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她回过神时,侍卫已经离去,虽然美食摆在眼前,沈楚楚却没什么胃口。
她草草的用了一些,而后便站起身,准备去投喂狗皇帝。
这一次狗皇帝的嘴,比蚌还要紧上百倍,任由她用筷子撬了半天,也死活撬不开他的牙齿。
忙了小半个时辰,那饭都凉透了,她愣是一口都没喂进去。
沈楚楚气的摔了筷子,她瞪了一眼面容苍白的狗皇帝:“爱吃不吃!饿死你算了!”
也不知道从哪里吹进了一阵冷风,沈楚楚的身子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她走到木门旁,木门关的紧紧的,只余下一分可以忽略不计的门缝。
风不是从木门灌进来的,靠着那堵高墙的窗户也是关着的,那风是从哪里吹进来的?
沈楚楚拿着蜡烛,四处照着光,当她走到木屋旁边的窗户处,她停住了脚步。
这扇窗户生锈了,之前她闲时试着开过这扇窗户,但死活开不动,最后便也放弃了。
沈楚楚用手指摸了摸窗户纸,这扇窗户是用纸糊的,昨日她看着窗户还完好无损,可现在不知怎么回事,窗户上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小窟窿。
她轻轻的碰了碰那窟窿,看起来不像是用手指头戳破的,倒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砸破的。
也不知怎的,沈楚楚突然想起了那个死掉的僧人,武安将军之前当着她的面,从僧人的眉心骨里挖出来一块小石头。
本来她还以为那石子是武安将军为了救她才扔的,但武安将军自己开口否认了,他说不是他救的她。
原本她还在思考是谁救了她,后来武安将军一说要带她离开,她便将此事抛在了脑后。
现在想起来,那不知道从哪里扔出去的一块石头,和这扇窗户突然多出来的一个窟窿,真的只是一起巧合吗?
沈楚楚走到司马致身旁,眯起眼睛仔细的打量着他,他不会是在装昏迷吧?
若是染了天花,他早就该死了,哪还能吊着一口气,撑这么长时间。
若不是天花,只是普通的皮肤过敏,怎么可能说昏迷就昏迷,还一下昏迷这么多天?
说起来,她还觉得奇怪,她进屋的时候,他怎么会倒在地上?
沈楚楚一脸狐疑的看着他,半晌之后,她用手掌撑地,趴在了地上,将蜡烛往床底下伸了伸。
当她看清楚床榻底下堆着像是小土坡一样多的石子时,她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他倒在地上,不会其实是在往床榻底下藏石头,因为看见她进屋了,一时间来不及回榻,于是所幸就直接躺在了地上?
沈楚楚越想越生气,若真的是这样,那她这两天到底在瞎折腾什么呢?
为了让他快点好起来,她又是给他沐浴,又是帮他穿衣,连吃饭都是她一口一口往里喂。
她父母都没享受过这个待遇,若不是看他要死了,她怎么可能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他?!
沈楚楚心中气的要死,面上却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她现在只是猜测罢了,还没有得到证实之前,她可不能打草惊蛇。
她装作自己的手帕掉在了地上,弯腰拾起了手帕,站起身后,她轻轻的拍了拍手帕,像是自言自语似的:“原来你掉在这里了。”
说罢,她将蜡烛熄灭,佯装出准备缩回角落里去睡觉的样子。
还未走过去,就听见某个死皮不要脸的狗男人喊起了‘冷’。
沈楚楚装作听不见的样子,倚靠着墙角闭上了双眸,没过多大会儿,屋子里便传来了她的轻鼾声。
漆黑一片的屋子里,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有个黑影朝着她缓缓靠近。
一只温热的手臂搂住她的盈盈细腰,正准备将她抱起来,只听见‘呼’的一声,火折子被吹燃了起来。
在昏暗的火光下,两人四目相对,司马致的手臂微不可见的颤了颤,一滴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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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沈楚楚:你见过我死了三十年的祖爷爷吗?
司马致:没有
沈楚楚:那现在你就可以见到了
☆、第 63 章 六十三条咸鱼
第 63 章
司马致下意识的开口, 嗓音低哑:“楚楚,你听朕解释……”
沈楚楚并没有听他解释,她只看了他一眼, 便歪着脑袋睡了过去。
她手中握着的火折子,也随着从窗户纸上, 那小窟窿里钻进来的一阵冷风,缓缓熄灭了。
司马致微微有些愕然, 他看着窝在他怀里沉沉睡去的女子, 开始怀疑方才自己是不是眼睛花了。
他试图去听她的心声,想试探一番她到底是装睡,还是真的睡了过去。
但近来连日的高烧,折腾的他几乎失去了读心术, 在皇宫里他还能听到她的心声,而现在他离她这样近, 却一句都听不到。
他不知是不是因为病情还未痊愈的原因,最起码这几日和沈楚楚朝夕相处, 他能听见她心声的次数已然越来越少。
司马致将她抱到了榻上, 而后侧过头, 把脑袋放在了她的心口上,不死心的继续试探着。
但是他除了听到她平稳缓和的心跳声,其他的声音, 什么也没听见。
他有些失望的挪开了脑袋, 跨步从她身上迈了过去, 睡到了靠墙的那一侧。
“好吃……再来一碗……”她咂了咂嘴,含糊不清的声音从齿间传来。
司马致一怔, 随即便释然了,她肯定是睡着了, 所以他才听不到她的心声。
刚刚那火折子亮起来,没准是因为风吹的,至于她为何会突然睁开眼,要么是他眼花了,要么就是她梦游来着。
其实他倒也不是故意装昏迷骗她,他的本意并非是骗她,而是想迷惑住想要暗害他的那些人。
早就在皖嫔死后,他去找沈楚楚问话的那一晚,他便开始生出疑心。
从永和宫离去之后,当晚他便将皖嫔的尸体,与那杀害皖嫔歹人的尸体一并转移走,悄悄藏在了养心殿的暗室中。
翌日他命暗卫去了皖嫔住过的宫殿,调查了皖嫔生前近一个月来的衣食住行有无异常。
果真如沈楚楚所言,皖嫔失身并非是因为那歹人,早在皖嫔生前,她就已经与人暗度陈仓,甚至怀有了身孕。
据照顾过皖嫔的宫女所说,皖嫔原本喜欢穿收身合体的宫装,自打一个月前,皖嫔便突然开始穿宽松的宫装,还将以前爱穿的衣裳都给压在了柜子底下。
不光如此,皖嫔从御药房中分次拿过治燥结之症,食欲不振和补气血的药材。
那些药材分开看倒是没什么特殊之处,若是合在一起,便成了保胎的良药。
除了这些,皖嫔生前那一个月用膳的口味突变,经常会私下补贴银两,让御膳房给做些辛辣口味的膳食。
要知道在那之前,皖嫔是一点辣都碰不得,也不知是不是为了保持身材,她的膳食向来都是以清淡为主。
若是说一项巧合是巧合,那这么多巧合撞在一起,再加上沈楚楚的心声,他若是再想不通其中的关键,他这个皇位干脆拱手让人算了。
他开始循着线索去寻找皖嫔的奸夫,若是他没猜错,皖嫔与奸夫寻欢一般应该都是在夜里。
皖嫔白日几乎都是和嘉答应黏在一起,这一点他通过长春宫照顾嘉答应的宫人们得到过证实,皖嫔身边的婢子口径亦是如此。
能胆大包天到在斋宫对皖嫔下手,又可以在夜里自由进出皇宫,想来这奸夫也不可能是普通人。
明知皖嫔怀有身孕,却还动手残害皖嫔与孩子,以此可知这人是心狠手辣的歹毒之人。
就在他准备进一步调查之时,养心殿走水了。
这场大火并不是冲着他来的,怕是这人知道了他将皖嫔的尸体转移到了养心殿,所以想要毁尸灭迹,免得他生出疑心。
除此之外,这人火烧养心殿还有另一个目的。
若是养心殿失火,他的视线必然会被转移到养心殿走水之事上来,皖嫔的事情就会被耽搁,这人也就有充足的时间去毁掉所有留存的证据。
毕竟养心殿走水不是小事,正常人难免都会认为这场火是冲着他来的,有人想要加害一国之帝,这可比皖嫔那点小事重要多了。
从那日起,他对此人的身份便更加好奇。
夜闯皇宫并非不可能的事情,可在众目睽睽之下烧了养心殿,事后还让他完全追查不到蛛丝马迹,足以可见此人的身份地位很高。
凭直觉来说,他认为此事与姬家或许有关。
但凡事都要用证据说话,姬家除了姬旦将军和另外三位将军之外,其他的男丁并未有一人从官,手中更是没有分毫的实权,绝不可能进皇宫与皖嫔有什么牵扯。
姬旦将军年纪大了,身体因为常年征战的原因,落下不少毛病,他体恤姬旦不容易,便允许姬旦挂职在京城安养身体。
近半年来,他从未诏姬旦进过宫,如今的姬旦几乎就算半个养老的状态,很少掺和朝堂之事。
再加上姬旦向来沉稳的性子,根本就做不出夜闯皇宫这种既冒险又幼稚的举动。
而姬家三位将军,大半个月前从边关撤退,不久前才到达了晋国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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