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沈楚楚连忙急刹车, 蓦地停住了脚步。
司马致不紧不慢的抬起眸子, 瞥了她一眼:“爱妃很紧张?”
沈楚楚一愣,而后摇了摇头:“臣妾是听到皇上来永和宫,一时间太激动了。”
她怎么可能不激动, 狗皇帝踩着点进来, 她这边刚脱了衣裳进浴桶, 那边就说来就来了, 急的她衣裳都没穿好,里头都是真空包装,别扭的不行。
司马致透过那昏暗的烛光,看清楚了她的面容,只见她瓷白的小脸上布满了淡淡的红晕,殷红的小嘴微微张启,像是一颗刚刚洗干净还沾着水滴的红樱桃一般诱人。
若是视线再往下挪一挪,便能看到她白皙纤长的颈子,以及那颈下若隐若现精致的锁骨……
他的喉结上下滚了滚,不着痕迹的侧过脸,移开了目光:“爱妃还没就寝?”
“正准备就寝,便等来了皇上。”
沈楚楚面上带笑,心中却想问候一番他的亲戚和祖宗,明知道这个点是睡觉的时间,还往这里跑什么跑?
司马致眸光扫了一圈四周,能并排坐下两人的,似乎只有她的床榻。
他也没多想,转身便走到了她的榻边,一点也没把自己当外人,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见她还杵在那里不动,他怕离得太远,自己听不到她的心声,便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她坐到榻边,离他近一点。
“过来。”他声音微微有些低沉。
沈楚楚:“……?”
他拍腿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她想象中的那个意思吧?
狗血玛丽苏小说里一般都是这样写的,霸道总裁/王爷/皇帝拍一拍自己的腿,而后邪魅一笑:“女人,坐上来自己动!”
是了,狗皇帝大晚上不睡觉,跑到永和宫里来,只怕心中还在怀疑白日的事情,他定然是想亲自印证一番,看看她到底是不是清白的。
若是她主动配合,没准看到落红,他还会相信她的清白。
可若是她抗死不从,那他肯定会更加怀疑她,届时万一连累到了武安将军,那才是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她的内心忍不住开启了天人交战。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似乎只有两个选择,要贞洁还是要性命?
沈楚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勉强选择了后者。
被人强迫的感觉,自然不会太好,但相比起性命来讲,贞洁就变得那样渺小。
她吞了吞口水,在心中自我安慰,没准其实狗皇帝就是根金针菇,她便当自己被针扎了一下,不痛不痒的也没什么。
沈楚楚吸了口气,踩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了狗皇帝。
她慢吞吞的走到了他的身前,而后对着他的双腿迟疑起来,他岔开腿坐在那里,她怎么坐过去?
司马致面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他岔开腿怎么了?这床榻这么大,就算他岔开腿坐也没占多大地方,难道还坐不开她了?
他漫不经心的抬起眼皮,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要朕帮你?”
沈楚楚红着脸,为难道:“这不大好吧?杨公公还在这里呢……”
就算要她坐下,也该让杨公公退下,虽说可能狗皇帝脸皮比较厚,早已经习惯了,可她却还是第一次。
杨海心中有些莫名其妙,皇上只是要和楚贵妃坐下说说话,他在这里怎么了?
莫非是楚贵妃有什么私房话要说,怕他在场不好意思?
他笑呵呵的应了一声:“老奴这就退下……”
杨海刚要退出去,司马致却抬手制止了杨海:“不必。”
他就是觉得今日之事还有很多疑点,想来试探她一下,看能不能从她这里套出一些真相。
便是说几句话的功夫,哪有必要搞得这么麻烦。
“你坐不坐?不坐站着也行。”他有些不耐。
反正她只要离他近一些,他能听到她的心声就是了。
沈楚楚脸色微变,站着怎么动?她从来没见过这种姿势呀?
罢了,还是坐着吧。
她甩开了花盆底,赤脚踩着榻边,坐在了他的腿上,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一只手解开了他腰间的玉带。
司马致:“……”她这是在干什么?
杨海:“……”楚贵妃路子真野!
沈楚楚扯了两下,都没能扯开玉带,她憋得小脸通红,铆足了劲用力一拽。
只听到“啪嗒”一声,那腰间的玉带应声而断,断成了两截。
她目光呆滞的拿着手中的半截玉带,见司马致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看,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干笑两声:“这,这腰带绝对偷工减料了,真不结实……”
司马致垂眸望着紧紧贴在自己身上的楚贵妃,忍无可忍道:“朕让你坐在榻上,你坐朕腿上想做什么?”
她一天天在脑子里,到底都想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沈楚楚被他呵斥的一激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会错意了,连忙手脚无措的往后退去。
谁料到她腰间的衿带,正好被他断成半截的玉带勾住了边角,她这一下去不要紧,直接将那衿带勾了开,连带着衣襟也被扯的半敞半合。
一片白皙娇嫩的肌肤映入眼帘,司马致瞳孔蓦地一紧,伸手扯住了她的衣襟,反手将她按倒在了榻上。
沈楚楚还未反应过来什么,就被他摔得一阵眩晕,紧接着眼前一黑,有一床锦褥迎面扔在了她的身上。
“滚出去!”他瞪了一眼杨海,声音中隐隐带了几分怒气。
杨海面色微红,脚步蹡蹡,急匆匆的朝着殿外走去,难怪楚贵妃让他出去,他真是越发的没有眼力劲儿了。
沈楚楚懵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方才发生了什么,她只恨自己此刻不能像地鼠一样挖个洞钻进去。
狗皇帝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想让她坐在榻上直说就好了,非要拍一拍自己的大腿让人误会!
白瞎了她给自己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搞到最后狗皇帝压根没想让她怎么样,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司马致听到她的心声,气的恨不得给她一榔头,他拍自己的腿怎么了?
正常人谁会因为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就胡思乱想这么多?
分明是她满脑子乱糟糟,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前段日子还抵死不从,现在态度却突然转变,甚至还主动勾搭他。
怕不是她今日做贼心虚了吧?
他隔着一层锦褥,对着里头的沈楚楚质问道:“皖嫔死前,你可曾见过她?”
沈楚楚蹙了蹙眉,这才是狗皇帝今晚上过来的真正目的?
也是,自古帝王都多疑,她今日说的话,她自己都不信,狗皇帝能信才有鬼了。
不管怎么样,她决不能让狗皇帝知道皖嫔给他戴绿帽子的事,若是他知道皖嫔有了身孕,这事估计就要查个没完了。
虽说狗皇帝要是能追查到皖嫔的奸夫,她便不用再整日提心吊胆的度日,可那奸夫本事那么大,只怕狗皇帝查不到皖嫔的奸夫,还会再给她惹来麻烦。
她猜想,皖嫔的奸夫指使手下奸杀皖嫔,是想制造出皖嫔破身,是因为被那歹人强迫的假象。
不然直接杀掉皖嫔的话,皖嫔死前便已经不是清白之身,这种事情很容易查出来,一旦查出皖嫔破过身,届时便会引起狗皇帝的怀疑。
狗皇帝只怕现在也知晓皖嫔破身的事情,但他一定以为皖嫔是因为那歹人才破的身,根本不会联想到皖嫔早就偷过人,甚至还怀了身孕。
如今皖嫔的身孕才一两个月大,连一团肉都算不上,便是仵作解剖了尸体,也根本就查不出来那孩子的存在。
既然那奸夫做的这般□□无缝,若狗皇帝还能查到皖嫔有孕,那奸夫怕是会以为是她告诉的狗皇帝。
“在斋宫正殿中,臣妾曾见她匆忙离开,后来宫人不慎将茶水洒在臣妾的衣裙上,臣妾便去了侧殿更衣,之后再没有见过皖嫔。”沈楚楚缩在锦褥中,声音诚恳道。
司马致眯起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那锦褥中的一团,他便猜到了今日之事有什么隐情,可他却怎么也没想到,这隐情会是这样的真相。
听着楚贵妃的意思,想来皖嫔偷人时,估计是被她撞见了,所以她才会招惹来杀身之祸。
那若是这般说来,今日楚贵妃应该也是在钟楼里,那暗室门口的血手印也该是她的没错。
但武安将军和姬六将军却帮她撒谎,他可记得武安将军不是那种爱多管闲事的人。
武安将军乃是姬家八郎,名钰,字长苏,三岁能诗,五岁能武,一直被姬家当做宝贝似的藏于别苑生养,直到姬钰十三岁时随父出征,打下了第一次胜仗,这才算是姬钰第一次正式出现在众人眼前。
姬钰此人性情薄凉,淡泊名利,不论美色金银都迷不住他的眼,瞧着似乎很好说话的样子,实则心硬如石,刀枪不入。
若是说姬六将军爱美人,会被楚贵妃的美色迷惑,愿意帮楚贵妃的话,那姬钰此人根本没有任何理由,会帮楚贵妃撒谎。
除非,姬钰喜欢她。
“今日多亏了武安将军,才证明了你的清白。”司马致面色不改,声音低沉:“如今武安将军已过弱冠之年,府中却尚未有正妻,朕该为他挑一门好婚事感谢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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