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雷哥将东西往袖袋里的暗层袖袋里一放,道:“我找的买家出的银子,必不叫叔吃亏。”
毕竟这个珠子,可稀罕。不是一般的城色,真价贱了,他也不乐意出手。
雷哥这才将盆给端上,用了纱布给搭上了,也没瞧出是什么来,道:“那件事,叔放心,不过要耐心,要办成,少则半个月,多则三五个月不定。”
这算是实诚话,邓智林道:“我信你,雷兄弟,靠你了。这个事,你看着操作,我以后不问。”
雷哥点头,“待办成了,我与叔说。叔确实也该避嫌,不能与旁人提,都不提,以后都想不到叔身上。”
二人闭了嘴,然后出了厨房,开了院子门,雷哥道:“叔,我走了!”
邓智林正想说话,却听见砰咚一声,二人吓了一跳,邓智林骂道:“哪个王八羔子敢在老子院外偷听?!”
他这一喊,左邻右舍的都出来了。
邓智林拿了扫把追出来要捉贼,那边左邻右舍的也出来了,都拿着扫把要捉贼呢。雷哥将盆一放,也要追人。
那边关开华是又急又怕,就怕这面对面撞上了,贼尴尬,见老爹和雷哥真来了,再加上邻居们也出来了,怕被瞅见,一时急了,竟是把短打一脱,把头一蒙,飞毛腿似的往巷子头就跑,低着头,弯着腰一溜烟的跑。
他自小在这长大的,闭着眼睛都能跑出去,因此,是左窜右跳的,便是挨了不少街坊们的打,也没被逮住,竟是一溜烟的跑了,跟兔子似的!
那边有壮年青年的也跑出来了,一面跑一面问,“贼在哪儿呢,贼在哪儿呢?!”
“跑了……”邻居们一面骂,一面过来扫关兴,一面问,“可是遭贼了?!”
那边张广才是已经笑疯了,蹲在墙角呢,他可不会白白挨打,因此见人上前了,忙道:“不是贼,不是贼!是我,是我……”
街坊们都无语了,大骂道:“张广才,你个杀千刀的,大晚上的又蹲人壁角,怎么哪哪都有你?!”
一面骂,一面也知道只要他出现的地方,必有事可看,这一瞅,不就瞅见雷哥了吗?!
“哟?!”街坊们道:“雷哥咋在这呢?!”
雷哥笑道:“托开华兄弟的话,来看看叔,哪知道碰上这么个事。也是叔客气,给了点东西叫带家去,我正要回家要与开华分一分呢,谁知道这张广才蹲在这呢,倒把我吓了一大跳,还好是误会,不然少不得要打一顿。”
他一面将话题轻松揭过,又引到张广才身上,一面已经将盆给拿起来了,自然的不得了。
街坊们然后又将注意力放回到张广才身上去了,骂将起来。
张广才也不回嘴,只抱拳道歉,眼睛却直溜溜的在不甚通明的黑夜中盯着雷哥手上的盆呢。他却聪明,现在并不点破。
雷哥笑道:“既是张兄弟,就没事了,想必跑走的也是闲人,得了,我先回了,大伙儿都睡了吧,明早还要早起呢。”
很多人都是穿睡衣出来的,一时都骂着张广才,一面家去了。
“张广才,大晚上的,别闹腾了!”众人皆骂。
雷哥这才走了,他知道跑走的人怕是关开华,可他并不问。说了声,便大踏步的家去了。
等人都散了,张广才凑上来,道:“叔,那盆里是啥呢?!这大晚上的见面,又是起火,又是香味的,这有啥见不得人的啊?!”
邓智林进了门,张广才三下五除五的便窜进院子了,邓智林无语,关上院子门,道:“大半夜的又想瞅啥呢?!”
“我这不是睡不着吗?!”张广才道:“抓心挠肝的,就是有一个人,比我还抓心挠肝。”
邓智林哪不知道刚刚的人是谁,用屁股想也知道一定是关开华,还好是个要脸的,把脸兜着跑了。
因此他也不问,只道:“抓心挠肝才好呢,我明天就能有一个大孝子!”
那关开华不凑上脸来,都不可能!
真正的孝子又有几个?!多数是为了利益,假仁假孝罢了。
不过,这笑面上来,总比臭着脸上来强。
“叔告诉我呗,你给雷哥的是啥好东西呢?!”张广才道。
邓智林也知道这个人,是懒得出奇的人,告诉他,他也不会去试验,他这样的人若是肯勤快致富,早就富了。但不告诉他,他只怕是这大嘴巴嚷的到处都是,什么都能说的出来。
邓智林便笑道:“你来,还有呢,我煮点给你吃,”
张广才忙跟进去了。
邓智林做了几碗豆腐,道:“吃吃瞧,没吃过吧?!”
“这真好吃,这啥做的?给雷哥的就是这个?!”张广才道。
“豆子做的,张兄弟要是不嫌累,就找雷哥要方子去,他定给。”邓智林道:“还会教你怎么做。”
张广才眼珠一转,想的却不是怎么去要方子,而是在这件事本身的八卦上,道:“方子我不要,不过叔给雷哥这方子做什么?!还这么免费给人?!”
邓智林笑道:“真不要?!”
张广才摇头。
“也是,都说民间有三苦,一撑船二打铁三就是磨豆腐了,这种活计,不是勤快的,任劳任怨的,指望它也赚不了钱,张兄弟是有福之人,哪会吃这个苦。”邓智林道:“喏,我也告诉你了,满足你的好奇心了,你要是以后想在我家混吃混喝,嘴巴严实点,不该说的别说……可知道!?”
张广才道:“跟旁人我肯定不说,但是关大哥那,我不说,也没用啊,今天他是瞅见了……”
“他那怂货去问雷哥啊,”邓智林冷笑道:“不好与雷哥翻脸的,倒来吵我,逼你,他敢?!”
张广才乐了,道:“行,打死我也不说!”
还是以后常能蹭到的饭比较重要。就关开华那抠门的,卖点消息给他,也就给个三瓜两枣的,顶个屁事!
正吃着呢,怂货却回来了,他跑出去,瞅着雷哥走了,见人也散了,这才又转了回来。虽然被打了,疼的慌,然而,他心里是真的跟被猪拱着似的,他这样儿哪能回家去?!
便是家去了,也睡不着啊。
因此这不就又回来了吗?!
他敲门的时候,堆了满脸的笑,道:“爹,爹你还没睡啊爹?!”
那讨好的脸,都没脸看,邓智林道:“装,继续装?!别以为我不知道刚刚是你扒墙头呢,你想干啥啊,关开华!?做人不做,非做贼,你出息了啊?!趁早滚家去,明早你不杀猪了?!”
第47章 没头脑与大嗓门
关开华见老爹要关门, 厚着脸皮, 一个闪身跟雄壮却柔软的猫似的, 一钻就进来了, 道:“爹,我有话说。”
怕老爹真黑脸打他出去, 因此急了,便忙往亮着灯火的厨房凑, 这也是一种直觉,刚刚那香味就从这窜出来的呢,而且雷哥与老爹在里面谈了半天。
这大晚上的, 他守在墙外这么久,要是不弄清楚是咋回事,能甘心?!
不然也枉喂了半天蚊子!
这急赤白脸的凑上来,能说什么好话?!邓智林都能料得着。
这一进来不打紧,这不一瞅就又瞅见张广才呢, 在那吃着吗?!关开华一腔到嘴边表孝心的话全咽了,气的进来就拍他,道:“你他娘的一天吃几顿?!也不怕胡吃海塞死你?!”
这一腔邪火朝着他发来了!
张广才也只当没听见似的,只顾吃喝, 这要是没几尺厚脸皮,他也混不到吃喝,因此没事人一般!
关开华是真拿他没辙,又气又急,这不就瞅见了菜色, 以及那一板板的豆腐了吗?!
“爹,这是啥?!”关开华道:“你找雷哥就是为这个事啊?!你这亲儿子在这呢,有事找我啊,有什么事,亲儿子摆布不开,还叫外人来办的?!爹,你这是菜?能吃的?!”
可不是菜,若不是菜,那张广才嘴里吃的啥呢?!
这话问的!
见邓智林不理睬,关开华是真急,老爹不搭腔,他也得继续说啊,更直白的说,“爹,你这真有方子啊!?你看,有方子咋能给外人?给我成不成?!”
邓智林瞅了他一眼,道:“你还不如外人呢?!”
关开华一噎,道:“爹现在是里外不分,还是咋的?!”
“雷哥一向与你关系好,要不你去把方子要回来?!”邓智林见他蠢蠢欲动,还真有这个意思,也是真的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了。
果然,关开华道:“只要爹发话,我马上代父去要,包管要回来。”
“雷哥待你们四兄弟一向不错,你这要回来,这兄弟情,以后也毁了,你是想一人独吞是吧?既不叫雷哥做,也不给你其它个兄弟,怎么?你是要做独一人的买卖还是咋的?!”邓智林道:“做孤家寡人,老爹的脸不要了,雷哥与亲兄弟们也都不要了?!出息!这玩意儿真要你独家做,你一年到头挣的钱还不如杀猪一个月的,你脑子不好,还是有病?!做豆腐也累,累的你脑子成了猪浆糊,你都不知道!关开华,你就这水平?!眼皮子这么浅?!捡芝蔴丢西瓜?!”
关开华听出点味来,道:“我可以两个都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