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使不得……”
“我说使得就使得,快拿着吧。”
从徐老太太这儿出来,徐二夫人也没回她自己房里,而是直接转身去了徐艳茹那边。
“在想什么呢?”
“娘?”
徐二夫人笑着点头,“在想王柳芽的事?还是在想张家的事?”
“在想张家,之前芽芽跟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险些就信了,现在想想,觉得还挺对不起张泽宇的。娘,我这样是不是不好?”
徐二夫人摇头,“这很正常,你们虽然定了亲,聘礼也下了,可并不熟悉,听到一些流言蜚语,心里有怀疑很正常。回头娘跟你爹去一趟张家,把误会解开,等这事过了,你们好好接触接触,彼此熟悉了,知道对方是什么样人了,就好了。”
徐艳茹点头。
进入八月,城外谷物已经基本泛黄,可以准备收获了。
张家这边,张大有他们之前都只想着找一份稳定的工作,能够按月往家里拿钱。现在到了秋收的时候,一下子就傻眼了。因为兄弟三都请不了假,除非他们辞工。可好不容易找到的活计,又干的好好的,谁愿意就这么辞了啊,辞了以后可就不一定再找得到这样的了。
“要不,今年请人收?”
这倒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以后呢?兄弟三现在这活计,没有什么变故,肯定是要长长久久干的,明年春耕秋收还是抽不开身。要是春耕秋收都请人帮忙,那这几亩地收益去掉请人的工钱可就剩不下多少了,还不如直接佃出去省心呢。
“佃出去?”
张大有点头,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佃出去划算,“咱们收四成租子,不苛待人家,咱们自己也不吃亏,爹,您觉得呢?”
老张头有点舍不得,一辈子跟土地打交道的人,乍然让他把田都佃出去,他有点接受不了,不用再去田里干活了他接受不了。可他自己一个人也确实种不了那么多,“要不佃六亩出去,剩下的一亩半,我自己种?”七亩半他种不了,一亩半肯定行,不用老大他们帮忙,他自己一个人也行。
“也行”一亩半不算多,张大有想着就算到时候爹忙不过来,他们兄弟几个稍微搭把手也就搞定了,便点了点头,“老二、老四,你们觉得呢?”
“我没意见。”
“我也没意见,就是爹,大哥,等秋收结束了,咱们是不是凑点银钱把那边宅子稍微收拾一下,搬过去住?”明明有自家宅子,还要每个月给别人租子,而且租子还不少,张四喜想想就难受。
“老大,你觉得呢?”
“可以,正好准备去找周庆问问看,他认不认识合适的佃户。我顺便问问,看看他认不认识什么泥瓦匠,他认识的人多,说不定能便宜点。”
老张头点头,“你小舅子那边若是找不到合适的,这巷子里几户人家也可以问问。”老婆子跟她们走动也有些日子了,人确实也都还不错。
张大有笑着点头。原本想着周庆认识的人多应该能找到合适的,不用劳烦水牛巷的人,没想到,周庆也不认识什么比较靠谱的泥瓦匠跟佃户,只能回来找水牛巷的人帮忙。
“你要找泥瓦匠?是准备修房子了?”张家那院子买了还没修,现在住的是租来的,巷子里人都知道。
“是,准备修房子。”
“人我倒是认识”陈大自己就是个打井的,自然认识不少这方面的人,不过“马上就秋收了,这时候想要找人来干活可不好找,要么就得加钱。”
张大有赶紧摆手,“也不是现在就干,准备秋收以后动工,但是人得先找好。”不然,临时抱佛脚找不到人或者人家看他找的急趁机要加钱怎么办?“另外,我们家城外还有几亩地,今年秋收想请几个人帮帮忙,明年准备把田佃出去收租子,陈哥可有认识的妥当人?”
“我帮你问问,如果他们愿意,我明天带人去你店里见你,具体的你们自己谈。”
张大有点点头,道谢。
陈大摆手,大家都一个巷子里住着,今天你帮我明天我帮你,都是正常的。
次日,张大有正在店里对账,陈大带着三个高高大大的汉子过来了。
“陈哥?”
陈大点点头,替几人简单做了个介绍,“这是张大有,这是大虎、二虎、三虎,他们是三兄弟,平时干的就是泥瓦匠的活,农忙时也会给人做个工,他们做活你可以放心……你家有几亩地想要佃出去的事,我顺嘴跟他们说了,他们兄弟三正好有意……”
张大有点点头,再次谢过陈大,送陈大离开,这才回过身跟三兄弟商量修房子、秋收帮工和佃田的事情。
因为想把三件事就拿下,又是陈大这个熟人介绍的,修房子跟帮工三兄弟也没抬价,要的比正常的价位还低上一些,而且保证把活干的利落。至于佃田,就按四成租子走,双方很快将事情谈妥,并约定好明天过来签定契书。
晚上回去,张大有将这事跟老张头他们说了一下,大家也都高兴,总算是秋收的事情有了着落。
“这次陈大可是帮了大忙,明天我给他陈婶子送两个咸鸡蛋过去。”咸鸡蛋是宗氏后来去东城门口买了鸡蛋回来腌制的,刚刚能吃,腌制的很入味。
周氏笑着附和,“应该的,说起来这还多亏娘呢,要不是娘跟巷子里各家各户处的好,这次这事可得费不少事。”
刘氏、孙氏、王氏几个也跟着夸,把个宗氏夸的,笑的那嘴都快合不上了。“你们也别尽哄我,老大家的,中秋节可是快到了,给徐家那边的节礼你可别忘了”
“娘放心吧,忘不了。”就算她一个不小心忘了,也还有石头提醒她呢。自打跟他未来媳妇见了两次,那小子一颗心都扑人家身上去了,岂会忘了这么重要的日子?说着周氏还意味不明的挑眉看了旁边的石头一眼。
石头被他娘这么一看,意识到他娘的调笑,立马耳朵就红了,连忙转移话题,“奶,我今天巡街的时候又看到柳大春去绣坊那边找小姑了,您要不要叫了小姑回来再问问情况?还有多多,您之前不是说要给多多在县城找个婆家吗?您找的怎么样了?”
多多的事不急,她已经跟薛媒婆、孙婆子、陈婆子她们都透出话去了,她们如果有合适的,肯定会跟她说的,这个急不来。
白露这个事才让人着急,“这丫头怎么和离了一次,还是这么不懂事?”虽说青天白日的,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可你被人撞见一次,人家可能不会在意,两次不会在意,次数多了,你说你跟柳大春没关系,谁信啊?“不行,石头,明天你就顺道去绣坊一趟,叫你小姑明天回来。”她要再跟她好好说说这柳大春的事。
第二天,张白露收到石头递的口信,知道宗氏寻她有事,早早就回来了,顺路还买了几样糕点、果子。
“娘,石头说您找我有事?啥事啊?”
“大事,你跟柳大春到底怎么回事?你之前不是说不愿意嫁给他吗?怎么他又去找你了?你改主意了?”
“没有”张白露摇头,“没有改变主意。他也没有经常来找我,他现在在镖行做事,天天在外面跑,大概一个月才能回来一趟……”
每个月回来一趟,这才多久就被石头看到了两三次?宗氏有些怀疑的看向小女儿,张白露面上坦坦荡荡,一点撒谎的痕迹都没有。“行吧,你说一个月一次就一个月一次吧。可这一个月一次也多了,你又不知道不知道,有些人的嘴有多利?什么话都说的出来,他这一次又一次的,被人看到了,还指不定怎么排揎你们呢?
他一个大男人倒是没什么,你可怎么办?娘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想再嫁好好过日子,柳大春是个不错的人选。若是你真的不想,那就少接触,你不知道这世上有些人的心能有多毒,嘴有多毒……”
一语成谶,只几天,不好听的流言就从绣坊里传出来了。
首先听到人在背后说张白露跟柳大春那些脏话的是张月亮,小丫头也是个狠得,知道打不够,直接上去就给了人一嘴。
“啊,臭丫头,快放开,啊,疼死我了,啊……”
张月亮死活不放,被那女的锤了好几个,就是不张嘴,直到张白露找过来,才揉着咬酸的腮帮子把人放开。留下对方胳膊上一排血淋淋的牙印子。
把绣坊的管事都给震住了。我的娘嘞,这孩子哪家养出来的啊,也太吓人了。
张白露也被吓了一跳,不过听完张月亮学的那些脏话,张白露觉得如果是她自己的话,她会咬的更厉害点,把胳膊直接咬断了才好。“嘴上不修德,该……”
说完又去检查张月亮身上的伤,她刚刚都看到了,月亮被那女人锤了几下。
检查完,确定张月亮身上的伤不严重,张白露才继续对那女人发难。
那女人疼的脸都白了,估计也是被张月亮的狠劲吓到了,竹筒倒豆子似的,把那些从别人那听来的脏话全都倒了出来,还把从谁那听来的,也说了出来。
张白露气的浑身直抖。
“小姑,跟那些人计较什么?芝麻说过,什么样的人眼睛里看到的就是什么,您跟柳大叔明明清清白白,这些人却能脑补出那么多恶心的事情,心里肯定更恶心,说不定都臭了……跟这种臭鱼计较不是自贬身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