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皱的更甚,刚要开口呵斥,只听临妃轻描淡写的缓缓开口:“开门。”
侍卫长:“是。”
一直到沈楚楚被临妃抱出皇宫,沈楚楚还一脸呆滞,没有缓过神来。
其实她早就察觉到,临妃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魔力。
也不知这是什么蛊术,只要临妃对视一个人的时候,那人绝对不会开口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就像当初临妃问她能不能教他打马球,她明明不会打马球,却毫不犹豫的应下似的。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请求临妃带她偷偷去看一眼姬钰。
沈楚楚垂着头,低声喃喃道:“所以,这世间没有人能拒绝你?”
如此说来,那临妃若是跟太后要解药,太后也会给吗?
临妃不以为意的看着她:“你想嫁给我吗?”
沈楚楚:“……”
即便她没有说话,临妃却也能从她沉默的神情中看出一丝抗拒,他敛住眸底的一丝怅意,低声一笑:“看,你拒绝我了。”
只有在人意志力薄弱的时候,才会受他蛊惑,而若是那人神智坚定,便是他使尽浑身解数,也不过是白费功夫。
沈楚楚扯了扯嘴角,心中有些惆怅,她不着痕迹的转移开了话题:“若是累了,便将我放下。”
临妃没有回应她,他很快便抱着她走到了大理寺外。
沈楚楚攥住临妃的手臂,她轻声叮嘱道:“如果皇上来了,你便说是我强逼着你陪我出来的。”
司马致如今应该已经下早朝了,待到他回宫之后,知道她和临妃走了,怕是此事会牵扯到临妃受罚。
只要临妃按照她说的,将所有责任都推到她身上,有了台阶下,司马致便不会迁怒于临妃。
不管怎么说,临妃都是和亲公主,身份不同于常人,只要临妃不干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司马致看在凉国女皇的份上,也不会动临妃。
至于她会不会受罚,她倒也不是很在意,反正她如今都快要嗝屁了,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好了。
临妃沉默了一阵,什么都没说,迈步带着她进了大理寺。
这一路走来,格外安静,一直到了天牢门口,都没有一个站出来阻拦他们的狱卒。
沈楚楚有些奇怪,这天牢里关押着的罪犯,一般都是皇上亲口下令关押的重刑犯人。
按理来说,此处应该有重兵把守才对,可怎么一路走来,安静的都不像话,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沈楚楚正纳闷着,临妃俯下身子,那薄薄一层面纱垂在了她的脖颈上,他贴在她耳边:“那个黑衣人,还记得吗?”
她怔了怔,半晌才反应过来,临妃口中的黑衣人,指的是上次那个在丞相府,蹦出来阻止临妃亲她的那一个。
见她想起来了,临妃挑唇一笑:“他在房顶上。”
说罢,他又补充了一句:“啧……除了他,房顶上还蹲着十个。”
沈楚楚下意识的抬起头,可除了一片空洞的黑暗,她什么也看不到。
她蹙了蹙眉,那个黑衣人是司马致身边的下属,可他为什么会在房顶上?
沈楚楚清晰的听到临妃推开天牢大门的声音,她蓦地想起一路的寂静无人,这才将临妃的意思理解透彻。
临妃是想告诉她,从他们出了景阳宫,那黑衣人就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许是从他们走的路线,猜到了他们要去的地方,便去请示了司马致。
司马致没有让黑衣人阻止她,而是命黑衣人赶在他们到这里前,率先清空了大理寺以及天牢内的狱卒和士兵。
沈楚楚长吸了几口气,努力的让自己有些错乱的心跳,缓缓恢复了原样。
她就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似的,被临妃抱进了天牢中。
浓重的血腥味,肆意窜进了沈楚楚的鼻息间,她有些不适的蹙起了眉头,抬手掩住了自己的鼻子。
临妃很快就带着她找到了姬钰,姬钰和姬家其他人是分开关押的。
许是因为司马致提前交代过,怕天牢中的其他人惊扰了她,这偌大的天牢里,除了姬钰一人,其他的囚犯都被转移走了。
察觉到临妃停住脚步,沈楚楚伸手胡乱的摸了两下,尽量让自己情绪平静下来:“姬钰,你在吗?”
空气寂静了一瞬,一个略显嘶哑低沉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我在。”
沈楚楚听到姬钰的声音,稍稍的安心了一些,她记得昏迷之前,姬钰被她用弩.箭刺伤了胸口。
这两日,她总是会偶尔想起他的伤口,心中难免有些惴惴不安。
临妃将她放了下来,扶着她走到了关着姬钰的牢狱外,神色淡淡的瞥了一眼姬钰。
姬钰被关押的这几日,多少也是受了刑罚的,但姬钰看起来除了面色煞白之外,和之前似乎没什么两样。
“你不该带她来这里。”姬钰的薄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线,嗓音中带着一丝冷淡。
临妃望着他那张冷冰冰的脸庞,微微一笑:“但是我不光来了,还是抱着她来的。”
明明临妃的声音宛如天籁,说出来的话却怎么听怎么欠揍。
沈楚楚也不知他们何时熟稔起来的,她怕他们会吵起来,只好插嘴打断了他们:“你小时候是不是曾在雁塔村住过?”
姬钰瞳色一紧,垂着身侧的手臂下意识的绷起:“你……想起来了?”
沈楚楚摇摇头:“记不清楚了,只是隐约想起一些旧事。”
姬钰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轻颤了两下,遮挡住了眸中的失望之色。
临妃挑了挑眉,神色懒散的瞥了他一眼:“记起来又如何?就凭你现在的模样,莫非还想越狱不成?”
姬钰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看着临妃:“我杀女人。”
临妃沉吟片刻,微微颔首,将眸光投向沈楚楚:“巧了,我也杀女人。”
姬钰:“……”
沈楚楚见两人拌嘴,本想说些什么制止他们,但她脚底下没站稳,下意识抬手在空气中乱抓两下,险些跌倒过去。
临妃手疾眼快的抓住了她的胳膊,这才堪堪没有摔倒。
姬钰皱起眉头,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眸底闪过一丝慌张:“楚楚,你的眼睛……”
沈楚楚的眼神空洞洞的,她对着空气摆了摆手:“我没事,你别担心。”
心中的猜测得到了印证,姬钰颓然的攥紧了双拳,手背上的青筋都隐隐凸了起来。
他的耳畔边,似乎又响起了贺柠曾经说过的话。
——无情无欲之人,方能百战不殆。
——那哀家就击溃你的信仰,让你的软肋消失。
姬钰陷入了沉思,如果他的软肋是沈楚楚,那贺柠的软肋是什么?
临妃本来挺有耐心的,但手腕上时而传来一阵不明显的钝痛感,那是他设下的蛊虫要死了,也是妲王霸快要出来的信号,他没有时间了。
“该走了。”
临妃叹了口气,将她重新抱了起来:“祸害遗千年,他暂时死不了。就算是问斩,也要秋后问斩,还有小半年呢。”
沈楚楚有些犹豫,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问,她急切的想要恢复记忆,想要知道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待到我妲殊再回来的时候,必定会将无情蛊的解药制出给你。”临妃一边走,一边承诺着。
他又想起了什么,轻笑一声:“至于你身上的毒,你考虑清楚,希望我回来时,能听到你给我的好消息。”
沈楚楚愣了愣,算是明白了临妃为何这般着急。
原来是临妃感应到自己妲殊的人格,马上要被妲王霸取代了,所以才急着带她回去。
沈楚楚搂紧了他的手臂,侧过头对着身后牢房的方向,低声喊道:“莫要胡思乱想,好好照顾自己。”
她来的路上,都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全部捋清楚了。
那日在宝莲寺撞见姬钰,姬钰愿意将太后贪污的证据所在告诉她,便说明了姬钰不愿再与太后同流合污。
但后来姬钰突然改变了主意,再一结合春蒐那日,姬钰曾两次对太后提起‘解药’二字,怕是她在宝莲寺上香流鼻血的那一次,姬钰便知道她中毒了。
而他之后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向太后讨得解药。
姬钰的这种行为,其实和司马致现在所作所为,本质并没有什么区别。
她可以理解他们,也很感激他们为她付出的一切,但她却不能认同他们的行为。
就好比她曾经看过的电视剧,得了癌症的丈夫为了避免自己死后,妻子会伤心,他找来女性朋友假装自己出轨,以为长痛不如短痛,逼着妻子伤心欲绝的离开。
一直到他死去,也没再见过妻子,而妻子也迟迟走不出这段感情带给她的阴影,最终被诊断出了抑郁症,后半生在痛苦和折磨中度过。
这一场悲剧,是丈夫的自以为是导致的,他认为自己处理的很好,却从未考虑过妻子的想法。
他们也一样没有考虑过她的想法。
如果他们将中毒的事情,提前告诉了她,并和她商量着来解决这件事。
即便最后没有拿到解药,她死之前的最后的时光,也该是畅快无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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