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一道身影从天而降,捏住蛇的七寸拔下,挥剑斩断……
刚刚,谁嫌高说下不来的?
再一秒,拉住绳梯,就要将元霄带出去,然而,师荼只是那么一拽,人没上去,绳梯它……落下来了……
足有三秒的沉寂……
“这、这不是我的错!”元霄心惊胆战,转而又小心翼翼问,“没绳梯,连你也上不去吗?”
狐疑的眼神简直在质疑他作为男人的能力。
“你最好给我闭嘴!”师荼一字一顿。
她能闭嘴吗?显然不能啊!哪部剧被蛇咬,男主不是立刻趴下来吸、毒血的?怎么到了她这里就不按套路来了呢?
元霄觉得自己委屈极了,不得不提醒师荼:“我被蛇咬了!”
“蛇没毒!”
“……”元霄卡了一下,可怜地眨巴眼,“就算没毒,这种野生动物身上都带细菌的,我会被感染的!”
“什么细菌?什么感染?”师荼没好气地瞪着她,谁知,这一瞪,小皇帝双眼立刻泛出泪花,顿时,他心里跟猫爪子挠过一般。
“你到底想怎样?”
元霄不想哭的,她就是觉得委屈和害怕,伸伸脚丫子,“我要吸、毒疗伤。”
师荼无动于衷。
“你也不想你最后剥下的皮,有两个蛇窟窿……吧……”
话音未落,身体突然被人抱起,放在了铺满鲜花的石床上,师荼脱掉她的靴子,挽起裤脚,埋头就吸。
少倾,一口恶血吐在地上,鲜红色中竟然带了丝黑。
师荼也是一愣,随手点燃蜡烛,光线顿时变得明亮起来,也将元霄的伤口照得更清晰。
鲜红的伤口里面,竟然真有黑色的血迹涌出。
师荼脑子里咯噔了一下,拔出匕首,在烛火上烤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元霄。
小皇帝此刻已经面色煞白,眼神迷离,似随时要昏过去。
“忍着点,疼的话就抓个东西……”
一刀下去,于是元霄抓住了他的头发,师荼疼得长嘶一声,但下刀依然很稳,将被毒浸染的地方剖开,再吸、毒再敷药……
元霄看着原本只有两个牙齿洞的伤口变得血肉模糊,她本该很疼的,此刻却只有麻木,身体轻得像要飞起来,抓师荼的手也失去了力道,眼前出现了重影。
师荼清楚感觉到她的变化,额头弥下一层汗,“振作点,堂堂男子汉,别这么没用!”
直到这个时候,她喜欢过的纸片人都舍不得给她一丝温柔,元霄笑了,“以前看穿越文,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主角十有八九都得悲剧……”
“什么穿越文?什么主角?”师荼意识到小皇帝神志已经开始混乱了。
“现在,我懂了,因为他们的出现违背了这个世界的规则。世界法则,是不容违逆的……”
改变就要承受这个世界法则的惩罚!
从她来到这里,王文启的撞伤、师荼的剑伤、自己造成的刀伤,还有这个本该没毒却突然带了毒的蛇伤……
她遍体鳞伤,这不就是法则天谴吗?
“师荼,我是不是真的会死……”
元霄撑着一丝清明,看着眼前已经模糊不清的男人,她的身体好冷。
鲜活的生命眼巴巴的在眼前流逝,那一刻,师荼心口突然像被什么刺了一下,“除了我,没人能取你的性命!老天也不能!”
小皇帝的手脚好冰,师荼脱下衣服,露出结实却火热的胸膛,元霄本来就要晕过去的,忽然看到这一幕,竟然咽了口口水,下一秒,师荼的大手摸到她腰带,元霄不知道忽然哪里来的力气,拉住自己的衣服,大喊:“不要!”
前来赴约的谢瑶,忽然听得这声大叫跑过来,就见坑底,铺满鲜花的石床上,一个赤果着上半身的男人,正骑在元霄身上施暴。
小皇帝死死拽住自己的衣服,不让他脱……
心血瞬间飙升,谢瑶出离愤怒:“师荼!”
冰冷的煞气震得整个坑洞都在抖,师荼抬头,就见谢瑶怒火中烧的脸,回头再看,泪痕未干,弱不禁风,衣衫凌乱,像是遭受过什么蹂、躏的小皇帝……
这下更说不清了!
找人到将人救出来,不到一刻钟,谢瑶心疼地将小皇帝搂在怀里时,明明都要昏过去的人,还拽着她的手,说:“阿姐,不要脱我的衣服……”
谢瑶眼泪都给逼出来了,视线猛地杀向师荼,师荼不满地挑挑眉。
直到得到承诺,元霄才甘心地昏死过去。
“师荼,这笔账,以后我们慢慢算!”
谢瑶带着元霄就走,师荼留在原地,那个郁结啊,拳头捏得咕咕作响,已经远去的元霄忽地打了个哆嗦,好像骨头被人捏碎了一截。
作者有话要说: 师荼:都说了这是误会!
谢瑶:信不信我弄死你?
(我知道你们会很烦,每天看到渣作者求预收,但小透明没办法啊,不然连编推都上不了)
古言《美人为伥》
吃一鬼长一技,守护全世界最好的二狗哥哥……
☆、第二十七章 谢瑜
是夜,昭阳殿第一次接到从千秋殿送来的核桃酥。
还是气头上的师荼,那口气默默地噎了噎,努力端出一个男人该有的风度,捏起一块核桃酥,大马金刀地靠在椅子上,斜睨玉蔻:“怎么,瑶儿知道错怪我了?”
玉蔻眼观鼻鼻观心,脸上平静如水。
师荼吃完一块,又捏起一块,“都说了小皇帝现在很会笼络人心,让长公主多留个心眼,别被他欺蒙了。东西留下,你回去吧。”
玉蔻躬身退下,前脚还没迈出昭阳殿外门,师荼后脚已经冲进茅房,稀里哗啦好一通拉,回头再看这核桃酥,陡然明白过来。
“元霄!”
元霄还在昏睡中,就被这隔空愤怒撩得狠狠打了个哆嗦,谢瑶赶紧替她掖紧被子,还用手搓了搓她冰凉的手指,满脸的心疼,无以复加。
不多时玉蔻回来,谢瑶一改方才的温柔,问道:“他可吃了?”
“吃了。”
“那就好!”
“殿下……”
“还有什么?”
玉蔻犹疑半晌,还是忍不住说:“殿下是不是误会摄政王了?”怎么看,摄政王对小皇帝都不会起那种心思啊。
“误会什么?阿荼这个人偏执得很,只要能让皇上不痛快的,就没有他做不出来的!”
想起当日攻陷上都,第一件事他不是来探望自己这个被关是后宫五年的心上人,却迫不及待地要去收拾小皇帝,单就这份执着的心思,就可以看出他对小皇帝的恨,已经超过了对自己的喜欢。
谢瑶甚至觉得,可能那数载的喜欢不过是心中的执念罢了,不然,为什么自己对他的感情会消散得那么快?
她是这样,难保师荼不是这样,只不过自己勘透得早,而师荼还在执迷不悟,甚至将自己的勘透也全归咎于小皇帝身上。
思及此,谢瑶又心疼地抚了一把小皇帝的脸,“玉蔻,你留在立政殿帮着常桂一起伺候着,我去弄些药来。”
临出门不忘交代一句,“别脱他衣服,他怕……”
那个师荼,竟把好好一个人折腾成这样?
谢瑶心中愤懑得很。
玉蔻叹了口气,前些日子还恨不得弄死小皇帝,现在却护得跟心肝宝贝似得。玉蔻甚至怀疑,她家长公主是不是真把小皇帝当成弟弟看待了,只是比待谢瑜还要温柔体贴些。
女主不愧是女主啊,一剂药下去,第二天元霄就能活蹦乱跳了,只是,她发现,好像自己把男女主关系越搞越复杂了那是怎么回事?
“阿姐,那个坑洞真是我准备的,本来是想要撮合你跟摄政王,后面的一切都是误会!”
谢瑶抚摸着元霄苍白的脸颊,以前她怎么没发现小皇帝生得这般漂亮,还如此柔弱,换做她是男人,也难保不被他激起兽性。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不用替他开脱。”明明宁死也不屈从,醒来却又要掩饰……
这孩子,当真可怜得紧。
谢瑶的心都痛麻木了。
这事是讲不清了啊!
谢瑶越是这般,元霄越是心惊胆战,偷偷往昭阳殿跑了一趟,就见桓煊抱着木头出来,她好奇上前询问:“劈柴?”
桓煊今日眼神格外幽怨:“不,摄政王在劈家具……”
元霄一只脚都迈进门槛了,又收了回来,讪笑:“朕改日再来。”
回头看到廊下摆放的磨刀石,还随手给揣进兜里给顺了出来。
出门,远远看到冯彧过来,勾起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元霄朝冯彧迎了上去,这个时候,大概也就冯彧能在师荼面前说上话了。
“冯侍中……”
这笑容,干净漂亮得不得了,冯彧当即就有点心梗,僵在原地。
“陛下是不是忘记了?”
“什么?”
“案头画卷……”
元霄脑子转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冯彧画的画。那只被凌、虐的笼中鸟,凄惨模样历历在目,元霄小脸一白,灰溜溜跑了。
明明是自己提起来的,冯彧却无端被噎得黑了脸。这厢进了昭阳殿的门,就见师荼捂着肚子在找磨刀石。