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开涵起身应了,道:“我送恩师。”
胡奎没拒绝,与邓智林告辞,出了门,对关开涵道:“中秋里,我备下宴席等你来,你师母也想见见你,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你也见见。既入我门,以后与我的儿子们便是师兄弟了,师者,父也,弟者,子也,在我心里,你除了不跟我姓,与我亲子无异!”
关开涵听了十分动容,道:“先生,我必去!”
胡奎抚了抚胡子,笑了笑道:“就送到这吧,我回了!”
他上了马车,与邓智林和关开涵挥手道别。
关开涵直到等车马离开巷子了,这才转身回院子。
“都说士林不入陋巷,你这恩师拜的好,倒没有以出身论人交友的读书人的陋习,这样的人,很难得了。”邓智林道:“要多听你老师之言。”
关开涵应下,却是想着恩师要他多听父亲的,父亲要他多听恩师的。反正他都听就是了。况且先生与老爹有些方面,还挺相通的。说不出来的奇怪的感觉。
“这个事就定了?!”关开涵道。
“定了,”邓智林道:“剩下的事,就是衙门和胡山长的安排了。水到渠成,会很快。”
县太爷看起来很重视,肯定会很快。
以后留谷县就要飞起来了。这个政绩,肯定是极出色的。
“虽说与全县绑在了一起,其实咱们也绑在了县太爷和恩师这一系了,”关开涵道。
“不错。但我相信他们能公私分明。若是利与绩分不清,我也不会绑。”邓智林道:“就是看中这个。看看他们行事不出格,我就真的安心了。”
关开涵知道有风险,心里明白,以后若是不对头,他就不做官。总不能将老爹也牵扯进那么复杂的事情中的。
邓智林知道他操心,道:“累一天了,休息吧。”
关开涵点点头,去洗漱了,弄了点吃的,睡下了。
这个时候,也确实是累的狠了。
邓智林也累,可还是来安抚了赵玉和和小凡,将院子门关了,这才睡了。
本来连着多少天都没进空间了,还挺想进的,之前在府城是因为不方便,想着回了家就方便了,哪知道出了这个事,他也累的不行了,便沉沉的睡下了。
而四家人,不,应该说是八家人哪里能睡得着?!
正在关开华家里开会呢。
关开华的屁股和关开富的脸也抹了消肿的药膏了,此时也顾不得哭,只顾着为五千两发愁,也为今天的事而震惊。
此时二人一个趴着,一个捂着脸,都不吱声。
只是关开华的婆娘刁氏却是呜咽着,抱怨刁老财道:“爹也不拦拦公爹,打成这样,以后可怎么杀猪,没的叫人笑话的……之前我和开华做的也挺好的,对他老人家孝敬又嘘寒问暖的,这,这怎么就打成这样了呢,这可是亲生儿子,再不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公爹下手也太狠了……”
分明是怨自个亲爹不拦拦。
刁大财只当没听见,关开华夫妻不听这个教训,以后只会更多小心思,那个时候,可不是打一顿这么简单了。
刁氏见他不搭理自己,便只能小声呜咽了。一想到打也打了,还得出银子,这心又疼将起来,想听听老爹他们商议着怎么办呢?!
一时没人吱声,还是冯安民出了声,道:“这个钱,八户平均摊。五千两,一户也就六百二十五两银子。虽也是大笔,但到底比一户出轻省的多!”
于德荣,安泰没说什么,关开贵,关开远却先急了,道:“冯叔这是怎么说?打人的是二哥,窜掇的是大哥,与我们有何相干,赔钱的事,我们三房四房不出!”
冯安民淡淡的,也没生气,只道:“也行!那肥皂的生意,少了四户。我与刁老财,老大老二出。”
“不行!”关开贵道:“凭啥?!我们可是爹的亲儿子!”
刁大财冷笑道:“这个时候不想出钱,敢吱声了是吧?!在你们亲爹那吵吵试试去,包管明天就不是亲儿子了。谁不出钱,谁的生意不跟。我们还少了抢生意的对手!”
关开贵,关开远气死了,想要顶嘴,他们的丈人却是压了压他们的手,二人忍住,气呼呼的瞪着冯安民和刁大财。
于德荣与安泰也是特别无语了,他们这女婿,也不看看这是啥时候,是为了少出银子的时候吗!?所以啊,他们也就摊了个血缘的好处,真指望他们能做成大事,那真是白瞎。
于德荣半点不急,慢悠悠的笑道:“刁老板急什么?!我们也没说不出银子啊……”
第105章 求原谅
“可不是, ”安泰道:“亲家都没说不许我们跟的,这个时候出个银子帮衬点亲家,哪里还生份的?!放心, 放心,再穷, 这银子也能挤出来。挤不出来就卖产业也能挤出来……”
刁大财冷笑一声, 扫了二人一眼, 这两个, 见利就起意的人,不跟才怪。
他没好气的道:“出钱就行,别唧唧歪歪了。咱各自管好各自的女婿。若管不好他们的嘴和手,将来恐怕都不是姓关的儿子了。这一不姓关,还能跟关家的生意?!小心砸了饭碗!”
安泰本来就与他不对付, 女婿是要管, 可自家的女婿能叫他说?当下就怼回去道:“你也没管好不是?!若是管好了,能叫亲家这么打的爬不起来?!”
刁大财气的噎住。
冯安民道:“行了, 现在是斗气的时候吗?!凑银子!不然钱不去,连汤也喝不上!我丑话先放这里,只说出钱,银子却不来的, 过了时候, 可不带了。亲家生了气, 一个也讨不了好。这个事, 谁迟了, 谁出局。缺额部分,有的是人愿意补上!”
这话啥意思?!就是他巴不得这三房四房不出银子,他好补上呢,是想吃双份咋的。
这话一出,关开贵与关开远脸色都变了,急道:“这可不成,谁说我们不出钱了?!只是我们得出少点。本来这个事,就是大哥与二哥的错。”
“老三老四你们啥意思?!”关开富怒了,虽然脸肿成了猪头,却并不妨碍他骂人。
关开贵正想冷笑,他才不怕二哥。
不料他们的丈人瞪着他们道:“说正事呢,只顾着发火有什么意义?!”
所以能做大事的商人与小商贩的区别就在这里。安泰与于德荣现在总算是知道为何关兴在舍近求远,不用自个儿子,而用旁人了。
就在这里。这遇到事,这四个,就只顾着贪小便宜,取小舍大,或者是眼前的大太大,他们根根连看都看不见,出了事要背锅又推三阻四,没有半点男子汉的担当。然后说到利益时,又只顾着发泄情绪。拎不清轻重。
哎,也是命呐,他们这四个这一辈子也就只配给雷哥打打下手了。累的他们也只能打打下手。可是这个打下手,就是长远的收益,是益及子孙后世的家业,便是打下手,也得跟!
关开贵,关开远见丈人发话,便都不说话了。
冯安民看了二人一眼,道:“想少出银子也行,按出额的银子来定额例,才算公平!”
关开贵,关开远怒目而视,当然不乐意多出银子,但他们要平摊额例。
还是于德荣与安泰一锤定音,道:“行了!就各自都出那一份,平摊才公平!将来生意做上了,都不能恶意竞争,抢彼此的生意,这一点可也得说好!”
冯安民与刁大财当没听见。哼,真到了那个时候,东西一样,价格一样,真卖不好,不得怨你们不会做人?!
因此这一扯皮就扯定了。
关开贵,关开远出来后还向各自的丈人抱怨呢,道:“凭啥啊?!分明是大哥二哥惹的事,凭啥我们就得平摊银子?!”
安泰,于德荣也懒得与他们扯皮,以后可得管好这女婿了,不然,在关兴那讨不了好,他们还得不到好处,以前他们是不想得罪女婿,待他们很亲近,现在却不同了。
安泰当下就怼了,道:“你们要是不想跟,不仅可以少出银子,还可以不出。”
关开远一听就怂了,道:“也不是不乐意出!”
见丈人瞪着自己,他便道:“我也只是抱怨一句,算了,不说就不说!”
“抱怨也得分场合,分人,你当我的面说话,我能不多心呢,我还以为你是抱怨我作主了呢。”安泰道。
关开远忙道:“丈人,我真没这个意思,你别多心。”
“我不多心,我对你有耐性,你这抱怨的话与你亲爹说去,看他削不削你。”安泰叹道:“以后说话也要看看场合,这个生意多大的买卖,又是独家,又长久,惠及子孙后代的生意,你眼皮子别这么浅。现在出的钱也别心疼,我看不到一年就挣回来了。以后挣的就是更多的……”
关开远听了点点头,想想关兴那面不改色打大哥二哥的样子,就抖了一下。也是怂了。怕的很。
“以后多学学,多去你爹那走走,送点好吃好喝,有你的好处,别傻兮兮的学你大哥二哥那呆样……”安泰道:“以后把脾气都给收起来,尤其是对你爹,可得机灵点,怂点都没事。只要你爹高兴了,将来,要开分店,到别的地儿开店铺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你啊,说你啥好?!正好我手上有铺面,咱们翁婿合开铺子,我管理铺面,帐目,请个掌柜和小二们打理生意,到了年底,帐上的盈利,咱们翁婿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