子里, 而后动作迅速的将木门关上, 重新将门从外头锁上。
沈楚楚听着僧人似乎走远了,才敢拿着蜡烛,朝着门口的方向缓缓走去。
在昏暗的烛光下, 她提起一个破旧的食盒, 将食盒放在了木桌上。
打开食盒后, 沈楚楚微微一怔,这就是他们今天的晚饭?
食盒里只放了一个碟子和一只碗, 碟子里是一个干巴巴像是骨头一样硬的半块馒头,碗里是稀得跟清水没什么区别的米粥。
她拿起筷子搅了搅米粥, 在清汤里隐约看到漂浮着的两三颗米粒,它们快活的在碗里游着泳。
“老妖婆……”沈楚楚咬的齿间嘎吱作响,恨不得把太后这个老妖婆一起扔进锅里炖汤。
这点东西,别说够两个人吃了,就算是一个人估计也吃不饱。
再者说,瞧着那馒头上的牙印,这不会是将哪位僧人吃剩的馒头给他们送过来了吧?
沈楚楚嘴角都快要耷拉到地上去了,这简直太恶心了,她就算是饿着,也不想吃从别人牙缝里剩下的东西。
她捧起瓷碗,罢了,这清汤便当做水喝了也好,有那两颗米粒,总比一碗白水要强上许多。
沈楚楚慢吞吞的抿了两口汤,和冷水几乎是一个滋味,这汤里若是细细一品,似乎还隐隐带着一股刷锅水的味道。
她五官扭曲的将碗放回了桌子上,若是这样下去,怕是她和狗皇帝还没因为天花而死,就先被饿死渴死在这里了。
一点都吃不下去的沈楚楚,又缩回了方才蹲着的角落中。
她看了看手中可怜巴巴的小半截蜡烛,心中有些犹豫,要不要将蜡烛吹灭。
那些来送饭的僧人,肯定是不会给她新的蜡烛。
后面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若是蜡烛用完了,晚上屋子里就黑漆漆的跟坟场似的,万一有点什么事,她想照明都不行。
沈楚楚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将蜡烛先吹灭了。
如果她节省些用,届时将滴下来的蜡油收集起来,自己动手没准还可以再做出小半截蜡烛。
屋子里黑的骇人,只有窗户处隐隐投来微弱的月光,屋外似乎是在哪里养了条狗,时不时会从外头传来一两声响亮的犬吠声。
也不知道狗皇帝现在是死是活,本来他身上就没有御寒的东西,如今半敞着窗户,凉飕飕的冷风直往屋子里灌,他肯定不能舒服到哪里去。
可她也不清楚天花具体的传播途径,如果关上窗户,屋子里的空气就不流通,最后一点微弱的照明更是会消失。
她现在心里又乱又害怕,那扇窗户就仿佛是她心头的最后一丝希望。
正在她犹豫不决之时,安静的空气中,响起了像是倒气一般令人揪心的声音,那是狗皇帝的呼吸声。
沈楚楚攥紧了手中的蜡烛,半晌之后,颤颤巍巍的用火折子点燃了蜡烛,从自己的包袱中翻找出那件狐裘大氅来。
她将蜡烛固定在桌面上,而后小心翼翼的靠近榻边,在距离他一米多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因为她实在不敢去碰掉在地上的被褥,如今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也只有用这件狐裘来帮他御寒了。
在空中比划多次之后,沈楚楚精准的将狐裘扔在了他的身上,盖住了他的身子和四肢。
或许这就是老天爷的意思,冥冥之中带上这一件狐裘大氅,便是为了让他御寒。
她咬着下唇,侧过头看了一眼他泛红的面颊,狗皇帝是男主,应该不会死吧?
沉思的沈楚楚,并没有注意到榻上昏迷不醒的某人,轻轻颤了颤睫毛。
她走回角落前,顺手将窗户关了个严实,她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己,这小破屋子根本不结实,那木门是木头做的,木头之间肯定有间隙,有那间隙也足够换气通风了。
吹灭了蜡烛,沈楚楚也感觉到一阵困意袭来,她抱紧了自己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像是鹌鹑一样倚靠在角落中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她是被门外的犬吠声吵醒的,望着陌生的四周,她忍不住怀念起每天早上碧月喊她起床的声音。
屋子里从门缝和窗户缝中洒进几缕阳光,沈楚楚走到窗户旁,将窗户推开,带着凉意的金芒涌进屋子内,一下便照亮了她的视线。
沈楚楚捂住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敢放下遮挡阳光的手臂。
她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本以为在角落里缩着睡了一宿,醒来之后会腰酸背痛。
可她除了脖子有些僵硬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不适的反应。
沈楚楚打了个哈欠,转过身走到桌子旁,远远的看了一眼榻上的狗皇帝。
他依旧是昨晚那个姿势,连动都没动一下,面颊上的绯红似乎稍微淡了一些,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在高烧。
见他胸腔上下还有起伏,她微微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到目前为止,他还活着。
沈楚楚不太会认这里的时辰,往日都是直接询问碧月,如今碧月不在了,她甚至连现在是几点都不清楚。
“好饿……”她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坐在木板凳上叹了一口气。
沈楚楚有气无力的朝着木门走去,她将脸蛋贴在两扇门中间的间隙中,透过门缝看到了屋子外的光景。
原来这屋子的外头是一个小院子,她还以为这边也是一堵高墙呢。
这件小木屋正对着院子的大门,院子外似乎是有人把守,她隐约听到了几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沈楚楚将门缝推的大了一些,正准备看仔细一些院子里的情况,便看见有人推开了院子外头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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