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仁哈哈大笑,道:“关叔,你这老头儿,还真是,罢罢罢,我们收了便是,关叔啊,你若有事,只管说,以后能帮的一定帮……”
“真别说,还有事相求,不过不急,等事差不多了,咱再说。”邓智林笑道。
钱寿康笑道:“只要不违律,咱能帮的都好说。”
“有事就说啊,”赵进喜笑道:“一个县城的,可别见外。”
“一定一定。”邓智林笑嘻嘻的送他们出院子,三人摆手,笑道:“用不着送,不远,关叔回吧。”
“三位爷可慢点儿,”邓智林笑道。
“还没老眼昏花到回不了家,放心。”吴仁,钱寿康和赵进喜拎着礼走了。
韩长生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笑道:“叔还挺会来事,今天这席面办的不错,只是破费不少吧?!”
“再破费,该花的还是得花,总不能叫你为我这张老脸费了人情,”邓智林道,“这一次,真是劳动长生了,我这心里是最最感激你的。”
韩长生心中一暖,道:“都是邻里人,别说见外的话。”
“我心里知道,这次又叫你担心,又叫你跑腿,又叫你担惊受怕的,心里过意不去,也有愧,因此,我还另备了礼给你,单独给你的,算是我的歉意,”邓智林道。
第24章 背锅接烂摊子!
“叔何必这样?”韩长生道:“今天这席面算是给足了面子,也还了人情了,我本就是里长,这个事,能顺利解决,我也很高兴,真用不着另外再给礼,我如何受得起?!”
邓智林却道:“这一次,叫你这么难为,是我的不是,其实我心里是有愧的,还望别推,收着吧,以后怕是还有劳烦长生的地方呢。”
如此盛情,韩长生心里的郁闷和不满也全部的消解了,叹了一声,心道不料现在的关叔这么会做人,要是以前也这般周全,就好了。
不过现在前面弄了篓子,他也能后面填补上,总比以前好上千万倍,韩长生心里其实也挺高兴的。
“行,叔既这么说,那我便收了,只是以后,还是能少折腾便少折腾,”韩长生道。
邓智林要送他回家,见韩长生欲言又止的,便道:“长生若有话便直说。”
“那我就直说了,”韩长生道:“之前小寡妇的事,叔做的不地道,哎,现在闹的……”
邓智林也是心里腹诽以前的关兴的确不是人。现在既是他成了他这个人,这个锅,还不是自个得背着吗?!
“出事了?!”邓智林道。
“蔡氏活不下去了,在家寻死呢,”韩长生拧着眉,愁的不行,道:“她要是出了事,怕是这得算在叔身上。”
邓智林道:“不至于吧,之前的事的确不好听,可也不至于寻死觅活吧?!”
韩长生无语的看了他一眼,道:“叔,真不是我说你,若不是顾忌着怕害了你们父子二人,小寡妇只怕这个时候已经上吊了。她真是个好人啊。”说罢便将婆娘说的事给说了。
邓智林有点震惊。他若有所思,原来如此。这其中的关窍的确有点复杂。
“那林老婆子不是好货,虐待蔡氏呢,她娘家也不管她,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生怕他拖累娘家名声似的,”韩长生叹了一口气,道:“叔的事是个由头,林老婆子找到更多的理由去打蔡氏了,在家里还不知道多遭罪,所以我这心里吧……”
韩长生道:“再这样下去,我是怕这蔡氏活不久。关键这是家事,想管也不能伸手。里长难做呐……”就如同这关兴,谁不知道他渣,可是又怎么管呢?!他好歹是个男子,都不好伸手管人家家事的,更何况是寡妇这种敏感的群体,真要是管了,管的不好,多难听的话都得传出来,若说出觊觎人家美色的话出来,那韩长生是真得郁闷死。
所以便是知道了,也顶多是叫婆娘去看看,劝慰两句罢了,他自己都不好上人家门的,没有男人的人家家里,是真的太敏感。
邓智林心里也是咯噔一声,道:“这要真出了人命,我这也是罪过大了。”
以前的关兴是真不是人呐!
“长生莫急,这个事,我想想法子,”邓智林道。
韩长生警惕的瞅他一眼,道:“叔,你可别再乱插手,出主意,太损!之前的事不能再来一回了,不然得真出人命……”
“我从她娘家人那边下手,这个事能管的也只有她娘家人罢了,之前不管只是嫌麻烦,若是有好处呢,”邓智林道。
“你别害了蔡氏,这小寡妇够命苦了。”韩长生叹道:“我只盼着别出人命。”
“我会谨慎,看准了再说,这个事,说来也是我的罪孽,”邓智林道:“若是能还上一二,也算赎了罪过了。”
“要小心。寡妇人家真不是一般人家。”韩长生道:“得慎重啊。”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是真的不是瞎说。
“我若出手,不叫人看出来我伸了手便是,这个不难。”邓智林道:“我送你回去,这个事,先烂肚子里,看我的吧。”
韩长生只能劝他一定要慎重了再慎重。又道不用他送,自个儿拎着一堆东西回家去了。
他婆娘留着门等着他呢,一见他带了这么多东西倒吃了一惊,道:“买的?!”
“关叔送的,”韩长生道:“现在的老无赖,倒是会做人。好歹像个人了,要是以前,不那么混仗多好。”
他婆娘道:“再会来事,也改变不了他是老无赖的事实!”
不过她心里也算满意了些,毕竟为关家这个破事,韩长生是跑上跑下,跑里跑外的,是真累,心也累。如今得着些感谢,这心理多少高兴了些。
她看了看,有茶有酒,还有糖,有果子,四样俱全,便笑道:“倒也算有礼数。”
“好歹算是不用再另还人情了,今天关叔是真会来事,”韩长生说了说席面上的菜色,和酒,果子等,笑道:“吴仁他们也挺高兴。”
“这样才好,不然用了人不知道还,还得叫你还,真能气死。”他婆娘笑道。
“对了,这一份是关叔多给的,你别说漏嘴了。”韩长生道。
他婆娘点了点头,笑道:“算他有良心,没白累着你!”
韩长生道:“我与他说了小寡妇的事,他说他管,从他娘家那出手,也不知道靠不靠谱,不知道为啥,我这心里又悬起来,我是不是不该说啊?!可是不说,万一真出了人命,又是一桩大事儿,只怕他也脱不了干系,哎……”
他婆娘心里一咯噔,道:“你好好的与他说这个做什么?还嫌不够乱啊,这老东西能出什么好主意?!之前干的事你都忘了吗?!你可别好心办坏事。这个事,你真是所托非人了……真要生乱子,又是你收拾烂摊子……”
韩长生不吱声了。
“这老汉之前没钱花了,连亲儿子都能卖,连将幼子与小寡妇生米煮熟饭的损主意都想得出来,你指望他?!”他婆娘来了气,道:“你别把自个儿给搭进去了,出了事,他说你也有份,你这,我们家可不得乱了套?!”
韩长生心跳如鼓,道:“不至于吧,我看叔现在还挺清醒的。”
“呵,那是因为他现在有钱了,你瞧着吧,等他没钱了,又得折腾个够呛,这贼老汉盯着林老婆子家的家业呢,一把年纪了,还要给林老婆子当儿子不成?!天天惦记着,也不怕遭雷劈!”他婆娘恨恨的骂着,声音却小,也是怕人在外听见的意思。
韩长生心又提了起来,叹了一声,道:“那我多探探关叔的口风,叫他别折腾,要出了事,我都逃不了干系,这个事就不能不盯着了……”
“遇上这么个人,没事也得惹一身骚,你这……”他婆娘道:“这老汉等钱花完,估计老毛病还得犯,你算算他送的酒,茶,备的酒席,得花多少钱?!虽是好看了,到底是个没章程不图长远的人,今天有钱就死命花,明天没钱就使劲作的人。才刚重分家,听说今天还买了新家具,花了不少钱呢,他手上才多少银两?!看他这个速度,只怕用不到半年,钱银又得空了!我就没见过这么能造的。他那家产,搁一般人家,能让几房花几代,他倒好……”
里长娘子也是郁闷,吐糟着催着韩里长睡了。韩里长也睡不踏实啊,既然脱不了干系,以后少不得还得多走动走动,多盯着点了。
辖下有这么一个能作的人,这滋味也是蛮酸爽的!
关开涵回来了,和邓智林收拾了残羹冷炙,洗了碗碟,这才关上院子门洗漱要睡觉了,这夏天洗澡倒是方便,也不用像女子一样麻烦,随便弄点热水洗洗就能睡。
两人也确实是累了,洗了澡各自回屋。
只是关开涵还是点了油灯,恋恋不舍的捧着今天新买的书夜读起来。
而邓智林呢,也睡不着,为啥呢?!晚上寂寞啊。之前在现代,他真的没这么早睡过,不到十二点睡,那是不可能的,有时候十二点睡了,但还得玩一会手机,平板啥的,这作息经常就是一两点睡那种。
所以搁现在,他没手机是真寂寞了。
晚睡的人都是贪心的人,因为不舍一天就这么过去了,这么麻痹自己说晚睡一下,就说明今天没白过,迟起也是麻痹自己只要不起,今天便可以迟些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